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祸不单行
1994年10月，吉献忠的朋友李友邀约他一起去学摩托，吉献忠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他一向对各种机械不感兴趣，自己也不喜欢摩托和汽车之类的，本想着拒绝，可脑海里突然想起香如说吉朗锐读书的事，那个时候读书要不是按户口，要不就是读厂里职工学校，可问题是自己厂没有学校，吉朗锐的户口又在红映村，也不可能回村小学上学，离他们最近的只有吉老爹他们所在的电机厂职工学校了，如果去读了，那每天接送也是件难事，学了摩托还方便些，况且这次还是和自己好朋友一起，也算有个伴，想通了，吉献忠也应了邀请。就这样，因为吉朗锐要读书，吉献忠勉为其难的花了五百块报名学了摩托。
大概一个月后，吉献忠顺利考下了驾照，并且向自家大姐和杨进借了钱，凑钱买了一辆铃木摩托，准备先练好，以后送儿子上学也放心些。
有了摩托的后，休息的吉献忠便有了新的活动，约上好友，拉上香如和儿子，整个东拓市的绕，这一阵子家里事情实在不顺，几次骑行下来，渐渐的缓解了两口子心里的郁结。
可能老天爷总是不会让人平顺太久，1995年3月，杨家又出事了。
这一天，是吉献忠厂里第一次实行双休制，他高兴的在周六一大早就带着香如和吉朗锐回红映村，准备在自己老丈人家住一晚，周日晚上再回家，反正现在有摩托了，不用担心吃了晚饭赶不上班车的事。
香如他们一进家，就看见秀芬在厨房和杨进一起准备午饭，秀芬陆陆续续去医院复查过几次，说是恢复的挺好，就是以后都不能说话了，秀芬在床上摊了大半年，现在能行走，已经是极大满足了，倒也冲淡了自己不能说话的打击。
“爹，妈，做饭呢，来，我来吧，你们去休息吧。”
“哎，你俩怎么突然回来了。”
“那什么，吉献忠现在开始双休了，这星期开始，他说陪我回来住一晚，陪陪你俩。”
“那感情好，也省的你妈想你。”杨进笑呵呵的说着，秀芬好的时候，一得空就自己坐车去看香如，大包小包的送去各种吃食，自从病了后，她行动不便，只能等女儿来看自己，再也不能像之前似的自己想女儿了就去看看。“得了，就做个饭还用你俩，你俩跟你妈去堂屋里坐着去吧，好好陪你妈说说话。”
“对了，爹，斌斌呢？在他屋里吗？他大姐回来了也不知道来迎迎。”
“他呀，说是跟同学去市里新华书店看书，得晚上才回来。”
“哟，果然是初三的学生了，休息也去看书。之前见他闷闷的不出气，我还担心妈的事影响到他，现在知道读书就还好。”香如说完，便扶着秀芬向堂屋走去，留下杨进和吉献忠二人在厨房里忙活。
傍晚时分，斌斌也回来了，男孩子大了，不像之前一样粘着香如，随意和自家大姐、姐夫打了招呼，便坐到了电视机前面看电视。
晚饭时，杨进和吉献忠二人兴高采烈的喝了点小酒，香如一边照顾吉朗锐，一边照顾她妈，杨文武也抬着饭碗眼睛盯着电视看。村里的夜生活实际上很是单调乏味，吃完了饭，一家人就坐在堂屋里看电视聊天，杨进抱着自己的大外孙逗弄着。
“秀芬你看，锐锐多乖，刚才吃饭也不用人喂，自己乖乖的就坐着吃，多懂事。”
秀芬也是一脸宠爱的看着吉朗锐笑着点了点头。众人还在谈笑风生，屋外突然下起了大雨，这东拓市气候宜人，最大的问题就是早晚温差大，天气多变，白天都还一片晴朗，这晚上就下起了暴雨。
“阿香，去院子里把衣服收了。”杨进正指挥自家姑娘收衣服，正说着呢，电视突然变成了黑白雪花。“得，看来是风太大把锅盖吹歪了，我去房顶扶一下。”
“爹，要不我去吧，你歇着。”吉献忠赶紧阻止杨进。
“你没上过房顶，不清楚锅盖位置，我去吧，没事，我经常上去，没问题的。”
说着，杨进抬脚就出了屋子走上了二楼，吉献忠一看，便又跟着香如去院子里收衣服了。
二人刚抱着衣服刚走进堂屋，便听到院子里“咚”一声巨响，众人心里暗道不好，连忙冲到院子里。
院子里杨进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裹着院子用来晾衣服的绳子，头的地方随着雨水晕开了一阵鲜红的血迹。
众人急忙上前查看，连秀芬也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
“爹，爹，你醒醒啊，爹，爹。”
“斌斌，去，去拿伞和塑料布，爹现在摔到哪了还不清楚，别随便动他，阿香，你别急，你在家守着爹妈，我去村里找村委会借辆车，得赶紧把爹送医院。”吉献忠还算镇定，安排好香如姐弟俩后，立马跑出门借车。
不一会儿，吉献忠带着村支书、杨医生和几个村民跑进了院子里，杨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指挥着众人把杨进抬了起来，准备送医院，秀芬此时紧紧跟着，默默的流着眼泪，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急的不行。
“妈，你就别去了，你和斌斌待在家照顾锐锐，我和吉献忠跟着去，等明天再来接你。”香如看着她妈想跟着出门，赶紧阻止道。“你就在家里啊，锐锐还小，你得帮我看着，你放心，我爹没事，你看杨医生都没说什么，你可千万别急，这个时候你不能再有点啥。”
秀芬此刻六神无主，便听着自己姑娘的安排，把身上的钱都递给了香如，香如接过钱，对着斌斌交待，“斌斌啊，在家千万照顾好妈，看好锐锐，别让妈着急上火，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来的。”
“嗯，我知道大姐，你们也小心，爹有啥情况一定第一时间来电话。”
香如转身追上了杨进他们。
镇医院，杨进立马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瞬间瘫坐在了地上，吉献忠扶起了她，“老吉，你说我家这是怎么了啊，妈才好转没多久，爹又摔了，要是爹出了啥事，我们刚怎么办啊！你说这一茬接一茬，怎么就不给人喘口气啊！”香如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手术室，嘴里不住的抱怨着。
“别急，别急，妈现在这个样子，你得撑着，再说了，我看爹肯定没大事，肯定的。”吉献忠心里也不舒服，只能笨拙的安慰着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