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两位曾经的班主任

听无德先生说，他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认真学习过哪怕是一天，所以他在同班同学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很怪的人:

既不好好学习，也不跟同学一起玩耍，纯纯怪胎一个。

还好他在上了三年级以后，他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改变了他的这种状况。

他那个英语老师当时是个很年轻的女老师，长得也好看，好像是叫做“倪大智”来着，当时她听一二年级教的老师说了班级里那几个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不同的情况以后，一个个地单独叫出去做思想开导。

我听无德说，他当时是被这样开导的:

“无德啊，老师相信你不是学不会，而是还没有开始认真学，老师相信没有学不会的学生，只有不知道应该怎么教学生的老师，老师愿意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慢慢进步的，我们一步一个脚印，从无到有从少到多，慢慢进步，好吗？”

当时大概八九岁的小无德第一次感觉到人生有了目标和方向，也终于不再终日什么都不做、上课只知道睡觉了。

他听当时那个英语老师的话，从零开始学习语数英三科，从一笔一划一撇一捺开始慢慢学习，从声母韵母开始学习，从加法减法开始学习，从ABC开始学习。

大智老师很清楚应该怎么让学生更有动力学习，她一个月差不多会让学生做两三张试卷，并且根据学生上一次考试成绩与这一次考试成绩的对比，鼓励那些有进步的学生——哪怕是只进步了一分两分，而对于那些有退步的学生，她总是笑着说:

“没关系的，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嘛。人不能永远在进步，有时候也要适当停止一下前进的步伐，回头看看自己的经历，其中到底哪些地方有不足之处、哪些地方做得很好，人生就像这张试卷，试卷上有很多种类的题，人做各种各样的事，有不同的天赋和实力，不可能谁都能轻易拿到满分的，就算是我，也会有看走眼写错题的时候，我们有错就改，没错就勉励自己，一起进步，好吗？”

每当这个时候，班级里总是会稍微沉默一下，然后同学们都很感动地大声说诸如“好～”、“英语老师真好！”、“老师您能一直当我们的班主任就好了呢……”

最后这句当然是无德先生的内心所想了，但是嘛，他之前跟我说过一段话:

“是啊，要是每个人都能当那么好的班主任的学生，哪怕是一年，不，哪怕是一个学期，都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不过，人嘛，就和小鸟一样，羽翼未丰时想飞也飞不起来，羽翼丰满了，想不飞，又怎么可能呢？没有谁能够永远保护好谁，人总要长大的，不是吗？”

有时候眼睛会在听他说这种话的时候，突然进了几粒沙子，眼中有少许晶莹的液体在阳光或者灯光下闪光。

人这辈子太短，我们刚学会怎么挣钱，父母已经老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更是不一定还能留存于世，回首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恍若昨日，想伸手去触摸却已经变成梦幻。

人这辈子又太长，在那些个心酸的心路历程、人生的成长过程中，终究需要自己独自一人扛过去，不是没有谁可以依靠——而是怕亲人朋友担心，所以选择了一个人勇敢地面对生活。

一直记得高三那个班主任说的一句话:

“同学们，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勇士，勇士或许只能抗住一时的磨难；

你们是战士，并非是战无不胜，而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那种战士，伤痛总是会有的，失败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的信念永远坚定、绝不动摇！

我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永不停歇！”

当时只以为他在给年轻的我们打鸡血画大饼，现在看来，他说的话直至今日仍像是刻在不朽的石碑上那一段能够激励众人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