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鱼尸人
人眼无法捕捉的东西在穹顶上移动如此之快，不受低温影响，定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东西。
顾南枝也是这么想。
她骑马带着士兵快速向城楼上靠近，厉声问身旁过来禀告的暗卫。
“外面是何物突袭京都？”
卯赤脸上带着恶鬼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透过面具的缝隙看着他一双眸子闪了闪。
想起外面的那些东西，他神色复杂。
“应该是……尸人吧。”
顾南枝蹙起眉头，没有理解卯赤的意思。
尸人就是尸人，什么叫是尸人吧。
“陛下去了就知道了，那些东西数量多，移动速度快。”
顾南枝高声对身后秦河吩咐。
“派人守住了通风口，绝对不能让那些东西进入京都城！”
秦河已经是个半大小子，隐约有了韩非大将军一般的风采。
他拱手，“是！”
他带着三百左右的南家军脱离队伍，高声。
“分成四组，守住东西南北的通风口。”
南家军手中拎着长刀，眼神坚毅，其中还有不少女子。
他们没有任何慌乱，拱手高声，“遵命！”
“阿巴斯呢！让阿巴斯过来！”
顾南枝固定手腕上的软甲，戴好面具、手套，确保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在外面，不然上城上的一瞬间皮肤就会被冻伤。
若是没有任何防护到城墙上，估摸打开城墙窗子的一瞬间，皮肉就会变硬，变脆，轻轻一敲肉便脱离胳膊，砸在地上，只余下白森森的手臂上的骨头。
“是。”
一个人调转方向，到金人的居所去寻找阿巴斯。
恶劣的天气中，士兵没办法长时间在外面和尸人作战，就只能依靠阿巴斯操控经过改造的尸人，同外面的东西厮杀，缓解士兵的压力。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顾南枝就已经到了城墙之上。
叶谨言跟在他的身后，已经安排白虎军守住城墙。
没有他和顾南枝的命令，暂时谁也不要打开窗户。
“陛下莫要担心。”
他双手奉上一柄软剑，顾南枝单手接过快步走上城楼。
通红的披风被吹得鼓动起来，显得顾南枝异常英姿勃发。
“什么情况！”
她提着剑到了城墙上，吴守刚拱手也不废话，直接让出了一个千里镜。
千里镜经过处理，视角很广，甚至能隐隐看见城墙根底下的场景。
顾南枝眯着眼睛，在一片白雪皑皑之中，她只看见一个通体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她立刻转动千里镜，跟上那个东西的脚步。
渐渐的，那种白色的东西多了起来，一层层趴在雪地上，身体和白雪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如此多的数量，顾南枝都发现不了。
数不清的尸人齐齐向京都方向移动。
千里镜放大了那些怪物身上的细节，顾南枝能看见那些东西好似在儋州看见的怪鱼。
只不过它们已经长出人的四肢，人类五官变形，分部在鱼的侧脸位置。
鱼背炸鳞，方寸之间上百片鳞片齐齐竖起，露出鱼鳞之下一个一个小孔洞，密密麻麻，隐约能从肉，洞中窥见一个个竖起的鳞片根。
这些‘尸人’四肢趴在地面上，瞧着好像无所谓外界的低温，实则鳞片上的白色就是被冻僵的冰霜。
它们只是没有人类的痛感，所以才能在冰天雪地之中横行。
一只尸人似乎察觉到了顾南枝窥探的视线，忽然它猛地抬起头，用鱼头侧面一双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人顾南枝。
被那种眼神注视，顾南枝只觉得浑身泛起寒意。
尸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上来，下一刻啪——地一声巨响，一只人一般巨大的鱼趴在窗户上，双手用力扒着窗户缝隙。
冰块传来呲呲啦啦的碎裂声音，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窗子被拽出一道缝隙。
城墙上的百姓都看见了尸人那张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却诡异扭曲的一张脸，鼻子、眼镜、嘴巴仿佛随意分散在脸上。
众人心中打了个寒颤，胃里翻涌着，忍不住想吐。
叶谨言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顾南枝后退，抬手拎着长刀刺向尸人脑袋的位置。
噗嗤——
浓稠腥臭的血液喷洒出来，疯狂扒着窗户的尸人停下了动作，随后缓慢下滑，倒在城墙之下。
喷洒出来的血液脑浆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凝固，粘在城墙上。
“只是尸人而已，攻击脑袋。”
叶谨言大声，士兵们回过神来。
此时阿巴斯已经走到城墙上，他一脚踹开的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瞬间寒风裹挟着冻硬的雪花砸进来，与此同时还有四五只变异的尸人。
尸人卡在窗框中，士兵极近地看见炸开的鳞片，头皮发麻。
顾南枝抬起手中软剑，一剑砍断了它们向内伸长的手臂，趁着这个间隙，阿巴斯从怀中拿出一团泛着铜锈的东西，扔进那些尸人大张的嘴中。
刚才还嘶吼着抓挠的尸人有一瞬间停滞，本来浑浊的目光显得更加呆滞。
忽然他们开始向身边的同伴撕咬，人类并不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住一旁炸鳞的皮肉，用力撕扯。
伴随着一阵撕拉的声音，鱼的鳞片簌簌向下掉落。
尸人置若罔闻，一口吞咽下带着鳞片的肉，划破了它的喉咙也不在乎。
吞噬下去的皮肉四肢在尸人的皮肤下游走，融合，四五个尸人融合成一只巨大的怪物。
这只尸人个头极大，一个眼眶中挤着四五个眼球，轻微一动，一颗眼球从眼眶中掉落出来，挂在尸人支起的鳞片上。
阿巴斯对着顾南枝行了一个金国礼，在被几千尸人围堵的情况下，他还能笑得出来。
“请陛下吹响死亡的奏乐。”
顾南枝瞬间想到了药潇交给她的那个外形怪异的哨子，将信将疑，她吹响哨子。
一种人类无法听见的声音传播出去，那只巨大的怪异尸人嘶吼了一声，转头奔向了下面扒在城墙上的尸人。
“所有人警惕，不要放松！”
叶谨言低吼了一声，士兵不再将视线放在阿巴斯的身上。
长刀缠绕上了手掌，避免因为太冷手指不受控制，长刀脱手。
砰——
砰——
砰——
接下来无数道半人半鱼的身影印在窗户上，并不锋利的指甲咔嚓咔嚓抓挠着冰面，发出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一只长满密密麻麻细小鳞片的手伸进来，竖起的鳞片之下还能瞧见一粒一粒和芝麻一样的东西藏在肉里。
数量之多，一只手上最少有上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