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谓选贤举能
程怀亮，卢国公之子，那可是根正苗红的将二代，让人家帮忙，肯定得掏出真家伙来的。
盐是林恒能拿出为数不多的珍贵物资。
这东西，市面上一斤十几贯钱，大唐贞观四年的物价，在长安五贯钱就能买一处房子，十几贯的精盐，也只有大户人家能消受的起。
所以拿来交换，程怀亮肯定不亏。
那就看程怀亮愿不愿意了。
这人看着不坏，而且林恒还没有涉及到精盐的贩卖，只是以物易物，也不会牵扯到律法。
主打一个稳，我吃点亏没关系，主要你帮忙的不能吃亏，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再找别人去。
程怀亮只觉得捡了天大的便宜！
十几贯一斤的细盐，说给就给了？
不管盐哪里来的，是不是林恒做的，他都赚大发了，回头找那些混混去偷偷卖了，转手还能捞一笔呢！
还是那句话，他是卢国公之子，就算卖盐也不会死，可要是调查到林恒这边，林恒哪里脱的了法律的制裁？
封建社会的法律，是上层人士指定给底层人士的，堂下何人状告本官......这律法就是本官提出的.......所以就算出了问题，也能扯干净关系。
“没问题，交给某即可！”
程怀亮大手一挥直接答应了，然后接过盐罐护在手里，生怕林恒反悔。
“你需要什么？”
林恒思索片刻，拿了一张黄纸。
宽大木料、整支竹料若干。
木匠三位。
没了。
“就这点？”
程怀亮的目光好似看傻子一般，觉得林恒脑袋坏掉了。
明明林恒才是憨货嘛，这能值几个钱？
林恒递过纸张笑着：“这点就够了，质量最好好一些的即刻。”
“不用说我都会给你找好的，一贯钱都能解决的事情，你居然花一斤精盐，呵呵，不许反悔，很快帮你找来......”
说完就溜走了。
婉玉眼巴巴的走过来，瞧了眼篮子里的鸡蛋，顿时乐了，可小脸又是垮了下来，带着浓郁的不解。
“先生为何做这亏本生意啊？”
林恒呵呵笑着：“多看多学少问，记住了。”
“噢噢。”可她还是觉得亏了，那人都说一贯钱就能解决了，就算好些的木料，撑死了四五贯，又能贵到哪里去？
先生明明是教数算的，可做生意真是一塌糊涂，要是她来，肯定更厉害，能帮先生赚不少钱。
双手叉腰，遐想她若是林恒会如何如何，正沾沾自喜呢，林恒没好气道：“别愣着了，中午鸡蛋要不要吃了，再不做饭没鸡蛋了！”
“好的先生，这就去......”
......
皇宫内，长春宫。
“天下生民凋敝，陛下前几日还说与民更始，为何今日菜品又这般繁多？”
妇人眉头紧锁，实际上面前的菜品也就几道，主食、干粮、咸菜，以及多出的几道御膳，正是因为看到了那些，她才面露不满。
下方侍女急忙解释：“陛下特意交代要御膳房做的，说皇后当注重凤体，多进肉品。”
“那便送与陛下那边。”
堂下几人顿时为难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观音婢这是何意，朕亲自交代御膳房做的，岂有你拒绝之理？”
长孙无垢微微叹息：“可臣妾听闻陛下都没得吃这些......”
李世民笑着坐下：“灾荒一事情固然麻烦，不过如今倒是找到了可行的办法，想来过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有结果。”
“臣妾说的也不是这事情，是陛下的膳食。”
妇人微微笑着，婉约中带着些许的倔强。
“这不是想着你也多日没见过荤腥了，大家也一起改善改善，放心......”
“陛下规定皇宫内一月开支一千贯，如今才不过半月都超了一百余贯了。”
长孙无垢眯起眼睛，看得李世民一阵尴尬。
“朕夜里偶尔想吃些夜宵......”
“倒不是这个，最近长乐又跑出皇宫玩闹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钱，臣妾派人调查，发现是乾儿给的，乾儿的钱哪里来的，是陛下给的......”
李世民哀叹一声：“乾儿支撑偌大一个太子府，下人也要开支也要花销，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近日的确简朴的很，据说吃的比朕还差。”
长孙无垢笑着点点头：“那除去长乐花去的钱，剩下的倒有很多，倒也不算坏了规矩，只是长乐啊，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无妨，女子总爱卖些新奇物件来观赏的，长乐年纪大了，又不要长孙冲送的。”
说着，二人便是一同落座用膳。
自李世民表示带头天下与民更始，那是真的在做，这么大一个皇宫，在保证侍女太监没受到影响的前提下，开支缩减了太多。
一个月一千贯，这里是皇宫，并非民间。
“不过就算这样，似乎朝堂上那些官员也并未看到，照样大鱼大肉花天酒地，朕都想动刀子了。”
长孙无垢笑着排解：“都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将领，若是太节制他们，岂非显得陛下小器了？”
李世民的脸上也是带着怨念。
“朕对他们，可从来没小器过，该封官的封官，该给钱的给钱，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日子。”
皇宫为天下表率，在长孙无垢的调节下，并未影响太多，但也大幅度减少了皇宫的开支。
节省出来的钱，都在国库，都是后续解决江南、山东一地灾荒的关键所在。
这并未什么无意之功，去年皇宫上下月开销都不下万贯，如今这般，是李世民要求的，也是李世民想要去做的。
夫妻二人的谈话说到了封赏之后，就没了后文，反倒是心有灵犀一般的相互夹菜，没什么话说不代表感情淡了，反倒是没必要说太多了。
“嗯......今日这饭菜，味道比较好，换了盐？”
李世民眯眼而笑：“这都能尝得出来？”
“味道的变化还是可以察觉到的，口感方面也更轻了，盐的质量很好也很细，不过臣妾记得，皇宫内可没有这般精细的盐？”
“新发现的制盐之法，让段纶研究了一下，他说这盐提炼过五次，细腻程度堪比飞雪，朕打算以此命名为雪盐。”
闻言，长孙无垢表情立马发生了变化。
“新的制盐之法？还不是工部的人发现的，难道是世家给的，他们估计会有谋求吧？”
李世民呵呵笑着。
“放心，不是世家那边，朕现在疏远他们还来不及呢。”
“就是骊山大营发现那位，不光质量好了，制作流程、成本都简化太多，朕觉得此人有功。”
“有功自当封赏，陛下有顾虑？”
李世民点了点头。
“此人到底如何，朕还没有打算，这些天有空再去见一见便是。”
长孙无垢挽住李世民的胳膊露出笑意：“若有大才，倒是不能亏待的，身份如何又怎样，只要不是大唐的敌人，都可任用，是为广举，今日那出身贫寒的马周不正是么？”
“马周表现不错，待到灾荒稳定，朕打算继续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