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诡秘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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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信使

蓝黑色的领夹张开夹口,像是打了个呵欠,接着晃晃荡荡飘了起来。

“把这张便信交给奥莉。”伊德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得很平整的小纸条,递给了领夹。

领夹的夹口吧唧吧唧地张合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后夹口大张顿住不动了。

“不行!”伊德烦恼地挥了挥手,“以后再说!”

领夹原地转了起来,接着继续张大夹口。

“行行行,你别说了。”伊德拳头硬硬地骂了一句,“这周末我就带你去哈罗德商场行了吧?到时候你找不到粉色领夹别怪我没说过。”

蓝黑领夹的夹口十分嚣张地大开大合了几下,福尔摩斯竟隐约感觉自己听到了“嘎嘎嘎”的笑声,随后那领夹夹住纸条,瞬间在空中消失。

“看,很神奇吧!”伊德瞬间变脸,得意地比了个大拇指,“只不过每次召唤信使的灵,我都要念这么一大段话,福尔摩斯先生,您的信使就比我的方便多了!”

“……好吧。”福尔摩斯木然地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两颗牙齿,“……那么我这位信使应该如何指代呢?”

“拉莱尔·南丁格尔教授的右侧第二对大臼齿。”伊德点了点头,“用任何一种古语言说都行。初次建立联系的时候信使的灵会在您的人性上留下一点印记,不用紧张。”

福尔摩斯再度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用古英语开始念道:“拉莱尔·南丁格尔教授的……右侧第二对……大臼齿。”

失色的视界在一瞬间展开又关闭,灵界的气息降落在两颗平平无奇的牙齿上,福尔摩斯感觉自己的人性上像是被点燃的香烫了一下一般,随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对了。”伊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补充道,“和我们的工业制品不一样,这种原本就有灵性的物品会继承一点它原生主人的性格,不过那样也好,至少不会对它未来的性格太茫然。”

“性格?”福尔摩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希望不要和伊德你的信使那样恶劣就好……”

没等伊德回应,两颗牙齿突然飘起,互相绕着转动了一下。

福尔摩斯看着牙齿互相贴合对着自己拜倒行礼,由衷地松了今天第一口气道:“看起来很乖啊……”

话语刚落,两颗牙齿上下弹动了几下,随后像两个拳套一般在空中“簌簌簌”地出了几拳。

接着,它们转向福尔摩斯,一拳打在了脸上。

福尔摩斯愣了一下,只感觉自己的脸皮开始“啪啪啪”乱响,他放下了手,沉默地看向伊德。

“呃……哈哈。”伊德干笑了两声,连忙找借口解释道,“可能它们原本的性格……哦!它们可能还记得自己被你从拉莱尔嘴里打出来的经历,所以要报复一下你……过些时候应该就好了……大概。”

福尔摩斯挪了挪头,那牙齿也快速跟上,继续疯狂殴打着福尔摩斯的脸皮。

面对福尔摩斯沉默的注视,伊德尴尬地移开了眼睛。忽然空中一阵波动,蓝黑色的领夹叼着一封信笺丢在了伊德身上,伊德慌乱地接着信笺,没等他骂出口,那领夹就已经非常自觉地夹在衣服上,消散了灵的波动。

“凭什么下班这么快……”伊德嘟囔着,当着福尔摩斯的面拆开信笺,读了几行便惊讶地递给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给你的信。”

“给我的?”福尔摩斯接过信,在牙齿的不懈拳击下勉强阅读起信件上的文字来。

【伊德,最近你就听从福尔摩斯先生的安排好了,办事处还有一些普通职员,足够批注观察员们的汇报了,反正平时你除了出外勤也不干活,别回来给我惹麻烦。还有,把信交给福尔摩斯先生——】

【亲爱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想必伊德和温莎小姐已经将您的信使给制作出来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信使呢?我想我过几天就能看到了。您也知道,我们大多数观察员都是普通人,囿于个人能力的限制,他们对于诡秘事件的觉察和汇报都是很不及时的。现在有您这位在一线探险的侦探先生,事情应该能得以改善。请务必及时汇报量力而为,切莫单枪匹马孤军深入。

对了,麻烦您暂且收留伊德几天,近几天剧院的那幕剧太火,每日的场次已经从一次增加到了四次。长时间的戏剧视听对伊德的理智状态有很大的危害,所以暂时让他离开办事处,有出外勤的需求我会用信使联系他。

起初是考虑到在剧院这个环境的特殊氛围可以调整职员的理智状态,让他们处理诡秘事物的时候尽量以一种荒诞的心态去看待,这样就不会过于恐慌导致理智内耗。不过对于伊德来说,已经有点难办了,他的理智量级,也就是上限,已经降到随时会扭曲认知的程度了。所以直到这幕戏剧下线以前,麻烦您照管一下他,不乖的话可以体罚。】

通篇信件朦朦胧胧的姐弟温情被一句“可以体罚”给击得稀碎啊……福尔摩斯在心里默默吐槽,接着他将已经偃旗息鼓的牙齿放回兜里,对着伊德说道:

“伊德,奥莉让你这几天先呆在贝克街。”

“我知道,唉。”伊德垂头丧气地说道,“她还说最近会给我少发一点任务,让我多读点书学习一下,福尔摩斯先生,我除了在伊顿公学的时候还会勉强读几本诗歌,都好几年没读过书了,奥莉还不让我读小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福尔摩斯摇了摇头,看了看天色,“对了,我来这里是要找温莎小姐的,不知道她现在方不方便?”

“温莎小姐制作完您的信使之后就上塔楼睡觉了。”伊德看了看怀表,“不过睡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也差不多起来吃晚饭了,您要是急着见她就上塔楼去吧。”

“好的。”福尔摩斯想了想,写了张便条递给伊德,“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凉,你先回去贝克街吧,跟华生说一下你是来暂住的,他应该会很好奇地欢迎你的。”

“了解了,先生。”伊德接过便条,摘了摘帽,一个翻身跳出了教堂。

“塔楼……”福尔摩斯回到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走廊,在无光自亮的彩绘窗户下走到了尽头,扶着塔楼的旋转楼梯向上走去。

“……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突然响起的歌声让福尔摩斯微微一怔,在这昏暗又寒冷的高塔,却流落下那温暖又明亮的音色,像是漆黑的长夜里微薄的星火,微薄又坚强地照亮着人间。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请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她曾经是我的真爱……”

塔楼顶部狭窄的高台上,跳动的烛光从侧面狭小房间那微微开启的大门内投射出来,福尔摩斯轻轻敲了敲门,随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