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人的进化，扑面而来的绝望（二合一）
暗夜，一轮弯月，不算太宽敞的大路上，有两个站立的人，一个蹲伏的人，两个躺在地上的人。
黎明前迎接明日初光的黑漆还未褪去，路灯也早已在这奇异的节点全数熄灭。
可是路面依旧不停的闪烁着明亮的光辉，犹如孩童般无邪的双眼一样。
“真希学姐…”
虎杖双手紧紧握拳，一滴滴红色的水珠沿着手掌的纹路汇集、留下、再脱落到了地上。
明明他并没有多长的指甲，手心却出现了足以让鲜红滴落的伤口。
“虎杖…我们要让钉崎的死有合理的价值…”
真希此时头垂的很低，只能看到手在还颤抖着为失去气息的钉崎擦拭着血迹，声音也带有了一丝哽咽。
是哭了吗？
应该没有吧…
只不过是声音有点哽咽而已…
这个小小的一年级学生，从刚刚入学开始，就对她颇有好感。
总是真希学姐长真希学姐短的。
说实话有点烦有点讨厌吧？
或许没有…
不知道？
不过她现在躺在这里，嘴角的鲜血是那么的耀眼。
那存留的一抹微笑是如此的淡然。
就好像在没有任何痛苦的状态下，说完了此生的再见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
禅院真希。
她现在最想要的，可能是这个傻学妹，再张口叫一声：“真希学姐”吧。
“虎杖…”
真希用手轻轻扶了一下眼睛的镜框，用的是她从不曾用过的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可以不留痕迹的接触她的眼眶。
“该做个了断了，祓除真人。”
真希单手扶着游云，将身体微微绷直、发力，做出了一个可以随时发起进攻的姿态。
“钉崎她…”
“虎杖悠仁！钉崎选择了她觉得最正确的死亡！”
“别辜负她的选择！”
真希留下一句话，便抬起游云挥舞两圈，即刻向濒死的真人冲去。
她能做的不多，火山头脑袋不一定打的过，而钉崎现在为他们制造出了一个机会。
一个彻底剿灭特级的机会，她自然不能纵使机会溜走。
“补丁脸！去死吧！”
游云尖锐一头侧向一拉，三节棍连接处的铁链咯吱作响，仅是一个倒拉的回首，游云便像一柄割喉利刃，直冲真人还未完全断裂的脖颈处而去。
攻势之猛，想必一经命中，就足以直取真人首级。
“天真！”
漏壶大喝一声，手掌猛然拍地。
顿时间地面处处龟裂，真希脚下一方小小的山头陡然升起，神似一座侧放的火山，而火山口的朝向，赫然正是真希所在的地方。
“崩火！”
伴随漏壶一声令下，小小火山之内的岩浆奔涌不断，紧贴地表流下的部分已经冒起了浓厚的灰烟，喷射已然蓄势待发。
“真是麻烦的能力…”
真希暗骂一声，本应直接穿透真人脖颈的锐利剑刃，瞬间向着下方调转了一下方向，随后径直向下一戳，便将她整个身体支起，并且弹飞了出去。
而就在她躲避的一瞬间，火山中翻腾的岩浆即刻喷发，如同一方巨大的喷射器一样，将一旁花池及树木顷刻间燃为了灰烬，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条宽长的燃焦轨迹。
“能躲过一次又如何！看这招！”
见自己一招不中，漏壶心有不服，旋即将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向着地面狠戾一拍，准备重新再起一招，势必让空中已经无法闪避的真希，完完全全吃到这炽热的打击。
“喂，还有我呢！”
虎杖见漏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真希身上，手凝咒力，一鼓作气从侧方极速而过。
伴随着距离的快速拉进，他脚踏大地，向着空中高高一越，手握深蓝咒力的雷霆一击，直冲蹲在地上的漏壶而来。
真希见虎杖突然出现，并且凝拳攻击，随即眼神一定，在空中瞬间旋转几周，作好了蓄力的姿态。
然后将游云对准不远处的漏壶，手臂向后狠狠一抽，随后向前一掷而出。
划破空气带起一阵爆鸣的游云，片刻便出现在了漏壶的视线中。
“迳庭拳！！”
“去吧！游云！”
二人高声大喊，直接以两面夹击之势而来。
其同时瞄准的地方，更是漏壶防御最为薄弱之处，
“小把戏”
漏壶轻笑一声。
两人加起来的攻击确实极为不俗，如果能够命中，那造成的伤害则是单个攻击的指数倍增长。
可问题就在这里。
造成伤害的大前提，就是攻击必须要命中。
漏壶目视右方。
以速度来判断，虎杖悠仁的攻击可以先一步到达，那便是首要目标。
他并没有站起身子，而是轻抬双手，快速凝结咒力，并且在手掌周围加持了一层火焰状的物体。
待对方拳头落下，他蹲伏的身子立刻向着侧方一闪，随后左手对其拳头内测的手腕轻轻一拍，瞬间使攻击的直线产生了些许的偏移，已然是一种无法命中的状态。
见攻击不中，虎杖早已蓄势待发的左拳横向击出，直指漏壶的太阳穴而去。
而漏壶也好像猜透了对方的所思所想般，身体快速下沉，竟然直接躺在了地面上，再一次将致命的攻击躲了过去。
此时，虎杖两发攻击全部打空，在空中已经处与一个异常被动的姿态。
同时，真希方才射出的游云，不偏不倚，正好来到了他的面门之上。
“糟了！虎杖！”
真希大吼一声，原本攻击漏壶的游云，在不过几秒钟之后，竟然成了将要取走自己同伴性命的物件。
“早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没头没脑的攻击...”
漏壶眉毛微皱，两腿分别向上竖直一踹，直接将游云以及虎杖悠仁蹬飞了出去。
直到现在对方都没有暴露关于秘技的丝毫秘密，他可不想突然让其中一个死掉。
毕竟领域还需要几分钟的调整才能展开，而且还有重伤倒地的真人，万一他们拼命，可就遭了个大的。
赌不起。
真的一点都赌不起。
万一错了满盘皆输，这可不是他想看见的现实。
而且这个虎杖悠仁是宿傩的容器。
不说未来有用，现在如果动手再把宿傩惹恼了，那后果可能比秘技更为严重。
同样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另一种结局。
“果然，这样是最合理的。”
漏壶站直身体，然后点了点头。
当下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安顿好真人，然后去找伏黑惠，这样最合适，也最方便。
“为什么...”
虎杖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颇有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头顶火山的怪人。
刚刚他如果不动手，自己肯定必死无疑，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要...
“....”
看着一脸疑惑的虎杖悠仁，漏壶双眼微眯，并没有回答，而是给予了对方一个“明知故问”的怪异眼神，便准备出手抬起真人，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漏壶..”
“我...”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东西..”
“我好像明白了...我降生于这个世界的...”
“意义！”
一股透露着阴冷气息的声音，瞬间穿透了虎杖以及真希的身体。
那是遭受了钉崎殒命打击，依旧没有身死的亡灵：真人，所带来的致命打击。
不只是心灵、精神、身体…
甚至将他们浑身所有能感知到感情的细胞，全部在精神层面，都尽数震碎了。
这也意味着…
钉崎野蔷薇的死亡，并没有将真人打入地狱。
他依旧没死…
他依旧…
活着…
“就算再怎么离谱，也太离谱了吧..”
二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真人，你‘进化’了吗？”
“你所追求的，进化。”
漏壶看着那一坨不知名为何物的扭曲物体，凭空从地面上缓缓升起，面容之上的兴奋根本完全抑制不住。
“没错，这就是我寻找的‘本我’！”
“扭曲物体”话音落下，瞬间向着四周膨胀，其灰白色腐烂的躯体上，一张张神似人脸的恐怖怪物，正不断的将没有嘴唇的巨口张大，露出那一排排属于人类一般的牙齿，喊出亡灵一般的声音，然后撕裂，重复、重复、再重复。
在不知道重复了多久之后，扭曲物体原本膨胀的身体，像是达到了延展极限一样，不再向着四周扩散。
但这个极限仅仅持续了不过几秒的时间，便像是气球被扎开了个巨大的漏洞一般，不断的向内收缩，变小着。
最终，形成了一个类似人形的无脸怪物模样。
“无为转变.遍杀即灵体。”
重新化为实体的真人，声音嘶哑但又清脆，恐怖但又神圣。
令人一时间不能分辨，这个人到底是濒死的真人，还是又一个新型的个体。
“真人，你这个样子..”
漏壶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现在的真人。
只见他基本已经抛弃了大部分与人类神似的特征。
身体化为暗灰色，唯独下半身、手腕、以及突然出现尾巴的一半，化为了黑色。
在其手臂的两旁，还附着着两柄像是弯刀一样的物体。
“不错。”
漏壶看着新生的真人，轻轻点了点头。
“实力的话，如何？”
“嗯？”
“实力啊...”
真人听闻漏壶的问题，意味深长的挠了挠下巴。
确实，他现在只不过新生状态，实力还没有测试过。
“那..”
他将目光一转，视线来到了虎杖悠仁的身上。
“就让你来试试吧。”
几乎是如风一般，吹过却不见踪迹。
他瞬间就从虎杖的视野中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是相距不过几十公分的面前。
“这速度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啊..”
真希全身细胞瞬间紧绷，一股无名的压迫感随之爬上了她的心头。
现在这家伙，是真没办法对付了...
“宿傩的容器吗，来让我尝试一下自己的力量吧。”
真人将原本距离虎杖极近的距离，稍稍向后拉远了一些，为的正是让对方有足够缓冲的时间，以积蓄一发足够强力的攻击。
“竟然瞧不起我..”
“那就如你所愿！”
虎杖再次向后一退，随后双拳紧握，庞大的咒力缓缓的附着在了他的手上。
由于这次不是紧急情况，他可以随意的压缩，积蓄自己仅有的所有咒力。
“吃我一拳！”
全力积蓄完毕，他向前猛踏两步，左拳带着爆裂的拳风直冲真人胸口而去。
看看距离拉进，真人不躲不避，依旧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把这次攻击放在眼中。
拳锋逼近，真人反而挺起胸膛，而在两人即将接触的一瞬间，虎杖左拳快瞬间收力，身体快速下一沉，一发蓄力更为完美的右上勾拳，直冲真人的下巴而去。
“虎杖！一拳干掉他！”
真希不免惊呼出声。
虎杖打出的这一拳他已然来不及进行躲避的姿态，而这拳如果击中，其蕴含的巨大能量必重创真人。
如果对方不如她心中想像的那样强大，甚至可能一击致命，直接干掉真人。
“嘭！！！”
拳肉相撞，引起的声音竟然神似爆炸一般。
同时由于虎杖用出的力气过于强大，将脚下的地板悉数踩碎，炸裂出的一阵烟尘瞬间将二人阻挡了起来。
“成功了吗？”
真希虽说听到了碰撞的声音，但是眼下依旧不是很确定真人的伤势。
听声音可能是重创，也可能是直接一击必杀，两者皆有可能。
几秒钟后，灰尘尽数散去，虎杖依旧伫立在原地。
真人同样如此。
“假的吧...”
真希双手掩面，声音中泛起了数不清的波澜。
按理说在虎杖这次的全力击打之下，对方应该已经受到了重创…
可眼下却纹丝不动，甚至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反而是虎杖，与真人接触的关节之处，已经流出了丝丝的血迹。
“哦？不错嘛。”
“如果是之前的我，应该已经被你一击必杀了把。”
“但是很可惜，对现在的我来说。”
“已经完全完全....”
“没有用啦！！！”
真人兴奋的声音还未结束，超越在场众人几倍的一记超速冲拳，已经落在了虎杖略显脆弱的腹部上。
“噗...啊！！！！”
遭受重击的他双眼瞬间瞪大，其中的血丝瞬间显现，身体倒飞的一刹那，鲜血从口中陡然喷出，像是血管突然炸裂一般。
然后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撞击在了身后花池的树干上。
而树干在接触重物的一瞬间，也是直接拦腰截断，同时虎杖本人，也一同昏死了过去。
“真是不错的力量啊！”
真人高举散落着斑点血迹的手臂，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的感觉。
那是对此刻实力的享受。
随后，他放下手臂身形一闪，便将一旁拿起游云准备突袭的真希击飞了出去。
与虎杖一般，只是接触到地板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这就结束了？”
“真没意思啊。”
真人摆摆手，像是还没有玩够一般，发出了不满意的声音。
“好了真人，还是追击伏黑惠吧，他们不重要。”
漏壶看着有些玩嗨的真人，急忙开口提醒对方更加重要的事。
现在已经浪费了很久的时间，不能再把经历放在不重要的地方了了。
“好好好，那我就...”
“杀掉他们把！”
话音结束的一瞬间，真人以手为枪，直冲真希的额头而去。
“啪！”
“哟！特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救援，终于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