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身难得
“我靠，人呢？”
彭若愚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处张望，试图在屋里找到那个窦慧的踪迹，但书房空空如也，别说人影，连炁都消失无踪。他仿佛被硬控了，无法动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惊愕和困惑涌上心头。
“这是，成了？”
外婆也有些惊讶，但是她毕竟是见多识广：“成了，确实成了。”
“怎么可能，这小丫头。。。”彭若愚依旧不太能相信，“难道她有符箓的天赋？”
“当然有这个可能。”
彭若愚跑到院子里，也没有找到窦慧的身影。
“姥，她人去哪了？”
外婆紧跟在后面赶出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得看她想去哪。”
“练得不到家，施展出来不会缺胳膊少腿吧。”彭若愚的冷汗冒了下来，他听说过，在欧洲那边，有一种瞬移的法术，使用者如果施展不当，会把身体的器官四肢留在原地。
“别的方法倒是听说过，但是金遁流光不会。”外婆的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要么使不出来，既然使出来了，就必然会成功的。不过倒是会伤些元气。”
彭若愚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窦慧打去语音。
接过电话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窦慧的手机正摆在桌面上震动个不停。
“她倒是虔诚，手机还摆在一边了。”彭若愚叹了口气，“可是这样的话我去哪找呢？”
“等她自己回来不就好了。”外婆安慰道，“金遁流光安全的很，绝对不会出现落地之后有危险，比如从山上摔下去，落到水里这种情况。”
彭若愚松了口气，但是还吊着半口。
“如果她传到了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又没有手机，该怎么办。”
“也不会的。”外婆柔和着说，“金遁流光能到达的地方，一定是自己清楚知道，去过的地方。”
“所以啊，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彭若愚拉起眼罩，“不过这金遁流光还真是厉害，符箓的手续虽然复杂，一旦施展出来，真是通天的手段。能带人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消耗会大一些。”外婆自豪地说，“不过消耗会大一些。”
“外婆，既然窦慧已经不在这儿。我有些事，想问问您。”
“若愚，什么事情？”
“关于，母亲的死。。。”
外婆轻轻地从瓦罐中捞起毛笔，挂在笔架上，拉过一把藤条椅，坐在桌旁。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默默地坐在那，用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睛注视着外孙子。
“我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情。”
外婆静静地听着，她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是对自己过往回忆的触动。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失落，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说到底，异人界的那些腥风血雨啊，最终都是和甲申之乱有关。”
甲申之乱。。。甲申之乱。
“难道说，母亲跟三十六贼，有关联？”彭若愚问，“或者说，她是三十六贼之一？”
“她当然不会是三十六贼。。。但是，那二十四节谷，她也去过。”
“什么？二十四节谷她也去过？”彭若愚非常惊讶，“怎么可能，不是只有三十六贼才能进去吗？”
“当然不是，金凤难道也是三十六贼吗？”外婆说，“作为金凤婆婆的弟子，你母亲，自然也知道二十四节谷的位置和走法。”
“你知道二十四节谷，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彭若愚一愣，“一处山谷，一处秘藏。能够让人得炁，并存有无根生的宝藏。是一处奇妙的奇迹。”
“用一个词总结一下。”
“一个词？”彭若愚想了想，“宝地？秘境？”
“仙踪。”
“仙踪？”
“没错，八奇技之所以能够惊世骇俗，就因为二十四节谷，是仙踪，是他们三十六贼，在仙踪悟出的八奇技！”
“仙。。。仙踪。。。？”彭若愚有些不能够理解，“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仙吗？”
“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咱们作为修行者，对羽化登仙这种事，不应该有所怀疑。”外婆说。
“那，就是有人觊觎二十四节谷。。。”彭若愚猜测着说。
“没错，就是觊觎二十四节谷这处仙踪。”外婆说，“虽然随着甲申之乱，三十六贼死绝了，八奇技要么被夺走，要么从此失踪，而且连掌门无根生也不见了踪影，但是苦苦搜索仙踪和奇技的人，一直没能断绝。”
“那个张怀义，不是连尸体都被挖出来了吗？”
“所以，就是有人绑架了母亲，并逼问二十四节谷的下落？最后杀害了。。。”彭若愚显得异常冷静。
“没有，她并不是被杀害的。”
外婆陷入了沉默。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节微微发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这份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外婆再次睁开眼睛，她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和坚定。
“她带着绑架她的人，在进入二十四谷前走了一处死路，全都丧命在那里，连入口都没能进去。”
什么！
彭若愚猛地站起身。
“你外公，也是因为，用金遁流光去秦岭，被那处死地的气局影响，最后中风。”
“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女儿离世，伤心过度，才中风的。”
外婆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彭若愚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说：“孩子，生活总会有起起落落。这些悲伤的事情，虽然让我们痛苦，但也让我们成长。”
“记住，人身难得，光阴易迁，罔测修短，安逃业报?”
“人身难得，人身难得。。。”
说完这些话，外婆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苍老而坚强。
“该把老东西推回来了。”她喃喃道，声音小的很，但是彭若愚听出其中带有着啜泣。
“今晚在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