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疯了
“老吉,现在可怎么办啊?”
“先让爹把身体养好吧,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吉献忠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香如,爹妈接连出了意外,再多安慰的话说了也是无用的。
“那你说怎么和爹妈说这事,爹妈能接受的了吗?”
“先不要说吧,先让爹好好养病,妈那边你找机会慢慢说,爹的话就不要跟他说了,免得再刺激他,等去医院检查了听医生吩咐再看吧。”
二人走到病房门口,整理了下情绪,开门走了进去,“妈,没事了,医生就说养一段时间就行,没什么大碍。”
“养什么养,我没啥事了,可以出院了。”杨进立马嚷道。
“爹,你别急,医生说了还得在医院观察几天呢,咱听医生的,安心休息。”香如耐心劝慰着。
“住什么住,这医院就是骗钱的地方,巴不得你多住几天,我不住了,你看我现在啥都好好的,干嘛要浪费这个钱。”
“爹,医生肯定有医生的理由,咱们也不是专业的,你就听医生的,就只观察几天,再说了,你现在出院这不是让我妈着急嘛,你舍得再让我妈憋在心里上火?”香如不得不搬出秀芬,秀芬也配合的点了点头,用手抚了抚杨进手背,示意他安心。
杨进依然低声嘀咕了几句,不过好在不再提出院的事了。吉献忠看着杨进情绪稳定了些,便让香如抱着孩子送秀芬他们先回家,自己留下来照应着,杨进这次住院还算比较好,能自理,所以晚上也不用留人照顾。
香如一行人刚到家,她想了想,杨进脑袋的事还是得提前跟秀芬打好招呼,也让她有个缓冲接受的时间,这样后面带她爹去治疗才能容易些。
“妈,斌斌,你们先坐,我跟你们说点事。”香如在心里打了几遍草稿,还是没有开口。
秀芬看着自己姑娘半天不开口,心里顿感不妙,急的直啊啊的唤着香如,斌斌也急忙开口:“大姐,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这不是让妈急死了嘛。”
香如心一横,“妈,今天在医院你有没有觉得爹的情绪不对,容易急躁。”秀芬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今天照完片子,医生说我爹脑袋里有个血块,要长期吃药治疗,还有可能伤了神经,要去省精神病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秀芬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一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斌斌盯着她大姐,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证明是谎言,“大姐,你的意思是爹得精神病了?”
“只是可能,要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我跟你们说也是希望你们能做个心理准备,爹没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有个万一,那咱们得做好长期打算。”
秀芬还是一动不动,香如有些着急的拉了拉她,“妈,妈,你没事吧。”
秀芬好像才醒过神来,抬起手摆了摆,告诉香如自己没事,随后,又用手比划着,告诉香如,只要人活着,她就安心了。
香如一看自己老娘情绪上还行,没有撑不住的迹象,便把吉朗锐递给秀芬,自己走进厨房开始做饭了。
杨进出院了,香如两口子把他接回了村里,此时的香如还想着在家里再观察观察,万一她爹只是一时的症状呢。可杨进回家后彻彻底底变了个人,整天不着家,天一亮就整个镇的溜达,秀芬和斌斌只要一劝,便招来一顿大骂。没办法了,香如现在只能接受现实,周五晚上便和吉献忠领着孩子回村里住着,他爹一起床就出门,自己不前一天夜里来,指定堵不住。
第二日一早,香如把吉朗锐交给了秀芬和斌斌,和吉献忠一起拦住了杨进,“爹,今天得去医院复诊,你就别出门了,一早上就好了。”
“不去不去,我什么病都没有,去复诊干什么,你们是有钱烧的,没事就要把我往医院送。”
“你这摔了才没有多久,去医院复诊是正常的,那能不去,必须去。”
“反了你,我就不去,你起开,别拦着我。”
香如顿时急了起来,“不可能,我今天就和吉献忠站在这,你不跟我去复诊我们就在这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你自己想想,带你去复诊还不是为你好,妈现在这个样子,有口不能说,你就非得这样子作,你就不怕把我妈急出个好歹啊!反正今天必须跟我去!”
杨进一看自己姑娘倔了起来,也不搭茬,一直碎碎的骂着。三人对峙了一会,他看香如气鼓鼓的扬州下巴瞪着自己,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只得继续骂着却也同意了跟着去复诊。
好不容易,香如和吉献忠带着他到了省精神医院门口,杨进一看见精神病几个大字,立马又翻了脸。
“杨香如!你想干什么,我是你爹,好端端的你把我当疯子是吧,你这是要害我呀!”杨进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此刻却在医院门口嚷嚷了起来。
“爹!你先别急,镇医院的医生说了,你可能伤了神经,得来这里看看,谁说精神病医院就只看疯子啊!你是来看头伤的。”
“少糊弄我,你就是把我当疯子了,你就是要害我!小吉你放手,我不看了,我要回家!”杨进拼命的挣扎着,吉献忠又怕杨进又跑了又怕用力过度不小心伤了他,一会便满头大汗。
“爹!你怎么就那么不听劝呢,就是去做个检查,查头伤的,没人把你当疯子,也没人要害你!”
这次香如怎么劝都没用,杨进死活不进去,没办法,香如找来了医院的医生护士,医生让她离远点,不知道和杨进说了些什么,十多分钟后,她跟着医生走进了医院,香如两口子也保持距离紧紧的跟着。
来到诊室门口,医生接过了杨进的片子,“你们俩现在门口等会,我先和他聊聊看。”
香如二人十分虔诚的拜托了医生,便听话的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半个小时后,医生带着杨进走了出来,“你是他女儿吧,你跟我进来,让你爱人陪着他在这坐一会。”杨进也不理香如,坐到了吉献忠旁边,香如看了看她爹,跟着医生走了进去。
“坐吧,你爹的片子我看了,脑袋里血块压迫了神经,造成他情绪异常,敏感多疑、脾气暴躁。是精神病的一种,双向情感障碍。”
“那医生,是不是做手术取出血块就好了?”
“按理说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建议你们做这个手术,你爹的血块出血量和直径都很小,现在医疗技术对于开脑手术还是很局限,你爹这种情况不需要手术,药物治疗就可以慢慢吸收,做手术反而把他的风险变大,稍微不慎就可能导致瘫痪、失语、失智的情况。”
“那这药物治疗要治多久?”
“这不好界定,首先目的是控制住血块不变大,也就是不继续出血,其次才是慢慢让他把血块吸收。短的话一两年,长的话就不好说了。当然了,如果期间血块变大到手术条件的话,我们就必须马上手术。”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目前来说,最好的就是保守治疗。”
“那医生,就按你说的吧。”香如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听医院的了。
“行,我开好药你去交钱吧,以后三个月来复查一次就行,你爹如果有什么变化,记得要赶紧送医院,不要耽误。”
香如拿着问诊单,道了谢后退出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