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殿前争辩
第二日，大王登殿，钟鼓齐鸣，文武侍立，百官朝贺。礼毕，纣王随侍官唱道“有奏章者出班，无事且散。”
等随侍官唱毕，午门官启奏“冀州侯苏护候旨午门，进女请罪。”
纣王神色不动“宣”
随后已穿着囚服的苏护，被王宫侍卫领进大殿，苏护来至丹墀之下俯伏，口称:“犯臣苏护，死罪！死罪！”
纣王心中冷笑，此时做此模样不过是是给世人看罢了。当初题反诗于午门何等嚣张，如今想要祈求原谅，不得已在这装可怜。
想要摆脱罪责，还借助诸侯外臣对自己统治威信的干涉，让自己无法做出真正对的决定，当真该死！
“罪臣苏护，由六师将领押解朝歌，如何定罪？诸位爱卿有何见地”纣王心想死罪可恕活罪难饶，弄不死你也要削爵去国。
听到纣王暗示，费仲当即出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日苏护于午门写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实乃叛逆之言，六师临城，又有损兵之实。微臣以为足可判其谋逆之罪，按成法当灭其族”
费仲说完，丞相商容出列反驳道“苏护反商，理当正法，但前日西伯侯姬昌有本，令苏护进女赎罪，以完君臣大义。
今苏护既尊王法，进女朝王赎罪，情有可原。且陛下因不进女而致罪，今已进女而又加罪，甚非陛下本心。乞陛下怜而赦之。”
费仲一听这话暗道一声要遭，老丞相你是真糊涂，还是另有所图。要救苏护，大可就事论事，你扯姬昌作甚。
眼看纣王神色阴郁，似要发雷霆之怒，但此时苏护却杀不得，不然真就是桀王处死关龙逢的翻版了。
这时尤浑出班“丞相此言差矣，费大夫已言明苏护罪行，自当依法行事。法，不可向不法让步！”
商容神情一肃“嗯。”一声表示赞同。然后又说“既然要论成文法条，那我且问，苏护午门题诗确有狂勃，但我大商何时有因言治罪的律条。
六师之折损，不过是在冀州城下一点小摩擦罢了，当的什么罪过？”说到这还着重强调是在冀州城下。
这真是逻辑鬼才，把一个统一的事件一拆分，全都是不起眼的小事了，再让他辩上一辩，那不就没事了吗？
这件事不能这么定性，不然纣王在诸侯中威信将荡然无从。
是个胆大的，都有可能在午门处留下点东西，今后大商讨伐诸侯，也将失去法理性，往严重了想，大商就此分崩离析都有可能。
老丞相是吃错药了吗，苏护也没找你说情啊。人找的是黄飞虎啊。而此时黄飞虎也是一脸错愕，不知该怎么办了。
殿上端坐的纣王心里却是门清，商容老匹夫是在向自己发难。
其中原因，还要追溯到去年女娲宫事件，自那天后，纣王就开始不断推行新的祭祀制度，而商容就是主管礼乐祭祀的。
商容望着高高在上的纣王，心中哀叹，如何会成了这般模样。若是纣王只是推行新的祭祀法度，他商容何苦为难自己，还给大王找不痛快。
但千不该万不该，大王下令要取代民间所有非朝廷认证的野神淫祀，与其看纣王如此作死，不如我来推你一把。
话说此时天庭自己人手都不足，对人间大地的管理也是更加粗犷，只有少数名山大川委派了河伯山神。
而大商境内，百姓为了满足精神寄托和实际需求，自然就保存了大量野神的祭祀，如果将这些野神全都驱赶走，不说是否会造成动荡，单单留下的空白不去填补，都是天大的坏事。
虽然此时六道轮回已经完善，死去生灵的灵魂会被地府吸引，但毕竟勾魂使者这一职业还没出现，总有执念不散的魂灵驻留人间，没有这些野神梳理，必然天下大乱。
而纣王敢下此决定，自然有所依仗。也是纣王颇为自得的一件事，那就是武夫结合军阵，能起到气血狼烟般的异象，有震慑灭杀幽魂的力量。
之前就提到过，大商已经开始普及气血武道，只是最高点被卡在气血盈满之境。
但如此也足够了，一个村落驻守士兵十人到五十人，足以应对初生的幽魂，其他各级地方，分别驻守不同程度的兵力，以应对各种异事。
在一步一步摧毁这些野神祭祀中，也慢慢培养出需要的武夫来，在纣王设想中，如此完美的计划却一再被阻拦，如今商容更是借此次苏护反商事件给自己上眼药，纣王心态慢慢的一点一点在扭曲。
众人如此僵持不下，黄飞虎是有点后悔接了这烫手山芋，想他黄飞虎已是承了王号，妹子也是纣王宠妃。
只要不作死，不，是不作大死。他可以过的非常惬意，今日安排苏护请罪，一方面是姬昌言恳意切的书信打动了他，他也认为没必要因一小事讨伐诸侯。
一方面是最近闲的蛋疼没事过来凑凑热闹，他一般不大理会政务方面的事，毕竟自己已是武将之首，再去接触政务那就不是作大死能形容的了。
但他稍微了解一下，都不至于趟这次浑水。不过已经接了这事，那得给人办好，看这场面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来个盘外招。
只见黄飞虎大刺啦啦的出列，对纣王行礼道“陛下容禀，既然此事因苏护之女而起，不如招其女妲己觐见。
如大王觉得此女容貌出众，礼度幽娴，可任役使，大王便赦苏护之罪，如不称圣意，可连女斩于市曹，以正其罪。使大王不失信于臣民矣。”
黄飞虎这法子的确有用，但是够歪，众人都知道今日这苏护杀不得。但商容发难连个罪名都没有，就要释放必然是祸患无穷，未免其他诸侯效仿，和生出人人自危之情。
其中尺度不好把控，何况还有商容搅局。如今以这般玩笑之法结束，也未尝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要让大王背个好色名声了。
纣王想了想，明白其中关窍，未免商容再捣乱直接道“宣苏护女妲己朝见。”
妲己进午门，过九龙桥，至九间殿滴水檐前，高擎牙笏，进礼下拜，口称:“万岁!”
纣王定睛观看，见妲己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不亚九天仙女下瑶池，月里嫦娥离玉阙。呵，男人好色是恶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