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谊易假信则真
神州之上,主分为三个国家:宁安国、南蛮国、北溟国。
宁安国,是神州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也是仙门百家众多的国家。
南蛮国,地处偏南,临山背海。南蛮人生性要强,野蛮无理,不拘于礼数。
北溟国,地处北方,临海背陆。北溟人是以捕鱼为生。
原世间只分三界:神界,人界,冥界。
奈何自然千奇百态,现在多了一个魔界。
人界不必多说,众知林子大什么鸟都有。神、仙、魔、妖、精、鬼、怪喜欢往人间跑,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是人间烟火色。
对人为“是”,非人为“食”,当是最食人间烟火色。
仙界、妖界是属神界,神界的领头乃是天君和天后,古人讲究阴阳结合,神界亦是如此。而这天君和天后并不像人界和魔界那样夫妻掌管地界,话说天君和天后成为天上两个领头之前并不相识,成为领头之后,话不过三句,实乃纯纯打工人。
仙,乃是万物生灵幻化人形,进了人群,人便分不清他们是同类还是异类,称之为仙。他们拥有天生生灵力,比人更容易修炼成神。而妖则分两类,拿狼来说,这两类为狼妖和妖狼。妖狼特殊,一万匹狼妖中才可能出现这一匹,一百只狼中会出现一匹狼妖。妖字在后,是说明他们有较小的生灵力,妖字在前,拥有可以成仙的生灵力,不过形态似人而非人的妖类,他们可以站立行走,可以吃人的食物,有人的头脑,但本身是狼身,因而俗称“狼人”或“狼精”。
神主人道,魔控人心,冥掌生死,各有各职。
至于人……活着等死。
魔界是三界中,最具独立的存在。人死为鬼,是往鬼界,鬼死为聻,是往冥界,神灭仙灭亦是往冥界。
冥界自有冥王在,人称其后土娘娘。鬼界不必多说,正是人们所熟悉的阎罗。
说到阎罗,鬼界众鬼也未曾想到,这阎罗竟然有一侄子。有个侄子就算了,这侄子竟然抱上大腿根,爬到判官的位置。
这事说出去,搁哪个鬼听了心里都难受,毕竟他们也想不用考试能舒舒服服地爬上官职。
“第七长湘子”看着手里和真货相差甚远的玉箫,眼中甚是嫌弃。
因为那半道出来挑事的圣女阻拦,关系没攀上,他索性不装了,摇身一变,褪去原先的皮囊,露出本来面目。
他的眼睛和第七长湘子很是相似,身高和体型也相像,像的连玉精都怀疑他是真装的还是假装的。
“玉箫”见他现形,从他手中跳出,也现出原貌。
玉精一脸孩童模样,身子更是幼小,它双手掐腰,凶狠道:“我说你!答应要带我出去的事没有忘吧。”
阎闻聿看它脑袋上长的一根滑稽的绿叶,瘫着脸,道:“没有。”
浪费半天时间!
阎闻聿身上穿着判官官服,拢袖道:“走了,跟上。”说着,拂袖一甩,消失原地。
“玉精”见他跑了,赶紧跟上:“哎,你等等我。”
洛衾歌蹲在船边,摸向玉莲的茎枝,向上一拽,连根拔起,洗净递给云惜。
云惜一手小心接过,玉莲自身护光不变,眉目欣赏:“挺漂亮的一朵花。”
洛衾歌见云惜这般模样,眼角扬起弧度,她道:“姐姐可着急回去?”
未等云惜作答,她又道:“夜深了,明早回去也不迟,何不留在我这里歇息?”
“这……”云惜自行思忖,要说着不着急回去,其实不着急。但要是留下来,云惜又觉得给人添麻烦,毕竟她是圣女,又亲自带自己寻药,已经很叨扰了,留下肯定诸多不便。况且,小白还在家里等着自己。
洛衾歌见云惜深思,笑道:“无事,姐姐若不便留下,那可让我送姐姐出去罢,姐姐可不要拒绝。”
见她这般对自己贴心,不管这是真贴心也好,假贴心也罢,云惜总归觉得,她似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心里便默作现下是真心的。
传闻,云惜被发现的前一晚,与清河派一直不对付的苍冥派,一夜之间遭一黑衣女子血洗满门。夜归的砍柴夫恰好见到这一幕,吓得屁滚尿流,扔下柴,拔腿就跑。次日,便听这砍柴夫口头是道:“我看见了看见了,那黑衣妖女,双眼赤红冒血,分明是从地狱来的野兽,全身煞气笼罩,一阵妖风席卷全派,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后面…后面就不知道了。”
后来听说这件事的同道门派赶了过去,那黑衣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只见全派上下三千人,竟无一活口,甚至连看门的两条恶犬都没幸免遇难。
他们身上布满灼痕,全身通红。死状异样,眼睛瞪得极大,嘴巴张着,口中如吃了墨般漆黑,这不是活活烧死的还能是什么。
烧得狠点的,分不清那是人还是烧后的木柴。
一位道行深的老者一眼识破,这些惨死的道人身上,遗留下燔烨镜火的斑驳痕迹。燔烨镜火,正是来自离火圣女的法力。这法力是天生的,神之都束手无策,更别提仙家道家了。可那离火圣女几年前战死,已经魔灭,不可能死而复生。最可能的猜测,是那个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魔族继承人,失踪多年突然回归的新任圣女干得好事。
道家仙家皆知,燔烨镜火只能通过本人自愿传授。因而皆知,那猜测便不能是猜测,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来必须是她无疑。为报复灭了自己族人的门派,心生怨恨,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家门派。众道人咬牙切齿,心中气愤,想帮同门派报仇,又明知打不过,只得愤恨而去商量对策。
这对策商量一年之久,始终没有对策出头绪,而那魔族圣女毫无动静,众道人提着的心想放又不敢放,日日悬心吊胆。
这个传闻,是云惜醒来一个多月后,听小师妹姜今梨说的,她不知其中事情的来去原委,权当话本子听听罢了。
洛衾歌将云惜送到冰川边,道:“姐姐家住何方?我送你回去。”
云惜道:“谢谢卿卿,已经很麻烦你了,心意我接受,送就不必了,留步吧。”云惜自知自己烦扰甚多,又无金银珍宝当作报答,不敢再劳烦圣女,便温声拒绝她。
洛衾歌风度依旧:“好罢。我不亲自送,由它护送你平安回家。”话落,洛衾歌打个响指。
云惜:他?
一声鹰嗷划破夜空,眨眼间,云惜见自己面前现出一只鹰头人身的金翅鸟。
金翅鸟,金翅鸟,是长着一对金色翅膀的鹰。它身形高大,长相倒不可怖,甚至有点喜感。妖怪云惜不是没见过,头一次见到这种鹰头人身的妖物,心中感到新奇。
洛衾歌道:“没错,它,是金翅鸟。”金翅鸟身子贴近洛衾歌垂下头,洛衾歌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它的脑袋,样子甚是乖顺,“由它护送你回去罢,现天下不太平,即便姐姐法力高深,遇到法力更高的妖物,也难保自全。夜深路长,回去不知何时间了,它送你,我便安心点。”
听完她的话,云惜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心里异样,道:“好。”这声“好”字的尾调显得虚无。
两人告别,云惜挥挥手,爬上金翅鸟背上。这鹰又是一声鸣叫,展开双翅,脚下发力,一跃而起,向空中飞去。
云惜见下面洛衾歌的身影逐渐变小成为一个点最后到消失,才收回视线。她手顺了顺金翅鸟头上的绒毛,目中柔情,轻声道:“谢谢你。”
下面,洛衾歌注目云惜离去的方向良久,半响心中道:“姐姐,谢谢你。”
直到自家小院门口,云惜心里反应过来感叹这金翅鸟的速度真快。下了身,云惜双手抚着鹰喙,额头贴上去,温声道:“多谢你啦。”
云惜放开它,摆手道:“回去吧。”
金翅鸟听懂似的点点头,再一声长鸣,后退两步,展翅离开。
云惜回过头,望向自建简陋竹院,院中竹窗内,微弱的烛火似明似灭。
她眼角微扬,“小白应是想我了吧,不知李侍卫喂吃食是否按时吃。”
云惜踏起步子,不紧不慢朝那院中竹屋走去,上了阶梯,还未推门进去,心里便感到不对劲。
以往李侍卫见自己这般穷酸,都是自作主张给屋里摆满烛台,屋子顿时亮的跟办喜事一样。云惜嫌浪费,心疼的藏起一部分蜡烛,继续过着穷酸日子。
云惜一想又摇头,觉得自己被照顾过头,产生了别人应该照顾的错觉,心中自嘲:“我为何要这般想。”可谓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想罢便不想了,她两手轻轻一推,只觉额心凉意,一阵剑风从门缝隙中袭来。云惜身子一侧,那剑锋扯断两根未来得及躲过的发丝,意念发动,身后背的剑闪现身前,抵住那把刺向自己的剑头。
屋里的人手举着剑,从暗处向明处走来,呵笑道:“不愧是玄青真人的徒弟,身法和反应果然了得。”
云惜看清了来人的长相,眼前这人相貌平平无奇,自己并不认识,不知何曾得罪过他,目光微沉,她道:“你是谁,为何对我动手。”
黑衣人知道两人这般僵持毫无意义,先见之明放下剑,拉开距离,挑明道:“暗域杀手,庄天明。”嘴角一弯,“来此,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