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人都会打算盘

吕氏原本还以为是有人在故意和她作对。

或者是父亲在朝中的政敌什么的。

最起码也是一个有头有脸，能够和他们吕家有些牵扯的人才行吧。

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她居然有些想笑。

笑什么呢？

一个年纪轻轻的穷酸少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就像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一样。

还敢在这金陵城打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旗号。

打旗号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人信，而且这个信的人还是当今天子。

这简直是滑稽无比了。

不过，吕氏一细想，从理上来说这人是要有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可是从事情上面来说，他又真的言中了天花这件事。

要不是自己把事情计划的天衣无缝，此次还真的要栽了。

现在及不知道他是真的算出来的，还是什么。

如果他真是什么神算子，那么是不是还能够算出自己其余的事情呢？

要是这样.....

想到这里，吕氏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说她以后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了。

想想，不管是真是假，此人都很可怕。

吕氏忍不住发问道：“这个李瑾当真有这么厉害？”

其实吕氏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李瑾是不是真的如他招牌上面说得那样，能够后知五百年。

彩云摇头说：“娘娘，奴婢这就不清楚了。

不过，老爷那边带来的消息说，这个李瑾虽然是看起来很穷，可是他却并不是什么人都算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一个落魄的士子外，就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了，其余人都没有接待过。”

“咦，这就奇怪了，那么这样看来，他应该是想要攀附权贵，而那个落魄士子只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行为而已！

既如此，那就好办了，老爷是吏部尚书，若他要求个一官半职的，这都很容易。”

吕氏心中暗喜，她觉得自己猜中了李瑾的心思。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去拉拢李瑾来为自己所用。

既然能够后知五百年，现在又在陛下和太子面前出了风头，那之后倒是有很大的作用啊。

嘶~~~

吕氏一面窃喜，一面又觉得气氛。

她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个李瑾，害得本宫的计划失败，还差点死了，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彩云见吕氏此刻起了杀心，连忙低声问道：“娘娘，李瑾不知道从何得知这个天花之事，如果真是他算出来的，那就太危险了。

日后，要是再算出来点别的。

那.....

要不，直接将此人杀了？”

彩云的话，一半是出于吕本的意思，另一半也是她为吕氏着想。

吕氏想起这些事情，也是恨得牙痒痒，她咬牙切齿道：“此人的确不能留，不过现在杀了可惜，等本宫把他利用完了，再说吧！”

......

武英殿。

付青山脸上洋溢着兴奋无比的表情。

他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牛痘测验情况报告。

正在激情澎湃的为老朱报告牛痘的成功成果。

老朱听得也是热血激动。

“老付，你说的是真的，牛痘真的可以预防天花？”

付青山重新下跪拱手，道：“陛下，恭喜您啊，牛痘的确是有效，我们太医院下去之后就对牛痘展开了尝试。

从牛身上提取了牛痘之后，就用死囚犯进行研究。

结果发现除了少数几个死囚犯有一些发热反应外，其余都安然无事。

过后，再给他们接触天花病人，他们都不会被感染了。

这就是说，牛痘的确能够预防天花。

本着医生的探索精神，我们还对几种常见的动物也进行了试验，结果发现牛痘的效果是最好的。

真是恭喜陛下，获得此法。

这个提供牛痘之法的人，实在是人间极品大才啊。”

朱元璋听得也十分高兴，他眯起眼睛，满是得意，脑子浮现出高祖唐宗，这是一件多么耀眼的事迹啊。

随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付青山说道：“你们可验证清楚了，没有差错？”

付青山明白，朱元璋问的是哪些死囚犯。

天花病人是否能够发病，要足够多的时间接触。

但这种事情，他不能直接对付青山明说，全靠他们要去领会。

付青山几代人都是太医，对于太医院会拿死囚犯进行医学研究的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他十分明白此刻朱元璋的疑问。

他自信地说道：“陛下，臣已经反复试验，确保万无一失。

得出结论，这牛痘，的确能够预防天花了。”

不过，付青山还有一点是没有说出来的。

他不想说出来邀功。

那是因为，用活人试验这件事，在太医院还是出现了一点分歧的。

付青山没有去理会过多的反对意见，依然是去到了大牢去找死刑犯试验。

这些死刑犯有一些也比较有觉悟，反正都是死，失败了也无所谓，倒是如果成功了，他们还有机会得到赏赐和免罪。

不仅如此，还可以从此之后免于天花的感染。

这场试验就这样开始进行。

不过，反对者还是有些意见，认为这些人不能代表所有人，人怎么也会分为男女老幼等等。

付青山是医药世家，本就精通药理，但他听到牛痘的时候就十分的认可，后来在死刑犯身上得到了验证。

更让他信息百倍。

这个时候，为了安抚部下们，也为了让汇报陛下的情况绝对真实有效。

他居然动员了全家的人来做这个实验。

小孙子，老婆子，儿子的妾等，都参与了实验，最后都成功了。

这一下，所有太医院的医生都哑口无言，纷纷对付青山表示钦佩。

所以这件事在付青山家里也闹得有些厉害。

老婆子要上吊自身。

儿子要断绝父子关系等等。

但付青山还是依然坚持，这个实验必须要做，就算是失败了，他们付家也是为朝廷而献身的。

也不枉费列祖列宗的教诲。

最后是，付青山同意儿子断绝关系，也同意老婆子和离，依然坚持做实验。

感动了他们，他们也就答应了实验。

付青山知道这一步很重要，这个牛痘在死囚犯身上已经见效。

那么接下来就可能会用在皇子皇孙的身上。

可帝王之心，犹如大海，自己不这样做，陛下又不好明说，总是自己没有考虑得当。

而现在自己先一步考虑好，用自己的子孙来做试验。

死了也是为国献身，付家会留忠义之名。

要是成功了，那么可保付家数代富贵荣华。

这是一步险棋，却也是好棋。

果然，如他所想。

他没有主动说出自己的子孙家眷被当成试验品这件事，老朱是格外的高兴的。

认为付青山忠心。

现在锦衣卫遍布各处，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呢？

朱元璋在高兴牛痘成功的结果下，也言语关心地问道。

“老付，你可真是好臣子啊，听说你的孙子也种了牛痘？”

闻言，付青山心中无比喜悦。

他知道，自己主动说出，远远比不上陛下调查到.....

付家的富贵来了。

要说要感谢，还得感谢发明牛痘那人....

PS：1749年英国医生爱德华.琴纳发明了牛痘疫苗，被称为免疫学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