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亮之后
天亮了大半，谢老太爷和谢辰安对坐，吃着清淡的小米莲子粥，谢必安也死皮耐脸的留下。
“说说吧。”等人屏退，谢老太爷开了口，一双混浊的眼睛里还有着熬夜的血丝，相互纠缠着，密布在珠黄的眼睛里。
“差一点。”谢辰安搁下勺子，抬着眸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慌和凝重，“差一点就酿出祸事。”
“肖家知道我们的心思？”谢老太爷并不为奇，世家大族相互算计，和三餐四季一样，也不足为之怒惧，甚至对他们出手。
“还是那几个崽子？”他对那些个乡野之间借势而上，甚至隐隐压在谢家头上的吴文鹤之流轻蔑不满，若不是桑落神明，他们如今还在哪个山沟子里躺着，还能在他们眼前蹦哒。
“祖父，我们不该算计的。”
“算计了又如何？”谢必安也不屑道，“他们这些个村夫，也配待在我们这地界，还天天一处大义为公，真是虚伪。”
“那群崽子，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神奇？”谢老太爷只知，他们其中，只有赵西西能凭空消失，而那个李花子能凭空变物，可都是女子。
谢辰安摇了摇头，只淡淡说了句，“大人回来了。”
“什么大人，能对我们谢家。”谢必安刚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的愣着，对面的谢老太爷也脸色凝重。
“你是说，神明大人？”谢必安凑过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辰安，得到了肯定，吓得手中的勺子跌落在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人说他失仪，因为眼前恐惧过剩。
“难怪，难怪。这，那。”谢老太爷开口吞吞吐吐，又想起什么，“昨日那，你说的贵客。”
“是，昨日回来的不是挽月，是神明大人。我也是到了祠堂，才知晓。”谢辰安难得在心底庆幸，要是晚一日，烧得可能不是祠堂，是整个谢家。
“神明大人。”光是这四个字，就足够让谢必安倒吸一口冷气，他天分不够，虽说是考了个秀才，可就止步于此。
五年前的万人考场，他远远瞧见过一次神明桑落，看不清面容，可人人皆传风姿绰约，绝代佳人。
光是一张清晰的背影，四年前在皇城就能卖上一千两银子，只不过没人敢画神明大人的容颜，是因为神明大人立下了规矩。
谢老太爷更是激动些，“快带我去拜见。”
“祖父，万万不可。”谢辰安劝阻，“神明大人昨日说，这两日她需要清净，若是贸然打扰，只怕是会触怒。况且，我们还算计了她的学生。”
“这，如何是好。”谢老太爷罕见的颓然不振，多少人求的机缘都未曾有过，如今到眼前，却被这阴差阳错的挡住。
悔恨交加，谢老太爷竟泣涕如雨，只觉得心痛，难道谢家当真要一败再败，藏于他手中。
这边的若水苑中，还不知晓外头的动静。阳光斜斜的撒在窗户上，吴翠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了啪嗒嗒的声音，她一睁眼，瞧见桑落提溜着衣裳在穿，猛然就醒了过来。
“大人，你要去哪？”
“我项链被压在当铺了，今天是最后赎回的日期。”桑落也是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骤然想起来。
主要是她系统仓库里都是些奇怪的宝物，她生怕当出去引起注意，才用了自己的玫瑰金项链，对他们来说只是金子，可那是限量款。
“大人，我去。我去吩咐婆子找谢家办妥。”吴翠坐起身，一边开始穿衣裳，一边看着桑落坐在那团衣服里，“大人，我让谢家给你备几身常服，这嫁衣怕是穿不了。”
困在繁琐的衣物里，桑落泄气的点点头，这衣裳也太难穿了，不过她还是特意把衣裳收纳进系统空间。
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桑落只能蜷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巴望着外头。
又想起什么，查看系统。
昨日说什么解锁更多功能，桑落查看一下，攻击模式里多了电击、火烧、水淹，保护模式里是五米保护罩，还有低级治疗。
地图也变大了，有了大赢的完整地图，从大地图上查看，主要碎片集中在清平城和皇城。
那个济州城也有三个。
门吱呀一声，吴翠抱着衣裳进来，桑落关闭系统，“这么快？”
“我刚出了院子就有人候着，是吴班长遣人送来的。”
“朝廷那边怎么样？”
“还没有消息。”大赢的上朝被桑落更改了时间，由原来的卯时改为了辰时，相对的一般巳时才至宫门，不过今日既然拿着前朝书信，必定是腥风血雨一阵，不会这么早。
“大人不必担忧，这朝廷里帮衬班长的很多。”吴翠宽心她，拿着衣裳给她瞧，“大人，您今日是想穿这个春意盎然的美人祭上襟配梅子青衣裙，还是这个素雅的鹤灰配茶色。我觉得这个嫩鹅黄配碧城也很好看。”
桑落指了指，“就那套吧。”穿着应该不大眼，方便出门行动。
“好。”吴翠捧着素雅的这套，巴结道，“大人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桑落看着吴翠这副迷妹模样，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曾经是做了什么，让她这般的神魂颠倒。
坐在镜子前，桑落已然穿好了衣裳，是见青山妩媚之惊艳，轻轻挽着发髻若出水芙蓉之雅。只用一根青白玉簪别在墨发之间，就绘出娴静犹如花照水的清幽。
一个新中式的发型，桑落不由多看两眼，她的头发没有她们长，也只能如此。
“这衣服很合身。”桑落起身看了看，裁剪用料，无不是下了功夫，这吴文鹤居然还有这手艺。
吴翠却是不大高兴，紧紧咬着唇，上下打量着，心里暗骂，这货到底怎么量出尺寸，占了我们大人多少便宜。
“人面兽心。”吴翠恨恨的怒骂一句，桑落没听清，“怎么了？”
“没事没事。”吴翠转眼又是贴心小可爱，“我是说，刚刚婆子问我要不要传膳，说是小厨房都备好了。”
“行，我们洗漱吃饭吧。”桑落看着铜镜里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衣裳，满意的翘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