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见端倪
“清水同学，虽然听你这么说老师很高兴，但……该怎么说呢……”
竹田静老师俏脸充斥着红晕，看起来很是不好意思。
高攻低防的她，此时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面上有如火烧。
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怎么会这样呢？
“诶？我刚说出口了吗？”清水研微微一愣，他刚把心里想的给说出了口。
竹田静点了点头，红着脸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到似乎有别的老师在望着这边，头不自觉地埋低：“我毕竟是老师，有些话在说之前还是要注意一下，别说的那么……过火。”
她斟酌着语气，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描述。
“老师，其实我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吧？”
清水研一想，反正说出口的也没啥过界出格的词语，被她听到了也就听到了。
反正——
他也是故意说出来的。
清水研抱着欣赏的眼光继续观看老师的反应，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嗯……虽然话说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挺奇怪的，该说是语气呢还是……”
“老师不喜欢我的话，我就不这么说了！”清水研一脸正经地说道。
“不不，也不能这么说，但要注意场合……”
——哈哈。
注意场合都来了。娇羞状态下的老师还真是可爱的出乎意料呢。
这样说会更容易被别人误会的吧？
竹田静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她继续补充道：“而且，老师怎么能不喜欢自己的学生呢，但主要是老师对学生的那种喜欢，还是希望清水同学你不要误会……”
彻底的场面话，清水研确信。
他这里可是看的很清楚，老师的好感度都已经到达了【心动（80）】了呢。系统数据是不会撒谎的。
清水研显得很是惊讶：“诶，我说的是不喜欢我说的‘话’，也就是话语啦，老师以为是指的什么呢？”
茜色就犹如蒸汽喷涌一般大幅度地攀上了竹田静老师的脸，最终仿佛呈气体状一般挥发至上空。对于女性来说，这样的误会相当惹人羞。
——深呼吸。
竹田静老师深深吸了口气，缓慢吐出，总算是找回了状态。
她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板住了脸强调：“不要以戏弄老师为乐，不然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老师，我没有。”
“清~水，老师觉得玩笑到这里差不多该够了，你、说、呢？”
竹田静老师特意在“你说呢”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并且脸上再次呈现出了那种熟悉的笑容，
总之，就是之前强行任命他为班长时候的那种笑容。
说起体验，大概就像是某种带有不耐烦或者说不想与人再继续纠缠下去的暴风雨般的防御性前兆……
——真是好一个变脸。
“是，老师！”清水研立马挺胸抬头，双眼平视，就差敬一个礼以示敬意了。
“但是老师——”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必须得申明，我真的没有。”
虽然他也觉得调笑的火候差不多，再继续就过头了，但唯独在“戏弄老师”这点上必须得死鸭子嘴硬，决不能承认。
这涉及到三好学生的尊严与自我认同。
“清~水~君。”竹田静笑容依旧，“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喔~”
“好的，老师，明天见。”清水研微微弯了个腰，以示尊敬。
到了这个阶段，老师这边似乎是没什么大的问题了，应该不会再出现类似于之前电击器威胁的幺蛾子，算是成功的将其给无害化处理了。
她大概已经忘记了那些不自然、不愉快的事情了。
就这样忘记昨天，双方都自觉不提，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就算提起，应该也可以用一些骚话让老师陷入娇羞，给打发过去。
“再等等！”
刚抬脚准备离开，竹田静忽然阻止。
只见她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撕下来递到了他的手边。
接过纸条，清水研下意识的看去，便看到了如下的字迹。
【下课后，在学校对面的快餐厅等我，我稍后就到。擅自离开会有惩罚。】
惩罚两个字特意进行加粗还在下面标了黑点，似乎在提醒着清水研放鸽子的代价。
“……”
清水研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暗自叹了口气，清水研抬脚离开了办公室。
待清水研离开办公室后，竹田静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笑脸是她的防御性策略，每当她遇到过分纠结但又不能动用暴力终止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露出这样的笑脸。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经验之谈，因为这种笑脸能够很明确的带给别人压力，告知别人自己不想在继续谈论这件事了。
她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小自己七岁的学生面前感到害羞，这是以往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从昨晚开始算，满打满算认识他的时间也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但清水研这个学生给他的感觉就是很不一般。
昨天晚上自不用多说，在危险的时刻突然出场，简直就像小时候童话故事里的英雄一般，虽然她自己完全就能摆平就是了，但被小自己许多岁的男生救，并不是一件令人反感的事。
昨天的他，看起来要更可爱一些，身体明明那么瘦弱却总是想要逃跑，稍微逗弄一下好像都会胡思乱想，恐吓一下就会害怕，但就算害怕却还是能说出一些有意思的玩笑。
至于今天……明显油滑了很多，该说是有点轻浮吗？
昨天是他的本性，还是今天是他的本性？
他应该跟自己一样，在学校和外面会展现出不一样的形象吧。
竹田静理所当然的这样以为。
这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对待不同的人也同样会有好几副不同的面孔。但撒谎也太过分了吧？
——清水研满嘴谎话，关于这一点她是完全看出来了。
凌晨起来，发现自己一个人昏倒在情侣公寓地上的时候，她可是生气得很。
而今天白天，第一眼在教室里发现他的时候，她是真心感到雀跃。
——这一定就是命运女神的安排。
这是她当时的想法。
至于名字造假，满嘴跑火车，各种拙劣的谎言……真的是一个糟糕的坏习惯，很需要矫正呢。
他后来说了不少的好话，这些话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竹田静强行压下内心的激荡，开始仔细的回忆。
越到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绝不能让过多的情感，影响到自身的判断。
通过仔细的复盘，她可以断定，大概有一半以上的话语都是谎言吧。
——“老师真的非常好，开学第一天我就感受到了。”
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以及当时清水研的表情，竹田静脸上无法克制的再次冒出了某种喜悦。
那孩子无论如何，至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吧？
她看得出来，那是认真的，是发自内心对她身为老师身份的认可。这就够了。
话说回来——
说那些调笑的话语，他还真是不感到害臊呢。
说不出是讨厌还是怎么样，她明明更喜欢自己占据主导，但当时清水研的撩拨让她心里真实的传过了一阵异流，这异流甚至导致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小鹿乱撞。
她是强行让自己从害羞当中恢复过来的。
为什么他能那么平常的将这种话不负责任地说出口？
这是在报复自己吗？为的是看她笑话？
还真是矛盾呢，明明察觉到她是一位好老师，怎么能转头就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呢？
既然矛盾，“好老师”这句无疑是真的，那后续调笑的话语，诸如：没有在戏弄老师，那一定就是假的。
想用谎言蒙骗老师，真是个可恶的骗子。
竹田静理所当然的这样想着。
喜欢说谎，这绝对是错误的。
身为老师，继续纵容他这样肆无忌惮的说谎？
绝·对·不·行。
竹田静薄唇紧抿，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终于作出了某个决定。
她要好好地，贴心地帮清水研将爱撒谎的毛病改正过来，这也是老师的义务。
——说出口的话，就该兑现不是吗？
无论是男仆，还是喜欢老师这点，她都要让它们好好成为现实。
只要成为现实，就不算谎言了。
默默地，她打开班级名册，用红笔在清水研的名字上画了个小小的圆圈。
——清水研，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接下来她要重点关注他，弄清他的本性。
无论他的内里，是多么不可救药的恶劣根性，她都绝不会放弃。
——再不会再被虚假的谎言轻易骗到了。
想通一切后的竹田静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尽情的舒展身体，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唇膏在嘴唇上薄薄的涂了一层。
看了眼时间，她收拾提包起身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