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曲肝肠断，众人皆是知音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孝愚表现得如此……与众不同了，原来是一头扎在乐器世界中的疯子，或者痴人。
像这种人，往往有什么说什么，不会太在意周围其他人的看法，若是在霓虹，他们管这种人叫XX仙人。
具体说，周孝愚就是一个缺少生活阅历，专心于音乐和乐器的痴人，嗯，也可以叫纯真质朴大男孩。
根据彭柄半辈子的人生阅历和看人经验，他觉得周孝愚应该不是装的。
若是这样的话……彭柄突然对接下来的才艺展示环节多了一丝期待。
主考桌后又有一名打扮时尚的女性考官提问道：“周孝愚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长得也不差，现在也成年了，难道就没有谈过恋爱？”
周孝愚如实回复道：“女人都很麻烦，我懒得去猜她们内心的小心思，再说我要练琴啊，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这么说，你到现在还是童男咯？”
周孝愚羞涩的低下头，脸色通红一片，小声道：“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哈哈哈……
现场顿时多了一阵哄堂大笑。
周孝愚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其他还有疑虑的考官到了此时此刻也基本上能确定，周孝愚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并不是装的。
若是这样的话，这种反萌差的人设只要登上综艺，基本上大杀特杀，很快就能为公司赚钱，配上周孝愚自我介绍中的精湛才艺和外形，保证迷得那些小妹妹和年轻阿姨一愣一愣的。
前提是，周孝愚的才艺必须过关，并没有说谎或者故意夸大。
不然，就成了一个爱说大话，喜欢吹牛的小丑。
至于进娱乐圈是为了赚钱这事倒显得无关紧要了，谁不是为了赚钱，若不是为了赚钱他们出现在这里干嘛？
回家躺着不香吗？
“好了好了，周孝愚，你有三分钟的才艺展示时间，接下来期待你的表演。”
彭柄制止了现场的笑声。
周孝愚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他看了一眼墙边的圆凳，缓缓坐下，随后将手中的二胡握好，调整了一下琴弦和坐姿。
然后试了一下音色。
“各位考官好，我这次演奏的二胡曲目是《雨碎江南》。”
现场顿时陷入一阵相对的安静中。
众人这会又发现，此时的周孝愚全身气质大变，若说之前是单纯和懵懂，这会则是异常的认真和专注。
宛如换了一个人。
仿佛右手中的琴弦重若千斤。
这种前后气质的大变，作为圈内人他们在很多幕后艺术家身上见过。
不过，《雨碎江南》是什么鬼？
有这个曲子吗？
怎么没听过？
可惜现场并没有专业的音乐制作人在这里。
众人只得将肚子中的疑惑情绪暂时收回去，坐等周孝愚的才艺展示。
几秒钟后，一丝哀怨凄凉的琴弦划过众人耳膜，宛如在所有人脑中吹响了一声浑厚的号角。
一种柔美、纯净、通透，极具层次感的音色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仿佛一张充满了江南烟水气的水乡画卷。
五月的江南，细雨蒙蒙，一条寻常狭窄的杏花小巷。
街头走来一位撑着雨伞，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
她小心的踩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
水雾很快将女子的身影模糊在清冷的黄昏中，一转弯，人影已消失在小巷尽头。
“好听，太好听了，尤其是曲中那股扑面而来的意境。”
“还有男女之间情感的纠葛，以及空窗女子求而不得的哀怨。”
“这么好听的二胡曲，按说很有名气啊，为什么我们都没听过，难道，莫非，是他编曲的，这是第一次演奏？”
“这怎么可能？”
桌子前的几位考官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喜和震惊。
更多的还是捡到了宝贝的兴奋。
这个叫周孝愚的男孩，他们公司签定了，不签约就代表他们所有考官眼瞎，只要稍加包装和培训，绝对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二线艺人。
也不缺乏一举爆红的可能。
还是彭柄有眼光啊，在别人刚进来时就看中了这个男孩，难怪人家能成为公司的小股东，这看人的眼光实在太专业了。
众人一面欣赏眼前优美的二胡曲调，一面偷偷拿敬佩的眼光去瞅旁边的彭柄，却发现后者早已闭上了双眼，脑袋微微摇晃，仿佛整个人已经彻底的沉浸在《雨碎江南》带来的美丽画卷和凄凉意境中。
（《雨碎江南》的视频彩蛋章已发，请大家点开时注意周围环境。）
很快，三分钟时间已过。
周孝愚手中的琴弦慢慢停了下来。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才从这优美的意境中缓缓走出来。
紧跟着收起二胡放入琴盒中。
众人眼前升起了一股错觉，仿佛从周孝愚的一举一动中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从这位年轻男孩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不由得惹得现场的三位女性主考官心中升起了一股怜爱之意。
三位女性考官中，有两位都是30多岁，还有一位40多岁，从年龄上看几乎和周孝愚隔了一辈，此刻她们眼中充满了柔情，好似在看待自家的晚辈。
随后不知是谁轻轻发出一声叹息，叹息声中满满的遗憾，好似在说，“这么优秀的男孩，为什么不是我家的？”
彭柄早已睁开了眼，和其他几位主考官对视一遍后，发现其他六人不约而同的对着他轻轻点头。
言外之意很明确，这位男孩他们公司签下了。
彭柄心中一缓，暗暗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他在听完《雨碎江南》后已经有了决断，即便现场有其他考官对签下周孝愚持怀疑或者保守态度，他也会一力主张签下来。
这里面也蕴含着一些小风险。
如果最后周孝愚在他他们公司发展不好，没有为公司带来价值，搞不好会影响彭柄在业内的口碑，甚至是公司内部的个人权威。
凡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只要成功的机会超过五成，就可以大胆试一试。
注意，这里的五成指的是周孝愚成为业内一线艺人的几率，而不是二三线艺人之类的。
按照彭柄的经验判断，即便周孝愚最后没有红，签下来也不会亏，大不了让他转幕后嘛。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需要亲口问一问，刚才演奏的这首《雨碎江南》是不是周孝愚自己原创的。
如果不是，版权在谁手中。
公司会赶紧派人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