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露华浓,当年往事
神候还要张进酒查一查,最后一颗天香豆蔻是否在刘云风手里,或者被他藏在了什么位置。
虽然机会渺茫,但神候亦不会轻易放弃。
至于曹正淳,本来就是神候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无论刘云风是否对付曹正淳,神候都不会容忍曹正淳再活着。
神候进入花园,将一个信笺让信鸽带走,他面向着京城眼睛里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长叹一口气,很久很久才回去。
张进酒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跟在刘云风的身后。
刘云风终于忍不住,回头对张进酒说道:“张进酒,你一直跟着我干嘛。”
张进酒打个酒嗝,笑着道:“当然是为了查案啊。”
刘云风道:“你就这么直接告诉我,你还能查到什么。”
张进酒眯着眼睛,醉醺醺道:“我就算不告诉你,难道你就猜不到吗?所以不如明明白白告诉你。”
刘云风点点头,很同情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过……”
“张神探,你能不能对我有一点起码得尊重,你要查案,要搜查我的房间或者其他地方,你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时候在查案,不要当着我的面来盘查审问,让我难做。”
张进酒哈哈一笑,醉红的脸上难得有一丝尴尬,说道:“这倒也是,这倒也是,那我就先走了,明天等你走了我再来搜查。”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张进酒一边醉醺醺的离开,嘴里还大声朗诵着这豪迈的诗歌,颇有几分悠然自得、豪气万丈的感觉。
刘云风看着张进酒离开的背影,不由感慨他也是一位妙人。
七天之后,江湖上各门派联合起来,已经对归海一刀发了江湖追杀令。
因为这段时间,江湖上流言漫天飞,说归海一刀滥杀无辜,已经犯下十余宗大案,死伤百人。
另一边,归海一刀要去祭拜父亲亡魂,海棠只能和他一起,两人隐姓埋名,一同前去。
这天夜里,圆月缓缓升起,狂风呼啸。
义庄里,归海一刀跪在灵堂前,黑暗中闪电交击,一闪的电光照亮了归海一刀冷峻的侧脸,他呜咽道:“三个仇人已经死在孩儿刀下,爹可瞑目吧。”
海棠看着一刀,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一刀虽然报了仇,其却没有一丝解脱和安慰,反而仍旧是痛苦,还有满心的魔气和杀孽,不由很是心疼。
“砰。”
天空中一道闪电直接劈下,将那堂前的棺材击中,棺木碎成几片炸开,棺木中的尸体残害也落在地上,尸体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具森森白骨。
一刀一边大喊,一边向前跑去,道:“爹,爹。”
忽然间,一刀看见白骨上有什么,他眼睛里忽然没了光,一瞬间又变得不敢置信。
海棠上前道:“一刀,你怎么了,没事吧。”
一刀不语,只怔怔拔出了白骨上的匕首,他认得那把匕首,那是他父亲归海百炼送给他母亲的匕首,为什么匕首会出现在父亲的尸骨之上呢?
归海一刀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他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一瞬间就消失在夜色里。
“不好,一刀发现了什么?”海棠大惊,她本想去追归海一刀,可是只犹豫一会儿已来不及,一刀已经不见了。
海棠道:“赶快通知云风。”随即,她连夜飞鸽传书通知刘云风,并没有通知其他人。
水月庵,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海棠问:“云风,你确定一刀会来水月庵?”
刘云风点点头,胸有成竹说道:“不管早晚,他一定会来。”
海棠收到消息,最近江湖上又出了几起灭门惨案,其中死亡之人莫不是中了凶猛无匹的刀伤,还有亲历者的口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归海一刀。
还有武林中人挑战归海一刀被其杀害者,也是不计其数。
海棠道:“云风,如今东厂之人接连泼脏水陷害一刀,将几宗灭门惨案嫁祸到一刀身上,真是可恶。”
刘云风说道:“只要一刀一日心魔不除,东厂的人就不会收手,人们都会认为所有事都是一刀所为,而不是东厂嫁祸。”
“这正是东厂的目的,他们要让所有人与一刀为敌,与护龙山庄为敌,他们则可以趁乱取利。”
海棠的心很冷,冷的可怕,说道:“东厂的人这么可恶,他们真的想要一刀死。”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刘云风缓缓说道:“我曾经向了空大师要过一封书信,信中请少林寺三了之首了结大师替一刀除魔,如果一刀不能凭自己去除心魔,那我们只能请了结大师帮忙了。”
海棠点头,说道:“看来已无其他法子。”
“是的,已无其他办法。”
刘云风道:“他来了。”
刘云风和海棠躲在暗处,这是一刀最后的机会,一刀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杀父仇人是自己的母亲,他愿不愿意放弃复仇呢?
归海一刀走进水月庵,看着那个花白头发的妇人,此人身形单薄,身着灰色的麻布衣服,正是归海一刀的生母,露华浓。
“一刀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归海一刀杀死了麒麟子、剑惊风还有了空大师,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凶手。”
归海一刀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说道:“真正的凶手,是这把匕首的主人。”
露华浓道:“这把匕首只杀了一个无法自控不肯回头的大魔头,不是你的亲爹,那天晚上,在辟邪山庄他的三个结拜兄弟,为了帮他解除因为练习雄霸天下而中毒很深的心魔。”
“但当时他已经不可理喻,竟然要将三个人毙命于刀下,我为了救出三个好人,不得不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我用匕首刺进了他的背,同时也刺进他妻子的心。”
“在他死的那一瞬间,露华浓也死了。”
露华浓静静地讲述着过往,她娓娓道来,仿佛她不是事情的经历者,而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的语气愈平静,她的伤痛便愈是深刻。
归海一刀握刀的手颤抖,他的心在痛,他痛恨失去了父亲,痛恨自己错杀好人,也为他娘亲的悲惨遭遇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