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异域小城

浩瀚无边西域长，黄沙滚滚漫天扬。

一眼望不到头的沙漠，和路途上星星点点的绿洲奇景，给陆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其实过了瓜州以后，陆方就与商队分道扬镳了，毕竟他们是要走丝绸之路，前往伊犁，而陆方则是在此转而往南，开始进山。

昆仑山范围极大，按照明教石昆仑所说，他听说的雪莲，基本都出自于山区深处，除了有牧民偶尔经过，几乎了无人烟。若是陆方孤身前往，凭一己之力肯定无法搜寻得到。

他建议陆方先行前往昆仑山脚下的格尔木城，此处早在隋唐时期便有人居住聚集，处于两山峡谷之间，城外有雪山融水经过，可供饮用。四周的牧民纷纷来此城互换有无，逐渐形成集市，算是昆仑山中少有的热闹之处。

若是真有雪莲现世，或者有人组织进山采莲的队伍，在此城中，必然可以遇到。

不过石昆仑没有说的是，明教总坛所在的光明顶，距离此城往南也是不远。毕竟建设明教的总坛，所费人力物力不少，那些石料木材也不会凭空出现，总得有人采集搬运才行不是。

不过光明顶位置所在乃是明教机密，非教内兄弟不可告知，是以石昆仑也没有说与陆方听。

陆方从玉门南下，牵了两匹骆驼来背补给，交替骑行，沿着历经两月有余，终于来到了格尔木城下。这一路风沙漫天，寒暑交替，将陆方摧残的够呛，满面沧桑，全是沙尘，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岁。

站在城下的陆方，换了一身皮袄，浑身笼罩在麻布所制的长巾之下，就连脑袋也包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一对双眼在外。如此打扮在这昆仑山下再寻常不过，并没有引起城门外来来往往的牧民注意。

与其说是城门，其实就是一道低矮的土墙，留了一道缺口。也没有什么守门卫兵拦路，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由。虽然蒙古人多年前就统治了此地，但存在感极低。除了每隔一段时间来雪区搜刮些供奉税金，并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的统治力量。

可能连游牧四方，苦寒惯了的蒙古人，都有些看不上此地的贫瘠。似乎除了些牦牛羚羊，此地百姓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像雪莲之类的大药，那也是可遇不可求，产量极低。

当地百姓每年就靠着绿洲角落或水源两侧的狭窄土地里，种出的那点耐寒谷物，勉强生存。有铤而走险的，就去参加采莲的队伍，进山寻宝，九死一生的搏上一搏。

陆方牵着骆驼，低调的进了城内，打算先寻落脚之处，再慢慢打听雪莲的下落。

幸好各地来此行商交易的不少，城内店家都勉强能用汉话与陆方交谈，本来还在担心沟通问题的他，略略心安。

他刚刚住进了城中唯一的一处客栈，放下包裹，给两匹骆驼喂了黑豆干草，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就看见两个藏民风风火火的进了大堂。

“老板娘，快打一壶酥油茶来，暖暖身子么。”打头的那人，肤色黝黑的看不出年龄，脸上带着一抹高原红，即使穿着羊皮袄也似乎被冻得瑟瑟发抖。

“哟吼，这不是普布么，是要暖谁的身子哟，你的，还是老板娘的。”

大堂中有相熟的出言打趣，却被从柜台后面转出来的老板娘笑骂着一把推开，引得一阵大笑。

“普布，你这是去哪里了，许久没见你了。要不是时常能听见你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被昆仑山上的秃鹫叼走了呢。”

看来这伙藏民是这里的常客，只是有段时间没来了。

“喏，这是我弟弟普力。”那藏民普布大手往后，一把拉过个害羞的小伙子，“普力接了个好活干，是和那群汉人打交道，怕他吃亏，我便一起去帮忙了。”

客栈大堂内众人纷纷打听起是什么好营生，毕竟这贫瘠的土地上，除了种地和放牧以外，能养活自己的营生都不简单。

陆方也好奇的听了一会儿，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是此地往西的荒漠之中，有一片特殊的戈壁滩，地面上坑坑洼洼，可里面却不是水，而是黑乎乎的像油酥一般的膏状物。

周围的牧民说，似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大家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敢靠近。因为之前有好奇的顽童走进了那片戈壁，却无端端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没有半点伤口的就死掉了。

时间一长，那戈壁上已经是无人之境，只有野牛羚羊之类的偶尔闯入，无一例外，最后都是暴毙而亡，满地尸骨。

众人都说那里是魔鬼的住所，要想活命，就别往里面闯。

可偏偏在几个月之前，一伙汉人看中了那里，不顾牧民劝说，执意要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从那戈壁上，取了不少那黑乎乎的油膏出来。

这群汉人把那油膏放在地上，用火居然可以点燃。只不过烧起来之后冒出浓滚滚的黑烟，遮天蔽日，刺鼻的很，站在下风口的几人，居然被熏的晕了过去。

“油膏？有毒的黑烟？”陆方听了以后，有些愣住了，难不成是天然的沥青？

“那群汉人找你们兄弟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去那魔鬼住所探险么？”旁边的食客问道。

“我可没那么傻！那群汉人还不死心，给那东西起了个名字叫火油，弄了不少要带回去研究。”普布说道，“没想到那东西还挺重，只好雇用了我们兄弟俩，用骆驼给他们运送。”

“路途遥远，我们也是刚刚回来。”

“胆大的普布，你们兄弟去了那魔鬼的住所，有没有真的看见魔鬼啊。”有人起哄。

“哈哈哈，我们兄弟勇敢的很，就算有魔鬼估计也得惧怕我。”

“你们带回来的那什么火油，汉人拿去有什么用，也不怕触怒了神灵。”

“汉人大多胆子小，可有时候胆子又很大。那伙人说自己信奉的是什么明尊，不怕魔鬼。他们把火油搬到了城里西北角的一处院子里，你们别往那边去就是了。我总觉得那东西不吉利呢。”

普布自顾自的劝说大家，陆方却是心里一动，

“信奉明尊，难不成是明教的人？他们寻那火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