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灵卫士
维尔汀惊魂未定地按着自己的胸口，缓了缓神，低下脑袋：
“随后她手臂上紧贴着骨头的干枯血管嘣地一下纷纷断裂……就像失去弹性的皮筋一样。我挣脱开她的手，不自觉已经害怕得哭了出来，但我还是强忍着没出声，朝着大门外面赶紧跑去。”
“但是我一推开门，就看见莎布站在门口……”维尔汀揉了揉自己澄澈的蓝眼睛，抱紧自己单薄的双臂。
“我真的以为那是我太紧张产生的幻觉，她的那件毛皮衣服诡异地展开，像无数纠缠在一起的软体动物一般恶心地蠕动着。莎布的脑袋出现在纠缠的触手中间，她问我：为什么不留下来等待她们一起对付猎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急忙忙地编了个理由说我可以汇报官方，以密大或者考古协会的名义寻求帮助，那样一定可以很轻易地镇压所谓的猎巫人。”
“但她只是失望地摇摇头，说我对斗争一窍不通，随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失去了意识……”维尔汀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放在沉重的圆木桌上轻轻地抚摸起来，“后面我只是隐约有一点点意识，似乎我一直在保持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能遵循下意识的反应进食睡觉之类的。她们给我换了衣服，打扮成一个什么圣女的模样，并且教导我念一些经文和学一些舞蹈，好像是说要在本月月中的祭典将我献祭给神……”
“π先生！”她满脸苦涩地问道，“您能帮帮我吗？”
金色十字之家，那必然是金色十字教会了！福尔摩斯心想，关于杰斐逊·霍普他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决，没想到维尔汀竟然直接进入了邪教内部。
“本月月中，那就是下周一了。”福尔摩斯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维尔汀的情况十分危急，他感到一阵紧促，思考了一下，对维尔汀说道，“这样吧，维尔汀小姐，这几天你找个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帮助你点燃能力。”
“点燃能力？！”维尔汀震惊地重复了一遍，刚想问些什么，对面的铠甲突然动了起来。
“点燃……能力？”嘶哑的声音从铠甲里传来，理性之矩做出了一个擦汗的姿势，从贝尔身上飞走。贝尔费劲地取下头盔，露出还呈蛛网状浮现出紫黑色脉络的右眼，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π先生，维尔汀小姐，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叹了口气：“很不巧，我估计我也深陷邪教组织了。”
福尔摩斯强忍着按揉额头的冲动，问道：
“下午好，贝尔先生，你现在的状态似乎波动强烈而不稳定，发生了什么事呢？”
贝尔摸了摸自己的铠甲，晃了晃头，看向依旧神秘地笼罩着一层理性之光的“π先生”，像找到主心骨了一般放松了身体，解释道：
“我在离开黄色修道会的地盘后，被两个修道者袭击然后跳进了莱茵河里，不知道顺着河流漂了多久后，我在一个墓园旁爬上了岸，接着便看见两只不知道是狗还是灵长类动物的东西在掘墓……吃尸体……”
贝尔仿佛是想起当时的腐烂气味，情不自禁干呕了一下，随后他抱歉地看了眼福尔摩斯和维尔汀，继续说道：
“这段经历就不说了，我被一个大胡子男人所营救，那时候不知是不是π先生您传导到我身边的力量，击杀了一只巨兽……”贝尔犹豫地看向福尔摩斯。
“啊！我也是！”维尔汀看向微笑点头的福尔摩斯，感激地低下了头，“我会永远歌颂您的善意，尊敬的π先生。”
福尔摩斯颇为不习惯地叹了口气，看向继续讲故事的贝尔。
“随后我便到达了一个他们称为哈默尔恩的冰川城市。”
“哈默尔恩的吹笛人？”维尔汀好奇地问道，“北莱茵的传统神话？”
“对，他们似乎是这样称呼能力者的，不知道是什么含义……”贝尔挠了挠深灰色的头发，“总之，他们强迫我去觉醒能力，不觉醒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我没办法只能被迫去见灵祭司……”
“灵祭司……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随即转变为古怪之色，“怪了，不记得了，反正我应该是没有觉醒成为吹笛人但是变成灵卫士了……我好像一直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有人在我耳边跟我说等到从灵界中汲取的灵把我缺失的人性补充完毕之后，我就能恢复清醒了……”
贝尔先生竟然直接承受了灵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不是比人格能力更危险更难控制吗？为什么在那个所谓的“哈默尔恩”，寻求“灵”的力量会优先级更高呢？福尔摩斯捏住下巴沉思起来。
猜想一，哈默尔恩的主要力量体系就是灵性。但是那样的话岂不是人人都面临着人性随时有可能崩溃变成异形生物的危险吗？作为一个人类聚集地，让所有的居民都面对这样的风险，感觉内部的危险比外部要大很多啊……不过也可能是伦敦太安逸了，还是得再了解一下。
猜想二，哈默尔恩没有点燃人格能力的方法。这个很有可能，据歌兰·温莎小姐所说，没有四圣物的灵性缓冲，获取人格能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在那种情况下，人类的人性就要直面灵性的冲击，那主要获得的是灵性能力也说得过去了……
猜想三，在哈默尔恩，拥有人格能力很危险……
福尔摩斯摇摇头，把这个暂无依据的猜想抛走，看了看忐忑地盯着自己的两人，笑着说道：
“总之，贝尔先生，维尔汀小姐。如果你们能找出空档，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尝试帮助你们点燃能力，或许会对你们的处境有一定的帮助。当然，这也不能保证成功。”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呢？”维尔汀双手不自觉捏紧衣摆，“我不知道我能付出什么来达成您的公平交易。”
满心想帮助他们脱困的福尔摩斯愣了一下，他还真没考虑这个事情，只觉得人活着才能延续未来的利益交易，然而维尔汀一提起，他便瞬间发觉，若能从此事当中获取一些诡秘事务所都不知道的隐秘，那说不定在面对伦敦有可能即将到来的风暴时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福尔摩斯深吸一口气，对着维尔汀说道：
“维尔汀小姐，我需要知道金色十字教会的秘密，您回到现实后，保持您的行为举止，尽可能多地帮我收集有关的资料，不管是邪神还是这个教会。”
接着他看向贝尔，思考了一下：
“贝尔先生，我不清楚您现在的境况如何，如果您尚且安全的话，可以考虑先不要离开哈默尔恩，检查清楚自己是否自由，了解一下灵性相关的力量体系，同时收集好组织资料，不要做太出格的事。”
福尔摩斯看了看两人，哑然失笑：“上个星期你们还在尝试达成关于诡秘知识的交易，没想到一个星期过去后，都深陷诡秘组织之中了，真是太戏剧性了，贝尔先生，维尔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