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勾栏听曲
冬月十六，阳光晴好，宜出行。
江沉坐在一个小摊铺子上，桌上摆着一盘小笼包、两根油条、一碗豆浆。
不像前世，翠滨县没有那么多早餐铺子，大多数人都是一日两餐。一日一餐的也不奇怪。
这还是在县城内，外面的村落，食不果腹者比比皆是。
江沉对吃食也没那么挑剔。不过，现在有钱了，自然不能苦着肚子。
吃完，江沉准备买单。
摊主是个瘦削的中年人，跟江沉半斤八两，围着脏兮兮的围裙，脸上永远挂着谦卑的笑容。
听到有人要买单，他应声而至。
看到江沉身上的差服，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差爷客气了，您来这里用早膳，敝店蓬荜生辉啊。”
江沉刚刚入职，他的声音，摊主并不熟悉。
江沉一愣，随即打量摊主。
虽然他脸上堆满笑容，可眸中闪着肉疼，还有一丝无奈与苦涩。
‘看来，捕快在县城内的恶名，比外头也好不到哪去。’
江沉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碟，问道：“真不要？”
摊主俯首低声：“不用不用。”
江沉笑道：“还有这种好事，既然如此，爷以后天天来这里用膳。”
摊主身子一颤，沉默片刻后，脸上又陪上了笑容：“小人....多谢差爷赏光。”
江沉撇了一眼头都不敢抬的摊主，在桌上放了一钱银子，拂袖而去。
待到脚步声远去，摊主方才挑了挑眉，确认江沉真的走了以后，长叹一口气。
他摇了摇头，连抱怨的话都不敢说一句，默默地开始收拾碗筷。
突然，摊主眼睛一亮，看到桌上有一钱碎银。
他揉了揉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摊主将碎银紧紧攥在自己手中，嘴角哆嗦，目光呆滞的停留在江沉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觉间，眼眶便湿润了。
....
衙门口，张有早已等候多时。
这是江沉交代的，如果没有特别吩咐，不用每天都来家里。
见到江沉来了，张有忙迎了上来：“江大哥，今天我们去哪？”
“勾栏。”江沉干脆地答道。
张有应了一声，正准备带路，随即发现目的地好像有些奇怪，不由张大嘴，疑惑地问：“勾....勾栏？”
江沉没好气道：“别想歪了，我们是去办正事的。”
张有一呆，随即头啄的跟小母鸡似的，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
大仲的勾栏并不是一个纯粹进行海鲜交易的场所。
除了招牌业务，也提供戏曲、舞蹈、相声等娱乐节目。
尤其是相声，并不是单纯的说笑，常常是根据一些传闻改编的故事，还带有些许八卦属性。
俩人来到二楼雅间，点了茶水。
张有正准备招呼几个姑娘来陪侍，却被江沉否决了。
张有不解：“江大哥，这里的姑娘水灵的很，您真不要？”
江沉淡淡地道：“我说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张有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若是闲来无事，偶尔放松一下，江沉其实也不介意。
只不过妖患未除，若是纵情声色，难免被人穿小鞋。
县令老爷好生对待，不立点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台上，一个青袖女子在一旁抚琴，四个披着薄纱衣着艳丽的女子翩翩起舞。
江沉心中默默评价：姿色有点一般啊，还不如昨天奇闻轶事遇到的那个女子呢。
不一会，舞曲结束，女子散去，一个小厮搬了张凳子上来，说书老先生缓缓上台。
江沉抿了口茶，认真地听着。
老先生讲的是临江王的风流韵事。
临江王是仲高祖庶子，是当今天子同父异母的兄弟。
临江王天资聪慧，早年习武，跟随仲高祖打天下时立下赫赫战功。
然而功高震主，在仲二世上位后，便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废去一身修为，贬到临江。
从此以后，临江王日日以酒色为伴。老先生说的故事，大多与这些有关。
尤其是一些相关细节，说得深入浅出、绘声绘色，叫人拍案叫绝，彷佛当时他就在现场一般。
‘临江？’
江沉默默思忖：临江不就在云州吗，距离此处也不算太远。
“临江王真是可惜了。”张有惋惜道。
江沉看向张有，问道：“此人很有名吗？”
张有点头道：
“坊间流传，临江王是先帝最为钟爱的皇子，在民间也颇有名望。
据传，临江王亲贤爱民，深受百姓爱戴。
可惜，他是庶出。
当年先帝执意要立临江王为嗣子，遭到权臣反对。
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方才作罢。
至于被贬以后的事，我知道的跟这个说书先生差不多。”
江沉微微颔首。
临江王少年得意，中年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从此一蹶不振，纵情酒色，完全可以理解。
突然，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带着一群人进来。
“蒋公子，您来了。”老鸨笑呵呵的迎上去。
蒋公子颔首，随即说道：“还是老样子。”
老鸨笑盈盈地应了一声，随即大声道：“今天就到这了，蒋公子要包场，还请诸位给奴家一个薄面。”
张有闻言，朝着江沉说道：“江大哥，我们走吧，这个蒋公子不好惹。”
江沉眼睛微眯，问道：“怎么，捕快也要惧他三分吗？”
张有小声道：“临江郡太守是蒋家的人，是县令老爷的上级，连县令老爷都得敬他三分。”
江沉寻思道：“临江不是临江王的地盘吗？为何还要另立太守。”
“江大哥有所不知，虽然临江王修为被废，可皇上一直在提防他东山再起。”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小厮打开房门冲了进来，见到江沉俩人身上的差服，又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两位差爷，还请行个方便。”
张有拉了拉江沉衣袖，劝道：“江大哥，我们走吧。临江郡的太守手上有镇魔司的人，咱惹不起。”
江沉微微颔首，起身离去。
蒋公子瞥了一眼最后离去的俩人，不悦的表情转化成不屑，随即又变得浪荡起来。
....
翌日，江沉前往酒肆，一无所获。
是夜，他躺在床上，打开面板。
【加点：5点】
心念一转，将点数加在气劲拳上。
【技能：气劲拳·小成（锁定）】
‘居然是锁定？这是境界不够无法再往上升了吗？’
江沉摸了摸下颌：‘找功法的事，有些迫在眉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