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求助与帮忙
但杨干事想错了一点,何大清跟那些普通工人不同。
何大清有这个底气,哪怕轧钢厂不要他,他也能在别的店,别的厂子里找到工作。
这个年头,到处缺人。
虽然有些地方是固定的,比如王福荣的峨眉酒店,基本上就是川菜厨子,都是跟王福荣沾亲带故的。
但也有很多小馆子跟新建厂子,欢迎何大清这种有名声,有手艺的人。
所以何大清一点脸都没给杨干事,直接就拒绝了他。
这才让杨干事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没到他飘的时候。
但所谓人情世故,是人世间最讨厌的事情。
就连何大清自己都知道,虽然他可以不鸟杨干事。可是他的老板娄半城,却必须尊重杨干事的意见。
何大清不鸟,自然是他无所求,杨干事官再大,再有前途,也不关他鸟事。
可是娄半城,现在可以说全家小命都抓在杨干事手里。
可以想这样一个事,娄半城,嗯,四九城光复后(是光复不是解放,真要原名叫这个,诸位读友觉得小日子能容他?)改名叫娄振华,名字意思很阳光,但在小日子时候肯定是不符合时事的。
娄家从北洋时候,就经营着轧钢厂,当然还有别的产业,不然也混不到娄半城这样一个外号。
从军阀时期到小日子,然后又是光头党时候,娄家凭了什么能混过这几十年的。
肯定不是干干净净的好好做生意。
所以真要找点毛病,那说不定娄家也是菜市口的下场。
但咱们上面,现在也是求贤若渴,团结一切可团结的。
而娄家,至少表面上是没做过什么恶事,名声挺好,如此才保留了下来。
所以说花钱养名这个事,关键时候能救命,这个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就像贾张氏老公老贾,解放前在娄家轧钢厂出了事,嘎了。按照一般厂子的处理方式,最多就是给几块大洋的丧葬费,也就够了。
但娄半城不是,还给了一笔抚恤费,具体金额不清楚,但当时应该是一笔巨款。
那是两边谈判的时候,四九城也有咱们这边的人。
包括轧钢厂,也有。
像是郭桃心说的清华池,那时就是咱们在四九城收集消息的一个重要据点。
所以养名,一般大户人家都会做些这种小恩惠民的事情。
这些事,都被杨干事这些人,一笔一笔的记到了小本本上。
也是娄家解放后没随着光头那边跑的原因。
但可以记好的,自然也有坏事。只是目前需要娄家这种大商家,稳定社会秩序,所以那些事还只存在小本本上,没有爆出来而已。
像娄家这种人,本着就是将心换心的玩法。
这个自然不是跟平民百姓将心换心了,而是跟杨干事这种手里有权的。
也就是娄家帮他们出成绩,他们也在某一方面给娄家方便。
比如说,娄家大房那一系现在已经不在四九城的事,基本上场面上就没人提。
哪怕娄半城匆匆把娄谭氏这个小妾转正,膝下一个闺女,娄家那些浮财也突然之间消失了,别人也当作了正常。
现在的娄家,灯火通明。
娄家夫妇,杨干事,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面前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萝莉在唱歌。
唱的是老毛子那边传过来的红歌,小丫头小圆脸,穿着一身学生服,如果画张像出来,就是民国丽人那种。
小丫头叫娄小娥,是娄半城跟娄谭氏的女儿,39年生人,跟四合院许大茂同岁,却是比傻柱小两岁。
小丫头虽然演唱技巧很生疏,但胜在感情充沛,所以一曲结束,杨干事也是很合景的拍起了掌声。
娄小娥鞠了一躬,像只受惊的天鹅一般,一头扎进了美妇人娄谭氏的怀里。
杨干事笑道:“娄董,令爱这歌唱得感情充沛,一听就是对着我们的事业充满了情感。
可想而知,娄董是怎么在家教育孩子的。”
“杨干事可以称呼我为振华,这是孩子们真心爱这个国家,倒不是我们故意教的。
杨干事也知道,我常年公务在身,也没这个时间特意教她这些。”娄半城谦虚道。
这个时候,娄谭氏也让自家姑娘助过场了,自然要提出告辞的话语。
于是又是一番客套,娄谭氏领着娄小娥回到了楼上。
杨干事见没外人在了,就直接跟着娄半城说道:“娄董,这个事,这回还要麻烦您。这倒不是我故意偏袒谁。
只是当年我们进城时欠下的人情,人家求到我头上,我也不好因为这些事,拿着手中人民给予我的权力办这种事情。所以还是只能求到您头上。
这个事呢,我了解了一下。
如果说真的造成严重后果了,那就算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忙我都不会帮。
但据我了解,好像那个何,何师傅家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也就是花了一些钱而已。”
娄半城今年也四十多了,中等身材,圆圆脸,留着八字短胡,带着副圆框眼镜。
看上去不像个生意人,倒像个儒雅的教书先生。
听到杨干事这番话,娄半城面皮直抽抽。哪怕他养气功夫再好,但也是对杨干事最后两句话的轻描淡写,有些绷不住。
什么叫没有大的损伤?
什么叫小事?
什么叫只是花了一些钱?
……~
娄半城以为自己就够脱离群众了,但现在发现这个杨干事比他还不如。
至少娄半城知道,何大清那个事差点搞得何家家破人亡。
但今天杨干事求到头上,他也不能拒绝,也就是说这个忙他必须得帮。
于是娄半城颔首笑道:“杨同志严重了,这种事您给我打个电话就好。
虽然这个事差点搞得何家家破人亡,大清兄弟心里有火气是难免的。
但恰好,解放前,我跟他还有一点交情。
他妻子当年因病亡故前后,大清兄弟跟我求助过。
哪怕今天我舍了这张老脸不要,也要帮杨干事把这个事办下来。”
这就是很有意思的对话了,杨干事把这个事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一点不严重,但他自己就是办不了。
而娄半城把这个事说的相当严重,却是保证用私谊把这个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