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下的盛衰，民众最为艰苦。
周言轻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商人虽追求利润，精于算计，却并非坚不可摧之辈。
这四家皇商，有景王作为后盾，向来是所求即所得，习惯了他人的迎合与巴结，哪经受过这等拷问。
若他们不快速招供，那才真是反常。
“赶紧审讯，将他们的商业活动详细交代清楚，我这边有重要用途。”周言令人传达。
“遵命！”
忽略四大皇商的哭泣声，周言直接向赵、钱、尚、陈四家的族长走去。
按照他的指示，这四位家主被单独关押在了另一间牢房中。
周言一到，原先神色黯淡的四人急忙跪下求饶：“求公公放过我们吧！”
“我们也是迫于景王的压力，无奈之下才会如此，请公公洞察！”
“大人，赵家愿意贡献所有财产助力豫州救灾，希望以此赎罪，请大人赦免。”
“钱家同样愿意…”
“尚家亦是如此…”
四位家主急忙向周言磕头作礼。
面对他们的求饶，周言未作回应，只是轻叹：“天下的盛衰，民众最为艰苦。”
“若非众多百姓辛勤耕作，纳税上缴，哪有国家，哪有社稷，正是他们构成了国之根本。”
“你们协助罪恶，囤积粮食导致豫州民不聊生，百姓被迫易子而食，仅此一事，你们已无赦之理。”
周言的冷静话语使得四人瞬间满面羞愧，汗如雨下。
四人软倒在地，似乎被周言的话语抽尽了力量，脸色惨白如纸。
不过，在他们开口之前，周言又说：“然而考虑到你们或有所迫，罪不至死，可免于死刑。”
一语将人推向深渊，再一语令人重返光明。
四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迅速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再次磕头感谢。
“深感感激大人的宽恕，我们将立即动用所有家财，转化为粮食，运往豫州进行救援。”
“极感大人的恩典。”
周言未多听他们的哀求，直接指示：“我明白你们本质上是粮商，所囤积的粮食必须用于救灾，另外，每家需额外提供两百万两银子助力国家救灾。”
“无需为此心疼，我将为每个家族赐下一项好运。”
“虽然四大皇商已落入我的手中，但其生意仍需人接管，我打算让你们来承担这一角色。”
周言轻轻地说。
此乃他的计划。
四大皇商的业务终需人来继承，目前他周围缺乏合适人士，故选定了这四家为接替者。
在资本积累的初始阶段，往往伴随着一些不光彩的做法，周言对此表示理解。
东厂的调查显示这四家的背景相对清洁，仍在他的可接受范畴之内。
听到这番话，四位家主一时间感到头晕目眩，难以置信他们所听到的。
“怎的，难道你们不愿？”
“绝对愿意！深感感激大人赐予我们这一机遇，我们愿为大人马前马后，尽忠尽力。”
四人迅速恢复，目光中闪烁着贪婪之光，不停地磕头。
原本他们仅是纯粹的粮商，虽经多年积累拥有颇丰的财富，但与皇商相比，相距甚远。
譬如范日昌庆寿，他们还得小心翼翼地上门献礼，讨好。
一旦接管四大皇商的事务，哪怕仅是暂时管理，从中得到的利润，远超他们作为单纯粮商的收入。
更重要的是背靠朝廷，拥有如此强大的后盾，他们无需再卑躬屈膝，迎合他人。
这无疑是让他们一举步入天堂。
所有人都被激动充满。
“明白告诉你们，若让我发现任何贪污腐败或是压迫百姓的行为，你们知道我的方法。”周言既施以恩惠，也必须树立威严。
“我们不敢有任何逾矩！”
目睹了四大皇商的覆灭和入狱，他们怎敢再有半点妄图。
“既然如此，不久将有人引领你们离开。”
“我们深感感激大人。”
周言挥手示意，随即站起身离开了。
离开地牢时，天已渐渐暗淡，周言伸了一个懒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曼婷原先正坐着出神，见到周言进门，突然站起，似有所思，她那本就白皙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两抹红霞。
“曼婷怎么了，脸这么热，是不是不舒服？”周言走向她，轻抚她迷人的面庞，半是玩笑地询问。
在这个可爱又有些呆萌的女子面前，周言总忍不住想要逗弄她，激起她的害羞。
陆曼婷听后脸颊的红润更甚。
都怪你这个淫贼。
让我去做那种羞羞的事情。
如果真的做了，我不就变成了不守妇道的女子了吗。
陆曼婷那羞涩的模样让周言心动不已，他一把抱起她，向软榻走去。
“啊！”
“你这淫贼...放开我...”
大概是下意识的行为，她在周言怀中扭动，那细软的小手在他身上轻推，好像是在逗弄，反而更添了几分搔动人心的感觉。
春光乍泄，难以拘束，一条如玉的手臂缠绕过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概念皆失。
一切尘埃落定之际，外头的世界也归于宁静。
月光泻地如流水。
她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脸颊染上了桃红，更显迷人。
周言站起身来，注视着清亮的月光，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
到这个时间了，青龙还没归来，难道发生了些什么？
这念头一出现，他心头便掠过一缕不祥之感。
庆王野心勃勃，不加掩饰。
五万的套制式军备虽然还没有全部做好，但是五万套制式军装已过半数，达三万余套。
九华宫势大人众，若获得这批军装支持，成为周言忧心的巨威。
夜色之中难以眠。
刚走出门，突然外头响起一阵喧闹声。
走近时见到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位，率领锦衣卫归来。
青龙领先，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显然负了伤。
随后的白虎、朱雀、玄武及众锦衣卫，无一幸免，皆有伤痕。
“督主！”周言一到，众人立刻敬礼。
青龙神色哀戚，跪下一膝：“督主，途中受袭，敌众我寡，但军备已安全，只是工坊管事及工匠，均遭贼手。”
周言出行前嘱咐，军备与人员必须完好，然人未能全保，青龙感觉自己没有做好，有一种负担。
此言一出，周言心头反而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