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依依不舍
“陆小友若是想去西域寻那雪莲,我送你一份我明教的信物,别处不敢保证,但在昆仑山附近指定能帮上你的忙。”
石昆仑自从下半身瘫痪在轮椅上之后,虽然教内高手们对他依然尊重,但十分默契的,把他隔离在了下任教主之位竞争者范围之外。
即使他家底丰厚,一辈子吃喝不愁,却少了之前备受周围人重视的感觉。
所以他一边四处寻医,一边刻意寻觅良才,试图建立起完全依靠于自己的班底。像陆方这种初出茅庐,尚未被各大势力招揽的年轻人,最是符合他的标准。
所以石昆仑展现出了极大地诚意,指点陆方去西域寻药不说,还给了明教信物。
这下陆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之前还伤了明教好几人呢,
“这可如何使得,我不能白白受你恩惠。可我,可我也没别的本事,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无妨无妨,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陆小友若是认下我这个朋友,便无需多言了。”
陆方深知两人年纪、阅历、甚至城府都相差甚远,自己和他做了朋友,也不过是对方刻意结交罢了。不过这种隐隐不安的情绪,被石昆仑的热情迅速地给掩盖下去了。
两人相谈甚欢,石昆仑甚至和陆方这教外之人,说了不少明教动态。
去年蒙宋两国在川中大战,明教教主石亦通学着北侠郭靖,也组织了不少江湖人士,在蒙军后方截击补给,刺杀将领。不过此时的明教名声不显,并没有多少江湖豪侠响应,更多的还是明教自己的力量。
可能也是点背,一连数次都被蒙军主力撞见,明教中纵然有不少好手,在大军战阵之中也没能发挥多少作用,损失惨重。
石亦通也是受了重伤,一气之下,率领余下力量回到光明顶养病。
这次明教在川中抗击蒙元,乃是石亦通个人的想法,并没有在教内达成广泛共识。受挫之后,明教内部,立马有很多不同的声音浮现出来。
毕竟之前明教专注造反,和大宋官府结下不少仇怨,现在也不太愿意出力气和宋朝的敌人,蒙古人做对。
都说蒙古人残暴无比,可此时还没有经历过痛苦的南方教众表示不以为然;而明教在北方实力较弱,没什么话语权,主要还是因为之前在北方传教时竞争不过全真道士,混江湖赶不上丐帮。
甚至由于明教总坛设在西域,不少出身异族的教众还想站到蒙元一侧。借着中原明教源自波斯的由头,说不该为大宋卖命,应该学学密宗等教,转投蒙古人。
不过这些人几乎已经被石亦通清理干净了。
石亦通回西域,也是因为实在解决不了几方势力的争吵,远远避开,图个清净。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护我百姓安宁,乃是我习武之人的责任。”陆方知道日后明教会成为抗元势力的中流砥柱,自然不希望此时的他们选错了路线。
他把北侠郭靖本是忠烈之后,虽然当上了成吉思汗的金刀驸马,但后来毅然决然,返回大宋镇守襄阳的故事,当做江湖传闻说给石昆仑听。听的后者连连拍腿叫好,心神往之。
而石昆仑在听说陆方在襄阳城,手刃好几个鞑子之后,也是称赞不已,弄的陆方还有些不好意思。
“陆兄弟实乃义士矣,我佩服!”
“此去西域,家中老幼不必担心,我还要在南阳盘桓很久,定会护住他们周全。”
“这是路上盘缠,你且拿着。可惜我腿脚不便,否则定要和陆兄弟一同西去。”
陆方几次拒绝对方的好意,却又被塞了回来,最后只得收下。
回到姨妈家中,陆方在小院停留良久,着实想不好该如何与小满开口。正犹豫间,姨妈正巧端着餐盘从屋内出来。
“陆小哥,小满的病情我都和他说了,只是你想离开去寻雪莲之事,还得你自己和她说说。说实话,我是挺感谢你为我家小满费尽心思,忙前忙后的,这都是她的福气。只是千里迢迢,去西域寻药之事,太过凶险,我,我实在过意不去啊。”
话还没说完,姨妈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婶子,莫要这么说。之前也是多亏小满收留照顾,才有如今的陆方,我自然要百倍千倍的报答小满。只要能寻回灵药,就可以替小满拔除病根,划算着呢。”
陆方急忙扶起姨妈,细语劝说后,才得空进到少女住的偏房。
此时的小满刚刚喝完鸡汤,身体不舒服,胃口本就不好,这一碗鸡汤下肚,瞬时有些积食。
少女眉头微皱,倚在榻上,正揉着胃,喃喃自语着呢。
“下次可得和姨妈说好,半碗就行了。”
见陆方进来,少女眼里一亮,眉头舒展,瞬间带上来笑容。她本想起身,可胃里确实不爽利,又皱着眉头坐了回去,动作过猛,甚至还带出两声轻咳,一身虚汗。
陆方急忙上前,扶着少女躺了下去,又给背后垫了些枕头。
“你病还没好,要静卧休息,站起来做什么。”
少女嘟囔着嘴,不甚愿意,“还躺着呢,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照镜时都胖了。我感觉比刚来南阳那天,好多了呢。”
陆方见小满仍是一脸病容,皮肤发黄,哪里能攒的下肉来,就知道这是小姑娘和自己逞强撒娇呢。
“不胖不胖,是那铜镜不平,显得不准。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带你走遍三山五岳,看遍天下风景如何。”
“嗯,我老老实实吃药,踏踏实实养病,很快就能好了。”少女此时表现得极为乖巧,“那你是不是就不用去西域寻药了。”
“啊,你都听见了?”
“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聋了,你和姨妈在院里说话,怎么可能听不见。”
“雪莲能根治你的病,我得去。”随后陆方上前一步站在小满床前,紧咬牙关,倔强的很。
时间过了良久,见陆方是下定了决心,怎么也不愿回头,少女一声长叹,抬手抱住了陆方的腰,
“哎,我知道你为我好,也知道劝不动你。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我不稀罕什么灵药雪莲,也不怕生病受苦,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好么。”怀里的少女抬起头,一双圆圆的大眼盯住陆方。
陆方轻轻地低下头,吻在了少女的额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