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埃里克·奥德里亚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有点耳熟的声音在近处响起，福尔摩斯大吃一惊抬起头来看向年轻警员。
“埃里克？”
“是我，埃里克·奥德里亚。”年轻警员摘下帽子点了点头，“没想到真的是您，福尔摩斯先生，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福尔摩斯无奈地笑了笑，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年轻人，你的观察力可真是不比我差，我穿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来。”
“福尔摩斯先生您太客气了，这可能只是作为观察员的一种本能吧。”埃里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门，“能在心里记住不同人士的特殊气质之类的，当然也可能是所谓的直觉或者第六感，我不是很懂这些学说。”
“您太谦虚了。”福尔摩斯拍了拍埃里克的肩，“我刚在工商检察厅任职了外部行动顾问，所以抓紧这两天到处看看。”
“啊！”埃里克吃惊地叫了一声，他将头探出巷口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福尔摩斯先生，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
福尔摩斯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跟着埃里克来到邦德里街靠近主路的一家咖啡馆前，埃里克一边推开挂着“笨猫咖啡”牌子的门一边向福尔摩斯解释道：
“不瞒您说，福尔摩斯先生，其实我是贫民出身，因此对这边的人和事都比较熟悉，也正因如此苏格兰场现在把我调过这边来调查工人被害的案件。”
由于此刻仍旧是下午，大多数工人都还在工作时间，所以咖啡馆里只有寥寥一两个穿着皮衣的公务员，店员也并没有守在前台，而厨房微微敞开的大门传出一些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埃里克按了按服务铃，继续对福尔摩斯说道：
“邦德里街上人多眼杂，这片区域没有太多的管束，指不定就潜藏着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所以我带您来这里，这家咖啡馆的老板和我是老朋友了，值得信赖。”
“哟，这不是我们邦德里的大学生，奥德里亚老爷嘛！奥德里亚老爷，今天想喝些什么？”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擦着手从厨房里大步走了出来，他的声音显得圆滑和猥琐，还带有一些滑稽的转调。只见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抹布丢在台上，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马克杯，看了眼福尔摩斯，又拿出了一个。
“唉，别这样叫，老山姆。”埃里克头疼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照旧，一杯白摩卡。”
“好嘞！双奶双糖的白摩卡。那么这位……”老山姆看向福尔摩斯，拉长了声音。
“福……詹姆斯，詹姆斯·邦德，我是埃里克的朋友。”
福尔摩斯握上老山姆热情递过来的手，想了想，还是用了个假名。
“詹姆斯，老詹，你好你好！哎，真是难得！小埃里克带朋友回来玩，为了庆祝这个令人欣喜的变化，我决定今天给你免单，邦德先生！”老山姆夸张地叫了起来，接着继续问道，“老詹，你要些什么？不过提前和你说一句，除了咖啡我们现在啥都没有，毕竟那些勤劳的朋友们都还没下班，提前开火有点不太道德哈哈哈。”
“嗯……双份浓缩吧。”福尔摩斯也笑了起来，“麻烦您了，老山姆。”
老山姆瞬间变了脸色，他一脸严肃地放下马克杯，抬起手指向福尔摩斯，在逐渐凝滞的氛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
“……有品味。”
“别管他了。”埃里克满脸尴尬地把福尔摩斯拉到最角落的座位上，灵活地改变了称呼说道，“邦德先生，您别介意，老山姆就是有点神经质。”
“我都听到了哦？”老山姆在厨房里喊道，研磨咖啡豆的声音嘎吱嘎吱地传来，“老詹，虽然我觉得您很有品味，但有时候还是像埃里克一样喝点甜的吧，人生都已经这么苦了，您说对吗？”
“说得对，下次我会考虑的！”福尔摩斯高声回答，带着笑意看向埃里克，“没想到你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比我想象中要热闹一些。”
“太热闹了……”埃里克扶额叹息，接着他神情一肃，低着头对福尔摩斯说道：
“您应该知道前些时候有两位观察员前辈因公殉职，他们也是检察厅的行动顾问，我这几天在负责调查工人被害的案子时，也稍微听说了一些关于两位前辈的传闻。”
他纠结了一下，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继续说道：
“邦德先生，我感觉我可能……下意识地调查了一下相关的事件，严格上来说算是已经违反了事务所的规定，但是恳请您不要告诉德罗斯小姐，我只是想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求一下真相。”
福尔摩斯看向埃里克垂下的眼睛，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接受了歌兰的私人委托的事情告诉他，毕竟埃里克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被刺杀的两个观察员都是能力者，那么刺杀者肯定也并非常人，对于埃里克来说十分危险。
“我只替你瞒这一次。”福尔摩斯严肃地说道，“但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倘若我了解到你还在追查这件事的话我会告诉奥莉的。”
“诶？”埃里克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福尔摩斯，随后长长地叹息说道，“好吧，邦德先生，既然你也这样说的话……”
他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年轻人的坚持，笑着说道：“那我最多就在调查工人案的时候顺便问一问好了。”
福尔摩斯没有再过多劝阻，只是淡笑着从老山姆手里接过自己的浓缩咖啡，向埃里克轻轻地举杯表达了自己的理解。
“对了，邦德先生。正好您也在记录伦敦东区的报告，要不跟着我一起走访一下工人案附近的居民？”埃里克不动声色地快速喝了大半杯摩卡，拿出手巾擦了擦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一直是观察员，倒是第一次当调查员，对于各种细节组成的线索我还是有点难归纳。正好我对东区熟悉，可以带您走访商铺和工人协会，您则在路上顺便对我进行一些指导，可以吗？”
福尔摩斯在脑内考虑了一下各方面的思量，点了点头：
“当然可——”
“老板来一杯卡布奇诺，多加一份糖！”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福尔摩斯一愣，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店门口，只见一位头戴补丁贝雷帽蓄着络腮胡的男人将手中的本子放在前台，正在翻找兜里的硬币。
“嘿！你！”福尔摩斯急忙站起身，指着男人大叫起来，正当他还没想好接下来说什么的时候，那男人却大惊失色，撞开店门就跑了出去。
“别跑！”福尔摩斯内心的疑惑瞬间冲破了限度，他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浓缩直接追了上去。埃里克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随后迅速反应过来，丢给老山姆一枚先令，抄起男人落在前台桌上的本子也冲出了门。
老山姆吃惊地看着摇摇晃晃的大门，立马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白相框跑到门外，把相框抱在胸前，低头对着相框大喊道：
“老婆快看，邦德里街的小埃里克开始抓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