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证
维斯点上了一根烟，猛吸一口，用烟头的火焰点燃了那被血污覆盖的文件。
火焰燃烧出刺鼻的气息，周围的法警不由得眉头一皱。
咚！
法官的重锤再次敲响，维斯扯了扯领带，缓步上前。
烟头被他用手指掐灭，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随后将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直接扔进那文件烧尽产生的余灰中。
“请原告方继续陈述案情。”
维斯已然胸有成竹，但古德尼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却睁开了。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随后又狠狠地在心中恶骂了自己两句，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退缩。
当他再次提起话头之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维斯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好像堵住了一个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死死卡住他的声道。
他顿时开始做起各种手势陈述不公，维斯眼中那愤怒无以掩盖。
那个血印有问题！
但为时已晚，法官看向手舞足蹈却又一言不发的维斯
“再重复一次，请原告方继续陈述案情。”
扑通一声，维斯瘫倒在了椅子上，他大张着嘴，脸上满是绝望，他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这本来就是一场无法胜利的战争。
法官察觉到了不对劲，职业的习惯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开口通知法庭牧师。
但他后颈的纸人突然生出几根尖刺，剧烈的疼痛打断了他半开的嘴唇。
“闭嘴，除非你想死……”
当然，看出问题的人不只是他，群众之中，有几人高呼道
“法官！维斯好像受到了某种法术！我们请求法庭牧师！”
法官松了口气，既然其他人提出了这个诉求，那么就不必他来为难了，他轻咳两声
“批准。”
意外的是，被告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根本不害怕牧师成功解除禁术一般。
几个白袍人影缓缓凑到了维斯身边，维斯双眼瞪大。
他清晰地看见了几人兜帽下脖颈处那显眼的红色印记，那是血誓兄弟会的独特标识。
“维斯律师身上并没有任何法术波动。”
“下去吧。”
后方众人面面相觑，此刻好像已经写下了一个结局在面前，那便是古德尼的释放。
但当法官最后宣判的那一刻，他们还是无法接受这一荒诞的事实。
“原告无其他证词，那便依一审判决处罚……”
“罚款三百金。”
在群情激奋之时，古德尼手上的镣铐发出了些微声响。
“肃静！”
法庭再次静穆。
终于要结束了……
法官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黏在后面，如果不是丰富的审判阅历，他此刻估计已经开始发颤了。
那纸人的尖刺伸出后便没有再收回，刺骨的疼痛一直影响着他的思绪。
当法官正准备进行最后的宣判之时，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抱歉，法官先生，我想这次的审判还有许多事实尚未阐述清楚。”
声音沉稳又清晰，仿佛自带着一种威严的王霸之气，只见古德尼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就连他旁边的马克也懵了，从业多年以来的他很清楚，迷糊案件，找替死鬼，并最后买通威胁法庭人员一气呵成，三百金的罚款已经是最低量刑。
莫非他们血誓兄弟会还想再压？！
法官眉头一皱
“马克先生，我建议你的辩护人保持沉默。”
没等马克开口，古德尼竟提前说道
“法官先生，他是我的律师助理，而这一次我准备为自己辩护。”
“你确定吗？古德尼·约翰内松先生，关于你的这次控诉是我们法庭做过有史以来最慷慨的量刑，你的任何多余叙述都有可能影响这次审判。”
“我确定，法官先生。”
“你是否有在之前服用药品或者酒精？你能否保证你现在精神状态正常？”
“我完全可以保证，并且我从不喝酒。”
在庭众人无一言语，他们无法想象这个完全看不透的家伙即将要说些什么。
“我觉得我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可能有助于法庭审判的公正和效率。”
“在一个月前，我亲手杀死了二十余名普通民众，其中有三个小孩儿和一个孕妇。”
“孕妇的头颅被我珍藏在我房间抽屉下方的暗格之中，用以准备邪神献祭仪式。”
现场瞬间炸开，所有人都震惊不已，谁都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当庭指认出自己的所有罪证。
所有人止不住地互相讨论着，古德尼身周涌现出一股威压，没等法官敲锤，现场再次一寂。
马克额头瞬间掉出几枚汗珠，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手足无措地开口道
“呃，这个，法官先生，他也许是在说一种可能性，一种猜测，我认为……”
古德尼一个杀气凛然的眼神扫视了马克一眼，马克立马闭嘴。
他的从业经验告诉他，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完全是有可能事后翻脸撕票的，能不得罪的情况最好不要去得罪。
“我再来仔细说一说我在蒙特森街区杀的其他人吧……”
古德尼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将自己个人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全盘托出，供认不讳。
这些自证全部是关于他自己的罪证，而血誓兄弟会这一组织所犯下的事情他则一概没提。
以及很多血誓兄弟会集体干的事情，竟然也被他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法官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表情严肃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古德尼点了点头
“自然，你们完全可以去我所说的埋尸点搜查，来印证我的证词。”
法官此刻两头为难，一边是来自血誓兄弟会巫术纸人的威胁，一边又是这血誓兄弟会头领的自证。
“你所说的你个人进行的投毒，垄断，强迫征收费用等是否属实？”
“都是我个人所为。”
“证据在哪？”
古德尼笑了笑
“证据马上就来了。”
大门被敲响，法警拉开巨大沉重的门扉，安克和艾莉亚二人姗姗来迟，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
“法官先生，我的证据以及证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