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养居殿上,梁帝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底下跪着的两拨人,一边是狄英和狄仁六、公孙奇等人,另外一边则是气势汹汹的成亲王等人,如今不管怎么说,周牧因为狄仁六而死,这是事实。
成亲王首先发难,“陛下,汝阳王纵子行凶,打死我儿,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陛下,我冤枉啊!明明是周牧强抢民女,逼死良善,那姑娘的尸体还在京兆尹府的衙门里面呢,陛下只要抬上来让仵作勘验便知!”
成亲王原本还想说什么,梁帝摆摆手,让成亲王先别说话,“来人,传朕圣旨,前往京兆尹府将那女死者的尸体抬来!”
“是!”
“陛下,只怕是光抬过来一具死者的尸体只怕还不能够说明一切,不如就去成亲王府将周牧周公子的尸体也抬来……”
狄仁六还没说完,那成亲王立刻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已经盖棺装殓,难道你还想破坏他的死后安静不成,想要将这样的污名加在一个死人身上,狄仁六,你居心叵测!”
“到底是我居心叵测,还是你心虚?莫非你还真担心查出什么?”
成亲王原本还想说什么,身后的林义说道,“王爷,反正死无对证,难道他狄仁六能够让死人开口不成,不如就将少爷的尸体抬来,到时候王爷您就在陛下面前以死相逼,只怕陛下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偏袒狄家!”
“好,狄仁六,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派人去我府上,将犬子的尸体抬来吧!”为了表现出爱子情深,成亲王还故意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老狄,都说死无对证,你这……真的有用吗?”
“天下人都说尸体是不会说话的,我偏偏不信这个邪!”
两具尸体,盖着白布躺在养居殿上,当尸体白布揭开的一瞬间,成亲王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瞬间就扑在尸体上开始痛哭起来,“儿啊!我的儿啊!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你死了都不安宁啊,有人居然要将一桶脏水泼在你身上啊!”
“好了,成亲王,你先等下再哭,来人,传仵作!”
成亲王收了收眼泪,一脸怒火看着一边的狄仁六,如果不是在养居殿里面,如果不是在皇帝面前,只怕他早就想扑过去掐死狄仁六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走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药箱,他是太医院令薛贵的徒弟,大理寺的年轻仵作,他就是袁定,他走到尸体面前,伸手揭开盖着那个姑娘的白布,开始验尸,开始脱姑娘的衣服,旁边的公孙奇没忍住,“诶,你这仵作怎么回事啊,如此色胆包天,人家姑娘都死了,你还想要去亵渎他!”
梁帝听到公孙奇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看了一眼袁定,袁定瞪了一眼公孙奇,“你懂什么?现在躺在这里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却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证据,这是死者能开口说话的唯一方式!”
袁定听到这句话,看了一眼狄仁六,笑了笑,继续解开姑娘的衣服,“身体上有多处受伤,身上有抓伤,从衣服的残破程度来看,是被凶手用手硬撕下来撕破的!”
袁定走到周牧的尸体面前,揭开白布,拿起周牧的手,在周牧的手指甲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就是女人衣服上的一小根细线,“此女子是被周公子撕破的衣服,看得出来姑娘应该是不肯就范,然后被周公子用强的!”
“不止如此,你看女子的指甲缝里面,还有一些碎皮屑!”狄仁六忍不住插嘴道,“她定然是在挣扎的时候,一把抓了周公子的脸和脖子,所以诸位可以看看周公子的脖子和脸上都是伤口,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就算是我儿强迫她了,但你杀了我儿子,这是事实!”
“慢着!王爷先别忙着盖棺定论,经过我的查验,令郎死于意外!”
袁定指着周牧额头上的伤口,“周公子额头上的伤口是致命伤,如果是狄仁六所为,请问他杀害令郎的凶器是什么?”
“他是跟我儿在打斗的时候,故意让我儿撞向桌角而死的!”成亲王说道,“陛下,纵然是我儿将这个姑娘给害死了,自然是有律法裁决,狄仁六为何要如此轻易出手将我儿打死!”
梁帝听到这句话,看向狄仁六:“狄仁六,你一时鲁莽打杀人命,你可知罪?”
“知罪!因见成亲王之子周牧强抢民女,心中不愤,误伤人命!请陛下发落!”
梁帝点点头,看向狄仁六,又看了一眼众人,“既然狄仁六已经知罪,按照大梁律例,就判狄仁六贬为庶民三年,赶出京城,这三年里面朕要你自力更生,任何人不得接济,更加不准跟你联系;你可知罪?”
“多谢陛下,狄仁六甘愿领罪,明日就离开京城!”
“陛下,这就算了?我儿子一条人命……”
“成亲王,你儿子也害了人家姑娘一条人命,按照律法,朕还要问你个治家不严之罪,再说了令郎之死,也是意外所致,就这样算了吧!今后还望你约束家法,好生教育家中子侄!”
“是,臣,遵旨!”
狄仁六就这样被贬出了京城,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可怕的事情还没停止。
成亲王岂能够轻易放过狄仁六,他回到家之后,就将林义叫到了书房之中,“林义,狄仁六害死我儿,我不会让他如此轻松离开京城,你去安排,我一定要他为我儿偿命!”
“是,我这就去!”
狄仁六一个人离开京城,走在山路上,眼见天就要黑了,狄仁六走进了一个破庙里面,准备在这破庙之中对付一晚,他靠在墙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幕,突然感觉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天空响起了一阵惊雷,外面的狂风暴雨就要来了,狄仁六准备翻个身睡觉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几个手拿钢刀的黑衣人,押着一个中年人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