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乏味的婚姻 半死不活的工作
徐小山与静姝结婚的婚房和徐小山爸妈住的房子在同一个小区，都在这个水电局的家属院，只是爸妈住在一号楼，徐小山和静姝在三号楼。这几天每天早上都是九点多起床，洗漱之后徐小山就和静姝去她爸妈家里吃早餐，午餐晚餐也都是在他爸妈家里吃的。静姝基本不做饭，经常是徐小山的妈妈把饭做好喊静姝和徐小山吃饭。静姝和徐小山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时间难熬，无聊、孤独悄然而至。徐小山很少说话，他除了吃饭时和静姝说一两句话，基本上就不再说话了。然后他就躺在床上或者玩手机或者睡觉，也不与静姝聊天，他和他妈妈也很少说话。他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沉默寡言的人。
“我们去超市吧，去超市买点东西，家里连基本的生活日用品都没有。”静姝有些烦躁地、不耐烦地对徐小山说。她想出去透透气，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六天时间过去了，这六天除了去徐小山爸妈家吃饭就是回到结婚的房子里躺在床上。压抑、无趣、无聊、烦躁、孤独寂寞，这些情绪像是要吃掉静姝。
徐小山和静姝一起来到超市，超市里的货物可真的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他们先是看了看抽纸，但是看到“心相印”的抽纸是一包3.8元时，徐小山没有买，他觉得这太贵了，还不如用他妈妈给的卫生纸，一提总共十包才十五块钱。又来到了洗发水专区，有潘婷的、海飞丝的、飘柔的......价格怎么这么高？徐小山一瓶洗发水也没有买。静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挺生气的，她嫁给的这个男人怎么觉得什么都贵？他是守财奴吧。他咋这么舍不得花钱。
“回吧，这个超市东西贵，去我们家门口的小超市吧，那里面东西便宜。”徐小山没有觉察出静姝的不开心的心情，他还平静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让静姝回他家门口的超市买东西。
静姝不想说话，更不想发脾气，她跟着徐小山从这个超市离开，往家门口的超市走。一路上，她都沉默无语，她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她想着随他去，他就是这样一个过日子型的经济适用男。
第二天早上，徐小山和静姝一起又去他妈妈家吃早餐了，刚坐到沙发上，他妈妈就给静姝的手里塞进一把挂面、一小桶油，命令式地说：“把这些拿上，以后每天早上在你们在那边那么家里自己动手做早餐。”
听到这话静姝非常生气，她没有料想到被婆婆嫌弃的时间这么早，去婆婆家才吃了七八天早餐呀。更让静姝难以接受的是婆婆这么无情、狠心，儿子媳妇刚刚结婚去吃几天早餐怎么了，必须媳妇自己动手做早餐么。静姝看着婆婆塞到手上的挂面和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呆呆地站在沙发边。而徐小山本来就是一个反应迟钝的人，他就和平常一样地平静地看着他妈妈和静姝，他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很正常。几分钟以后，她生气地拿着这挂面和油回自己的婚房里睡觉去了。徐小山看她离开了，也跟着她出来了。
中午十二点，他们还是来徐小山爸妈家里吃午饭。公公炫耀似地对他们说：“今天去买菜买了这一大袋子花了一百多。菜价总是在涨。”静姝觉得公公好像是在提醒他们，是不是让他们交伙食费？公公这几天每天买菜回来都在说菜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徐小山依旧后知后觉，他好像没有听到他爸爸说的话，他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中央13频道的新闻。电视上的画面是美国街头遭遇暴雪。
十几天时间过去了，静姝感觉是半年过去了。她体会不到婚姻的快乐，体会到的是无聊、孤独、烦闷、乏味。她想找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因为徐小山不爱说话，也不想和她说话，他也不知道对她说什么话。过年期间应该去周围转转吧，听说附近有个寺庙。静姝对徐小山说：“我们去寺庙转转吧。”
下午六点多，他们来到了XY市渭城区仪凤街的安国寺。这一天是正月初六，寺庙里的人并不多。夕阳给安国寺的房顶披上了金色的衣服，整个房顶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安国寺坐落在一条沉睡多年的老街上，这条老街岁数很大，在这里存在了许多年了。街道的两边每隔两三步就有一棵老槐树。这些老槐树大多都有着肥胖的腰，需要三四个大人手拉手才能把树干围起来。夕阳下的槐树就是梦里的新娘，金色的光就是给它们带上了闪闪发亮的王冠。一颗一颗的老槐树熠熠生辉，被夕阳沐浴的树就像是被男人呵护的女人，它是温柔妩媚的。槐树们多数都是枝繁叶茂，那一片一片翠绿的叶子像是在宣告着生命的坚强。徐小山无精打采地向周围瞅了瞅，他仍然沉默无语。静姝看着断壁残垣的庙宇，愈发感到了安静，静的让人能够听得见时间滴滴答答溜走的声音。虽然庙里的椽陈旧破败沾满了灰尘，墙上的一些画也残缺不整，整个寺庙给人一种老气横秋之感，但是佛像的存在有着肃穆庄严的气氛。静姝想祈求神灵保佑自己工作顺利，她就在庙宇正堂屋的一尊佛像前跪了下来。认不出来是哪位神灵的塑像，她只是想要神灵的保护而已。听艳华说校长对她很不满意，不仅把她从高二调到高一，还不给她评职称。
她充满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合拢放在胸前，脑海里一直再重复一句话，嘴巴也在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请神仙保佑我工作顺利，保佑我工作顺利。
他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灵的存在，他就在庙宇里随意走走。她从堂屋出来，看见他在寺院里的一棵槐树下无所事事地站着。她说：“我们再到周围转转吧，回家也没事干，回家也是在床上躺着。”
他很不耐烦地说：“转什么转，全是迷信，一个庙而已。回。”
她听到他烦躁不安态度不好地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兴致。这就是一个没趣的人，是一个不懂生活的人。他的心和她的心有着距离。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带徐小山回到商洛一个晚上，他和她一起走在石道屿河村的一条泥土路上。月亮只是含羞地露出了三分之一的脸，朦胧迷离的月光灰暗地照着这个夜晚。有条绿色小蛇一动不动地端坐在路中央，小绿蛇把身子盘在了一起，它的头四处张望，而他却继续向前走去，一脚踩住了整个蛇身。他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向前走去。估计那条小小的蛇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却从此命丧黄泉。她当时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怜的生命被毁灭了。她的心咯噔跳了十几分钟，那个夜晚她一路上心情很不开心。她见不得虐待动物植物，更何况是让她亲眼所见这样残忍的场面。
他不管静姝生不生气，就径直向安国寺大门外走去，静姝只好跟着他出来。从安国寺走回家需要二十分钟左右，他头也不回迈着大步迅速地向前走着，也不管她能不能跟得上。看到他在前面走得快，她也就在后面快速跟着，跟着跟着她就跟不动了，就想歇一歇。只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静姝一边走一边生气。走了七八分钟，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了，停下来等她。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终于走到家了，他直接去了他爸妈的家里，而不是去他们的婚房。打开电视，他开始专注地看新闻，一边看一边笑。他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是开心的，在和他爸妈在一起时是开心的，在和她在一起时或者开心或者嫌弃或者厌烦。这是他们结婚的第十五天。结婚第一个月应该是度蜜月，而他和她闪婚的第一个月就这样在毫无生机中度过，还谈何蜜月？她有些累，就回那边婚房去睡觉了。月亮露出了三分之二的脸，有月光的夜晚才有灵魂。如白银一样的月光洒在天空，这个夜晚都显得洁净亮堂。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觉，静姝醒了，她看看月亮，月亮看看她，心中的怒气也消失了。平静的内心在月色中更加安静，静姝估计着徐小山也该从他爸妈那边回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