第3章 什么叫海贼
朱震藩走出了茅厕，小郑带着他走上了甲板。
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好好的看看这艘船，这是一艘不大的商船，中等规模，船员算上朱震藩一共36人。
小郑对他介绍了一下这艘名为牛丸号的商船，说：“牛丸号，长105尺（约35米），宽45尺（约15米），满载吃水6尺深，哎……”
忽然的一声叹息，朱震藩就问：“小郑，你叹气做什么？”
“若不是被许栋抢了船，咱们船队以前可是有郑和的宝船的。”
“啊？郑和？宝船？”
朱震藩人都傻了。
小郑继续说：“是啊，许栋是咱们林老大一手带起来，没想到两年半前叛变了，抢走了我们的船只，还带走了一大半的人，自己成立了船队，临走还把老大的钱偷走了一大部分，所以我们现在才只有这么点规模。”
“宝船是怎么来的？”
“当年郑和下西洋，后来停了，但是宝船依旧有用啊，被官府的人偷偷卖出来了，老大就有了一艘，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装备齐全的情况下大海上还是能横着走。”
朱震藩一想到那郑和下西洋的壮举，多少年前的船了，修修补补依旧足以横行大海，不禁有些感叹。
后世人们无数次埋怨我们的祖先做了错误的选择让我们失去了大海，也是导致百年屈辱史的直接原因之一。
但是其实我们中华人是最早意识到大海价值的人，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旷古烁今，只是无奈啊，郑和开了头后人却没继续下去。
朱震藩不免感叹：“哎，可惜了，不然可以见识一下宝船。”
小郑却觉得朱震藩是为了林北被人背刺的事情叹息，直白的说：“大可不必叹息，林老大睡了许栋的女人，也算是情有可原。”
“啊？”
“两个。”
“啊~？？”
“也不能说是许栋的女人吧，应该说是娼妓。”
“哦。”
朱震藩这才反应过来，这群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不存在什么善良的老东家被人背刺的情节，而是互相背叛，互相攻击，互相陷害。
海贼之间没什么道义可言。
此时的海面上，风平浪静，船员们也都乐得个清闲，林北在安排人手检查货物。
杨广下的林北脑门子反射太阳光显的格外的耀眼，招招手让朱震藩和小郑两人都过去。
林北简单的问了两句：“怎么样，身体吃得消吗？”
“还行，没事了。”
“年轻人就是好，你家是哪里人？”
“杭州府的。”
“怎么想到来海上谋生路。”
“家里人死了，没啥活路，就想着跑海去南洋。”
朱震藩方才想到自己的底细肯定会被盘问一番，所以做了一些准备，但是没想到林北就简单的问了一下就过去了。
是啊，这年头，岸上有正经事情的，谁会出来搏命。
林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朱啊，咱们这趟船不去南洋，去东瀛，你可莫怪我，这都是海上的规矩，上了船就得听我的。”
朱震藩当即显得极其的配合：“林老大，我是来谋生路的，你瞧得起我让我在船上做活，到哪对我来说都一样了，以后只要林老大不嫌弃，我就待在船上了。”
见朱震藩如此上道，而且确实是个人才，林北怎么可能放他走。
接下来朱震藩也大致明白了，这艘船本来是要去南洋的，船舱里面的人也是去南洋闯荡的，不少都是在目的地有亲戚，投奔去的，但是林北却将这群人带往了东瀛。
于此同时，牛丸号上还装着很多的货物。
东瀛人喜欢的茶叶，丝绸，字画，佛像，只要从大明运到了东瀛，价格就能翻上好些倍，他们打算再从东瀛运送货物到南洋，这样的话可以赚不少钱。
至于这群要去南洋闯荡的人，最终会带他们过去的，但是中途上他们就是无依无靠的免费劳动力。
林北特地单独带着朱震藩前往了货仓。
一袋袋沉甸甸的货物摆放在货仓里，每个袋子都饱满且紧实，丝绸是柔软光滑的，充满华丽的色彩和精细的纹样。
昨天的风浪那么大，货舱内虽然进了水，但是运气好，茶叶并没有多少被打湿，丝绸打湿了还能处理，瓷器碎了一些，货物的损失不到两成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些可都是钱啊，拼了命也得保护好。
此时无其他人的船舱内，林北微微笑着尽可能表达自己的善意，只是这脸看着就不怎么和善，他说：“小朱啊，你很年轻很有天赋，我打眼一瞧就知道你是吃这碗饭的，以后跟着我，我一定好好的带你，赚钱发财还能娶老婆。”
“这次能出风暴你功劳最大，你瞧瞧这一大堆东西，等全都换了钱，我这次少说分你十几二十两银子，若非走的匆忙也不至于就装了七成货物。”
林北一上来就开始给朱震藩ktv，完全就是一幅领路人的模样，但是话里在试探着给朱震藩十几两银子能不能打发了，也是在试探着朱震藩是不是一个很贪的人。
朱震藩本来想要假装乖顺，但是一想到对方是无规矩的海盗，乖顺还真不一定合人家的胃口。
就在朱震藩思考的时候，林北还以为朱震藩是不满意：“小朱啊，你还这么年轻我升你做牛丸号的大副，下头的人肯定有不服的，到时候你遇到什么问题得及时来和我说，我帮你去摆平，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朱震藩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老大，啥钱不钱的，给我口饱饭就行。”
“给我做事，立了功那一定是有赏的，我做人素来公正。”
“行，老大，我都听你的，你说多少就多少。”
林北拍拍朱震藩的肩膀，自认为对付这种没啥经验的小年轻，他是拿手的。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哦。”
朱震藩知道这些话是不能信的，但是他得强大自己，依靠着现成的商船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走出了货仓登上驾驶台，林北伸手挡在额头向远处眺望，招招手说：“小的们，都将火器拿出来，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准备起来。”
“老大，这都快到东瀛了，还这么防备做什么？”
林北狞笑一声：“这就是教你的第一课了，大海多大啊，茫茫无际，想要在大海上碰到另外一伙人何其的困难，但是靠近岸边的时候范围就小了，埋伏在必经之路上可就方便多了，所以越是靠近越是得小心。”
“还是老大经验丰富。”
林北哈哈大笑了起来：“啥经验不经验的，咱也是这样抢别人的。”
“去，把五峰大船团的旗帜升起来。”
朱震藩有些惊讶：“啊？五峰大船团，这不是汪直的船团？咱们是汪直的人？”
此时大明海上真正的海贼王就是汪直，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海贼。
“不是，咱自己画的，像就行了，隔得远的反正也瞧不清楚，到哪都得有靠山，这一片是汪直的地盘，挂他的旗帜最牢靠。”
朱震藩发现这海贼做事还真的是没有一件遵循他的逻辑。
林北掌舵继续说：“听说前段时间汪直的手下在杭州府犯下大案，你是杭州府的人，听说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