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消失的灯
猝不及防挨了一棍，姜云明倒在地上，稍稍运转灵力，颤着站起来。
此刻，他隐约感知到那一道身影的气息波动远超启灵，甚至比那些夜间的冥物更强。
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风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她回神过来时，姜云明已经被一棍子飞出去。
“老疯子你干什么！”她脸色一沉，一把抓住那出现在身旁的老人。
这老人衣衫褴褛，满头银发，握着一根长棍。
他听到风的话，脸上的皱纹折起，咧嘴笑着。
“诶！孙子你又来找爷爷了！”
说着，他手中的长棍一转，呼啸间，指向姜云明。
“有邪灵跟着孙子你一起上山了。”
“孙子别怕，爷爷已经替你解决了！”
眼看着那一棍子又快飞出去，风赶忙抢走它。
“老疯子你别闹了，那是我师父，他可是活人！”
事已至此，姜云明总算明白了。
这老人似乎把他当作邪灵了，还一点道理都不讲，见面就给了他一棍子。
挨了这一棍子，原本已经稳定压制的陨落之息又在他体内翻涌了。
“人？”老人挠挠头，他十分困惑，“邪灵独有的至邪之气，道爷不可能会认错，这没道理啊，怎么会是人？”
说着，他一步走到了姜云明身边，以掩耳不及之势抓起姜云明的手。
强劲的力道透着老人枯黄的手传来，姜云明皱眉紧皱，沉稳开口。
“前辈此番何意？我身上的至邪之气，不过是修行之法所致，我并非邪灵。”
“怪事，怪事。”
老人不断摇头，他放开了姜云明的手，突然间又取下来姜云明的面具。
他那浑浊不清的双眼，直直盯着姜云明。
好一会，他瞳孔微缩，浑浊之中似乎带上一丝清明，声音发颤。
“你早应该死了，为什么还能活着？”
“不对啊，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老天爷怎么会让你活着，这没道理！”
“你不是人，不，你是人！不，你死了！”
突然间，他疯狂地抓着头发，突然间仰天咆哮一声。
无形的气流骤然涌动，竟是直接将姜云明和风活生生震开。
他仰天失神，又突然疯狂笑了一阵，最后不断重复着几句话。
“孙子啊，你啥时候回来！”
“爷爷找到修仙之法了！”
“你回来啊，爷爷真的找到了！”
另一头，直接被震飞的姜云明和风落到了一处平地上。
姜云明瘫软在地上，一身骨头断了好几根，动一下都是浑身的痛。
“师父你还好吗？”
风直接撞到一棵树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跑过去，歪着头看着姜云明。
这一刻，姜云明再次对自己的体质绝望了。
要不灵力先不练了，先炼体吧？
他想得有些失神。
很显然，眼下的情况，他不能再上山顶看那破庙。
看来只能先变强一点，最起码能扛得住那老疯子的一棍子，不然迟早他这条小命得搭在这里。
许久，姜云明勉强恢复一丝力气，他挣扎着爬起来，试着走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
半晌，他无奈至极，朝徒弟伸手，“带我回村吧，我们改日再来。”
……
三天后，葬月河边，姜云明师徒两人正在寻找先前搁置在附近的铜灯。
走了好一会，姜云明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漆黑的河面，叹了口气。
被那山上的老疯子打了一棍子，他缓了三天才勉强恢复七成，但是那裂开的十几根骨头没能好全。
在这三天里，他的小分神学会了那种文字，但他暂时没有心思去学，也没有贸然让小分神去破译古卷。
这东茫境内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了谨慎的重要性。
没有九成的把握，他可不想贸然行事。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那铜灯找回来。
另一边，风见到姜云明停下来，她顺带跳进河里，一把抓起一条怪鱼，手腕一抖，直接将那鱼扔向姜云明。
“师父，接着！”
姜云明面无表情，一把抽出长剑，直接把那怪鱼切成两半。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
“好了，别闹了，你当真记得当初铜灯放在这一带附近？”
原先没能在葬月河周围观察过，他以为葬月河的范围不大。
如今来到葬月河附近寻找铜灯，他才算是知道原先的认识出现了误差。
这一条里里外外透露着怪异气息的长河，流经的地带远远不止几座山。
他们在这附近转悠一个多时辰，也没能找到原先铜灯搁置的地方。
“印象中是放在河边了。”风歪着头看着姜云明，“虽然我不太记得路，但我能记住那些残神所在的地盘。”
姜云明彻底服了这个怪物，“你就记得得罪过自己的那些残神？铜灯在哪，你是半点不记得啊！”
“没准是被别人捡走了呗。”风满不在乎，“不就是一盏灯吗？村长屋里也有，我替你偷来！”
姜云明呵呵两声，没有别的都回应。
就这样两人在葬月河附近寻找了一上午也没能找到铜灯。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返程回村时，河的对岸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声音。
“哟！小郎君长得不错，总是带着这无趣的面具作何？”
“你们是不是找那盏放了几天的灯？”
这声音来得突兀，姜云明瞬间拔剑，身上的邪气愈发激烈。
风秀眉一挑，眸子半眯着，看向河对岸那一瞬，突然间眉头微皱。
这时，河对岸那声音的来源总算是现身了。
那是一名妖艳的女子，带笑走来。
只见，她抬脚一步，便是将葬月河跨了过去！
姜云明瞳孔一缩，这家伙身上的气息与先前的残神有七分相似。
而这时，那女子跃到姜云明身边。
下一刻，她倾身朝姜云明耳边吐了口气，声音妖娆，带着独有的蛊惑。
“小郎君呀，拿了人家的东西，可是要还的。”
姜云明反应过来，刚想抬剑一挥，却是想到什么了，又按捺住冲动，没有出手。
“河对岸的神灵？”风十分不悦，她一把扯过姜云明，怒目瞪着那女子。
那女子却是毫不动怒，笑盈盈地点头，“你们这些人族就是这样称呼人家的？”
她掩嘴一笑，带着几分得意。
“还怪好听的。”
此刻，姜云明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手中这把长剑，极有可能便是那女子的。
就在这时，女子一挥手，姜云明被直接拉了过来。
随之飘落他耳旁的，还有一句。
“小郎君，拿了姐姐的东西，可是要跟姐姐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