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确实可行
朱元璋是一个办事效率很高的人。
劳模皇帝的称号的确是当仁不让。
他从李瑾处回宫之后，就十分的迫不及待。
回到武英殿。
他就立刻让太监去传旨，让太医院所有医官前来见驾。
这些太医也听说了东宫之事，也早料到了陛下会召见。
因此之前就准备好了《起居注》等，以便为自己洗脱嫌疑。
当然他们也知道兹事体大，后果如何也不是他们能够预测的，所以他们也早就通知了家人。
晚上之前没有回家就可以准备棺材，操持后事了。
他们就算是有了被问罪的心理准备，当听到召见的时候，还是心里一紧。
一路上不敢耽搁，很快就来到了武英殿。
当众太医来到武英殿见到朱元璋的时候。
见到殿内除了陛下一人，并无其他，也没有东宫之人或者什么可疑之物等。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这些太医本来就会“望闻问切”，所到之处总是先观察一番。
看这架势不像是治病，那就只有问罪了。
可当他们看到朱元璋的容颜的时候。
他们的表情有变得很疑惑。
现在陛下的脸上分明是有些兴奋的，
看来心情不错。
那为何如此急地招我们前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只要不是问罪就好。
众太医各自在心中暗忖猜测。
朱元璋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老朱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道。
“付青山，咱问你，现在这世上可有治疗天花的办法？”
听到这话，众太医刚才侥幸的希望，又被浇灭了。
他们的心咯噔一下。
既然提到天花，那就是东宫的那件事了。
宫女染上了天花，他们没有检查到，是失责啊。
如今被问起，付青山作为太医院院正。
也只得由他上前答话了。
他颤颤巍巍地上前行礼，背后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陛下，当今世上还没有治疗之法。”
付青山说这话是鼓起十分的勇气说的，按照一般的情形，这话一出，陛下就会勃然大怒，然后骂他们这些太医一顿。
接下来就是颁布圣旨，处罚云云了。
因此他和众太医根本就不敢抬头。
奇怪的是，他说完之后，老朱并没有生气，还是用刚才的口吻，继续问道。
“那预防之法可有？”
付青山听到这话，稍微心安一些，毕竟预防这事，他们一直也在做，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只要有出现天花的地方，都有预防措施。
既然陛下问起预防之策，想必是因为宫女染病之事，担心将皇子皇孙们感染上。
好在他们在太医院也商议过如何加强宫内的疾病预防等事。
于是，付青山就将各种预防的措施都提了出来。
什么隔离，测热，验大小二便，严控食物来源等等。
朱元璋听到一半就不想再听，抬手制止了他。
“好了，这些方法咱也知道，咱想问你，这天花的种痘之法。”
种痘。
好在付青山是一个博学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也十分的清楚。
一听朱元璋问起。
他也是口若悬河地说起来。
“陛下，种痘之法早在晚唐五代时期就有尝试，后来有记载于宋朝的宫廷之中。
这种痘之法，就是将天花患者所出的痘症里面的浆水收集起来。
种于健康之人的身上。
这样主动感染的天花，若是能够抗得过去，与身体合二为一，此人便一生都不会再被天花感染了。
这事在宋朝有记载了某县有过几起成功案例。
不过，后来有人在当时报有的成功案例的县志里发现，该县志云，某年某月某地发生天花，该地因此全部绝户。
有人就猜测是当时的县令为了官运假报的信息。
后来还是有人继续尝试过种痘的方法，结果全部都是失败。
因此这个方法就被医界放弃了。”
付青山说完，朱元璋点了点头。
他所说的不错。
民间有一些也是逼不得已才用人痘这个方法。
可是这个方法一点保障都没有。
危险性太大了。
全靠个人的身体，能够扛得住就平安无事，否则就是性命难保。
这种冒险的事情，被逼无奈的人可能会铤而走险。
可这皇室之人怎么能去用生命冒险呢。
付青山说完，也十分的诧异为何陛下会问起种痘之法。
难道陛下觉得之前的那些预防的措施不行，准备给这些皇子皇孙种痘？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些太医可就真的完了。
这些皇室子弟身体能有多好，稍微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都担待不起。
付青山还在胡思乱想，老朱已经又继续说道。
“有人跟咱说了，天花之病最好的办法就是种痘，这人痘之法很是凶险，不过还有更加稳妥的种痘方式。”
付青山一听，也立刻来了兴致。
他何尝不知道，外在的所有防范都不如这内在的抵御好。
尤其是这深宫之中，你日防夜防，能防的了不安好心的人，特意陷害吗？
不管怎么样他们太医院都是背锅的。
可要是能够用种痘这种方式，让这些皇子皇孙不会染上天花病，那才是最妙的预防办法。
听到朱元璋这样说，他也十分期待。
朱元璋看到付青山眼中的难以置信。
他也顿时有一种好为人师的感觉。
他很正式地说道：“此人说，种痘之法的原理。
是通过感染天花病毒，让自身的免疫力发挥作用，在体内杀死病毒，形成屏障，来达到免疫的效果。
不过，人痘的危险在于，相同种类的病毒太多。
即便是天花病人的痘中，数量有所减弱，但因为人体的相似性，还是十分危险的。
大部分的人身上的免疫力自保尚且不足，就更谈不上有多余的力量去消灭更多病毒了。”
朱元璋说得这一长串话，全是李瑾说出来的。
这里面有一些是新词，老朱说起来还不太适应。
李瑾毕竟是穿越来的人，又不是什么汉语言的博士，说话自然还带着些现代词汇。
不过好在，这些词汇并不难理解。
付青山听到这些陌生的词汇，不太理解不打紧。
他从整个医理出发，再结合说出来的话，就能够理解大概了。
这种说法虽然新鲜，倒是很有道理的。
能够说出这个话的人，对医理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付青山见朱元璋说得如此清晰。
拱手说道：“陛下，这医理没有错。”
“嗯，咱也这样认为，他告诉咱，人痘之法是不可取的，他有一个好办法，可以代替人痘，可以更安全有效。”
唰.....
此话一出，武英殿的太医们都是一阵吃惊。
纷纷交头接耳，点头称赞。
他们也明白了，今天陛下召见的主要目的想必就是这个了。
此人研制出了对付天花之法。
还让陛下相信了。
这个方法一定是很妙的。
不过，陛下既然召集我们，想必是想进一步验证吧！
这事要是成了，天下万民有福了，献策之人也要辉煌腾达了。
可要是败了，那我们这些人也就活不了；
这些太医们小声交流着，有感叹，有震惊，有担忧......
只有太医院院正付青山，此刻格外激动，没有去理会身后这些太医的议论。
急迫地问道：“陛下，这方法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