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婴儿
【牺牲树枝】
【效果：较长时间内仅此一次，产生一位替死者，承受一次致命的伤害，生效后护符消失】
在法环的原版游戏里，牺牲树枝的效果是死后保持一次卢恩不掉落，这个世界的他可不能在赐福点复活，所以牺牲树枝的效果变成了承受一次致命伤——类似于黑魂三的惜别眼泪。
不过这个替死者，倒是很值得玩味，如果叶慈想的没错，这次意外可以帮他离开德朗克的视线。
学院院长和主任正艰难指挥着学生逃走，芙莉安张开王盾，勉强抵御着古神注视，但没有用，对于旧日神明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些慌乱逃跑的学生们还是一个接一个被荆棘刺穿——他们是被自己吓死的。
“快逃吧！芙莉安大人！”院长高喊道，他的脸上，眼睛里，牙齿里，都渗出细密的荆棘，整个人都变成了荆棘与血的混合物。
芙莉安苦笑，她倒是想逃，但是……根本挪不动脚。
即使是斩杀过古神早产子的她，面对真名降临也只是比其他人多撑一会儿。
她忽然感到身旁有微风拂过，一个男人站在她旁边，迅速往她嘴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将一个纯白的细树枝塞进她的口袋。
“你是……叶慈同学？！”
叶慈没想到芙莉安还记得他，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能走路吧？有加速魔法吗？”他快速问。
咒死苔药在嘴里融化，古神的注视被瞬间清除，但这只是一次性的。
芙莉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细密的荆棘消失了，她来不及奇怪，“可以！”
“带我走，就当报救命之恩了，快！”叶慈道。
咒死苔药只能持续一小会，那深邃的天幕缓缓下沉，密密麻麻的眼睛像是要看清叶慈的模样，咒死条瞬间暴涨一截，叶慈喷出一大口血……自己的舌头被荆棘刺穿了。
“快！”
芙莉安一把抓住叶慈，像提着行李一样将他夹在腋下。
秘语：【旅人步伐】
芙莉安用古怪的音调念出了一个词，然后，速度瞬间加快。
秘语！在组成序列的三大基础中，秘语是最常用的，不管是魔术师们的吟唱还是炼金师们的咒语，都是秘语的一部分，人们从语言中发现了力量。
教会院长和主任们则没这么好运了，他们的目光涣散，口中喃喃自语，撕咬着自己的胳膊，发出又似尖啸又似呓语的低吟。
“……走……走……”
“……快……”
半真名解放下的古神并没有直接干涉的能力，芙莉安带着叶慈飞快逃脱，穿过玫瑰广场，穿过学院大厅，穿过教会大门……
黑暗的天幕始终笼罩四野，不仅覆盖了整个维赫拜因教会，更掩盖住了整个维赫拜因城！
“还剩两个了！快！”叶慈说，他把最后一个咒死苔药喂给芙莉安，刚才买两个牺牲树枝耗尽了他所有的卢恩。
整座城市都埋没在渐起的黑雾中，叶慈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或者说，不敢思考。
他甚至不敢回想古神模样，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就会浑身发抖，他只好把思路投到其他地方。
叶慈这才发现一般人死去是不会给卢恩的，似乎只有踏上途径的人死去才会给，而且必须在一定范围内，太远了也得不到。
就差一点，两人看见维赫拜因城高大的城门，如今它淹没在湿滑的虚幻触手与血丝遍布的细小眼球中。
就在这里，叶慈心想，他握紧牺牲树枝。
“握紧我塞给你的东西！”他大喊道。
芙莉安动作极快，一只手握住那温暖纯白的树枝。
在跨过城门的前一刻，两人的咒死条涨至最高，叶慈感到胸口被撕裂，一种名为死亡的腥臭与痛苦扑面而来，浑身的血液被瞬间抽干，这是名为死亡的命令，没有人可以制止。
牺牲树枝在此时发出亮光，叶慈觉得自己像脱壳了一样从原来的躯体剥离出，手上的树枝破碎消失，留下了一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残躯被荆棘贯穿在原地。
芙莉安也一样，两人残缺的身体凝固在了死亡的那一刻，与那些死在教会的学生们如出一辙。
果然，叶慈心想。
就在此刻，劫后余生的芙莉安跨出城门，古神之眼似乎被限制在维赫拜因城，跨出城门，那种只要思考就会焦躁不安，恐惧到发疯的感觉如潮水般褪去，芙莉安脱力地跪倒在地，叶慈也颓废地趴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
“……还不能……停下……”叶慈气喘吁吁地说。
他掏出原素瓶，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直接按着芙莉安往她嘴里灌。
“……呜呜……”芙莉安两手在空中乱挥，这个人……真是一点敬重的意思都没有啊。
“有劲了吗？继续跑。”叶慈说，他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什么贵族平民的，他理都不理，要活命就合作，就这么简单。
“……我知道了。”
芙莉安也不是什么把贵族身份看的太重的人，她知道目前形势严峻……居然有人让旧日古神半真名降临……这简直是对全大陆开战。
她提着叶慈，也顾不得文雅不文雅，口念秘语，继续向前奔跑。
旧日古神，途径序列，第三纪元……种种思路在叶慈脑中翻涌。
要在这样一个世界成为艾尔登之王吗……
此时，维赫拜因城内。
德朗克戴着一副奇异的面具，身上混杂着黑雾，他看着眼前如同某种仪式般的百名尸体——他们通通被荆棘刺穿胸膛，狰狞的伤口对着天空。
“找到他们两个了吗？”德朗克问。
“找到了，在城门口，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似乎就差一步就能出去了。”黑雾里，一个声音传来。
“哼，可惜了芙莉安，也是个绝无仅有的美人，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他张开双臂，贪婪地呼吸。
“【秘仪】：玫瑰花园的荆棘丛林
【祭品】：纯洁无暇的求知学子
【秘语】：思考之眼。”
德朗克癫狂地大笑，“我亲爱的父亲！”
而在远处的叶慈，惊讶地发现面板上【途径】一栏【魔术师】消失，变成了【婴儿】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