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捡回来的姐姐
凌漾拍拍把自己哄睡的宋无双，将被子轻轻盖好，安静闭上眼休憩。
宋如新进门就见两小只相拥而眠，乖巧的睡脸埋在一片白色里。
听见宋如新的声响，凌漾警惕的睁开眼，瞧见来人，也不出声。一双眸子静静注视着她。
仔细看看，那双眼睛是铅灰色的。
宋如新刚看到时，吓了一跳，询问了杨柳青，确定这孩子眼睛没问题，可以正常视物，才放下心来。
“你醒啦，是阿姨吵醒你了吗？”宋如新将保温袋放下，从袋子里取出两只碗来，盛了汤，向凌漾递去，“饿了吧，来，把汤喝了，先垫垫。”
凌漾迟疑着，没肯接过。
宋如新想了想，拿起汤匙吹凉，尝了一口。
浓浓的骨汤，鲜香四溢，汤汁浓白，玉米的鲜甜激荡舌尖，熬得绵密细腻的汤汁，温和暖胃。
宋如新又将汤碗往凌漾送去，“尝尝看，可以喝。”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夜了。今天早上刚起来，无双就急急慌慌的洗漱，催着妈妈来看姐姐。宋如新匆匆放下无双，着急着送货，便将无双放在病房里，交代了她照顾姐姐，便离开了。
从清晨醒来，凌漾没再睡。耳边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到了正午才将将停歇的，累着了的小鸟刚刚躺下，这会儿又醒来了。
无双揉着眼睛醒来，便瞧见无声对峙的妈妈和姐姐。
肚子一阵一阵的咕噜声，打破了一大一小的僵持。
“妈妈，唔，姐姐……”
从昨日醒来就没说过话的凌漾，此刻也依旧保持沉默是金的箴言。
宋如新放下了汤，伸手抱起向她伸手求抱抱的无双。
抱着无双轻哄一会儿，带她完全清醒后，将她放置在沙发上，拿起另一只汤碗，盛了汤放在矮几上，让她自己喝。
无双捧着碗往凌漾面前递去，“姐姐……喝，喝……”
宋如新噙着笑，看着互动的两小只，也不阻拦。
碗尺寸很小，但在三岁幼童手里，还是挺沉。
不一会儿，宋无双捧着碗的手开始颤了起来，小小的汤碗摇摇欲坠。
就在宋如新担心，想要接过碗时，凌漾动了。伸手接过碗，捧着手里。
将另一碗递给无双，看着两小只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汤，宋如新心中想着柳南告诉她的话。
因为凌漾一直不肯开口，无论问什么，都只沉默以对，要么摇头、要么点头，她的家人找起来会很艰难。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提起发生的事，也不好逼着她不放。
“所以，暂时，这孩子可能，就先交给你了。”
如新摇摇头，照顾这孩子是没有问题，无双很喜欢这个姐姐，一直想要个姐姐，把她带回去，无双肯定开心。
就是将来，她的家人找来，恐怕不好处理。
那样触目惊心的伤痕，明显是人为。
看着两小只喝完了汤，将碗筷收起来放好，如新坐到了床前，试着和凌漾沟通。
“你要和我们回家吗？”宋如新开门见山，“还是说你想回家？”
凌漾没开口。无双听见妈妈的话，向着她扑过去，“姐姐和我一起回家，和妈妈一起回家。”小小的双手紧紧抓住凌漾的衣摆，大大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宋如新小心斟酌着语句。
“好。”
听见她搭话，宋如新眨了眨眼，原本以为这孩子会很警惕的不肯开口，不成想，不仅同意了，还开口答复她。
宋如新笑着，看凌漾安安静静喝汤，又轻轻给无双擦了擦嘴角沾上的汤汁。
找不到家人的小孩一般由警局暂时监理，但最近局里动作太大，各种事物堆积繁忙，杨柳南也只能把这孩子托给宋如新照管。
在一片冗杂声中，低沉的铃声夹杂其中，毫不突兀，闪烁的光亮不断提醒着主人快接起电话。
杨柳南在接起电话，听着那边的未知的人说完，匆匆抓起一旁的小同事，往外赶。
警务厅门口，一辆巴士前，几个女警安排着一对小孩排着队一个一个往上走，这些孩子都是小镇上的居民从镇子外面捡回来的。
在她们的家人还未找到之前，统一住在一起，以便她们各自的家人找来时，不会和养家产生太多感情，以至于不肯和家人离开。
但最近警局里发生的事儿太多，警力不够用，只能暂时将她们送往福利院。
巴士会负责把她们送到镇上的福利院里。
……
刚带着出院的凌漾回了家，宋如新就接到福利院院长姐姐宋如故的电话，匆匆交代了两个孩子待在家中不要乱跑，便赶往福利院。
站在门口送别了妈妈，看着妈妈的背影远去，无双欢天喜地的拉着姐姐在房中熟悉环境。
她首先介绍的，是她自己的房间。
“这是琪琪，”她指着一只海豚抱枕，向凌漾介绍，又指向凌漾，向琪琪介绍，“这是我的姐姐，凝漾～”
抱着小海豚抱枕，示意凌漾摸摸它，凌漾照做了。
介绍完自己的房间，又牵着凌漾的手，依次往妈妈的房间、书房、厨房走去，一一介绍完，又走向了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片花圃和一片菜畦，是宋如新亲手种的。
墙边有一棵高高的樱桃树，树下放置着一架秋千。无双平日里最喜欢在树下玩。到了来年五月，还有红红的樱桃吃。
“这就是姐姐以后的家！”无双开心的宣布。
“妈妈做的樱桃饼可好吃了～”无双向凌漾描绘着宏图，以做贿赂姐姐永远留下的筹码。
无双很聪明的，她听见妈妈和青青阿姨说的话了。她知道姐姐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和自己一直在一起。但是小胖说了，只要贿赂姐姐，姐姐就一定会留下来的，小胖的爸爸就是这样贿赂他的妈妈留下来的。
介绍完家里，无双又牵着凌漾向张奶奶家走去，边走边向凌漾说着好话，“张奶奶可好了，她会做好吃的，还会剪漂亮的花。”
敲开了张奶奶家的门，脆脆的童音响起，“奶奶～”
“诶呦，乖宝。”张奶奶开了门，想抱起宋无双时，发现她身边站着的凌漾。羸弱的身体，脸上还有没好的伤痕。这是，乖宝妈妈捡的那个孩子？
“这是？”
“是姐姐！”张奶奶还没说完，无双就激动的向张奶奶介绍了。
“妈妈给我捡的姐姐！她叫凝漾！”
“姐姐，这就是张奶奶，她做的炸鸡腿可好吃了～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张奶奶和熙的笑着，把两小只往屋里引。
无双轻车熟路的坐到院中的木桌前，拽着凌漾一块儿坐下，捧起张奶奶刚刚剪好的蝴蝶窗花，献宝似的呈给凌漾看，“姐姐，你看，这就是奶奶剪的花～”
“漂酿吧～”
凌漾点头，“嗯。”
姐姐的回答很冷淡，小无双也不在意，青青阿姨说了，姐姐受了伤，身体还没好，心情不好。所以没关系的，双双会照顾姐姐，让姐姐开心起来。
大部分的间隙里，都是小无双像出笼的鸟儿，围绕着凌漾，叽叽喳喳不停。
张奶奶端着盘子出来，看到的就是小无双在凌漾耳边欢腾着说着幼儿园里的趣事。
张奶奶弯眼笑着，将炸鸡腿分给两小只，往躺椅上一躺，看着两小只一口一口吃着鸡腿，一个活泼欢腾，一个内敛沉静。
秋日的朱红暖阳斜斜挂在天边，袅袅炊烟缕缕升空，消散天际，清风卷起枯黄的叶片，悠悠荡荡坠落。
凌漾看着哼哧哼哧用心啃鸡腿的无双，又看了看扯下的手中大半肉块。想了想，在无双啃完后，塞到了小孩嘴里。
姐姐居然把肉肉分给她！小无双惊喜的咀嚼着肉块，边嚼着肉块边向凌漾道谢。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她要把所有炸鸡腿分一半给姐姐。
只要她有的，姐姐也要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