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思维殿堂
“圣杯！”
“那是……我从古墓中找到的古书！”
维尔汀和贝尔惊呼起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情略微复杂地想道：
“难道这位‘先生’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为了收集这些带有神秘学因素的物件吗？”
而张生此刻却并没有察觉到二人复杂的心绪，这个在恍惚的幻境中仿佛切身呆了成千上万年的地方，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在真实的经历还是在梦里。
然而他心念一动，面前书柜里书籍竟纷纷闪现到他面前，他拿起一本《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准确地翻到第二十五页，看到自己曾经夹起的书签和书签上那句：
【我好像是在海滨上玩耍的孩子，时而拾到几块莹洁的石子，时而拾到几片美丽的贝壳并为之欢欣——那浩瀚的真理的海洋仍展现在面前。】
张生略带震撼地放下书，属于图书管理员的职业记忆让他一眼就分辨出来，面前这厚厚的一堆书籍都是自己曾阅读或者收藏过的，而这不知是千倍还是万倍的馆藏数量，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的贡献在其中！
意念一动，将面前的书悉数归位。他视线慢慢扫了一圈各类书籍和摆放的物件，有关福尔摩斯记忆宫殿的种种描述一时间涌上心头，张生一时间竟在这陌生的图书馆中感到了沉甸甸的重量。
这是便是那传说中的思维殿堂！而且不止存在他一个人的记忆，不知道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真是令人敬畏的力量……”维尔汀喃喃道，她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古书，忽然醒悟过来，收起手低头恭敬地说道，“尊敬的‘先生’，您把我们带来，又赐予我们清醒的理智，是为了收集这类古籍吗？”
贝尔也从震撼中醒转，学着维尔汀低头问道：
“阁下，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取此刻脑海中的清醒，只为不在疯狂的狂信者当中迷失自我！”
张生听到两人的话语吃了一惊，随后立刻发现，两人面前那实物圣杯和羊皮纸书，正是先前自己神游那条漆黑长河时寻找到的发光物件！
难道说，自己每接触一个有着浓烈色彩的物件，都会带进来相应的宝物和一个人吗，获取宝物的的确确让自己感觉到精神变得坚实起来，但是自己应该拿这些人怎么办？
张生望向两位恭敬的受邀者，他们压抑着紧张的情绪不知为何，非常明显地被张生感知到，甚至还包括些许脑海中的念头，和潜意识里杂乱地透露出来的心绪。
在这思维殿堂里，自己难道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吗？他摇了摇头，抛去那些窥视他人的邪恶念头，强行封闭了那些感官，忽然他想起先前这两人的诉说，那些充满诡秘的经历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知识，但是自己能用什么去交换呢？
对了！他们说来到这里后，身上的疯狂症状都消失得一干二净，难道说……
张生调动感知，先前已经消失的苍白色块在他眼中忽然显现出来，似乎可以随他意念转动洗涤二人身上散发的黯淡色光中，那不停出现的黑色杂质！
那就是他们的脑海之中会影响理智的因素吗？自己就拿这个当报酬吧，在他们描述中的那个随时会陷入疯狂的世界，理智应该是难能可贵之物吧！
张生心里这么想着，同时整个图书馆竟已在他的脑海中逐渐铭刻下了模样，细细感知，能隐约察觉和调动不同区域的书籍摆件，脑海中的范围不断延伸，直至模糊地感知到一堵高大的木门。
果壳中的王吗，张生脑海中转过穿越之前的某些名词，于是他笑了笑：
“公平交易，如何？”
贝尔闻言松了一口气，随即难掩尴尬地说道：
“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还是想向两位阁下请教一下，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那种神秘的力量？”
说着他连忙向张生恭敬地低头，补充道，“我是说，是否存在人类能够拥有的神秘力量？在见识到这么多之后，我感觉我一个人在‘黄色修道会’之中寻找真相还力有未逮……”
我也想知道……想起外面极有可能还有个拉莱尔对自己造成生命危险，张生也不免有点焦急。
“当然有。”维尔汀不假思索地答道，见贝尔和神秘人都看向自己，她紧张地看向张生问道，“是我多嘴了吗？”
“你请说吧。”张生巴不得能赶紧了解到更多的资料，为外面即将到来的危险想想办法。
维尔汀羞赧地挠挠头，“有是有，但我不清楚具体情况，大学里有一个系似乎做过很多和个体伟力相关的实验，可惜我因为害怕没有选修，不过阅读过相关的论文。人类在经过某种‘神启’之后能够拥有某些来自于人格的能力，在密大唯一被公开的能力叫做‘建筑家’，不过不清楚具体效用……如果我能顺利回到学校的话可以帮你查找一下具体资料。”
“太好了！”贝尔兴奋地站起身，“女士，您需要些什么，我会尽量满足您的需求。”
“我想想。”维尔汀为能帮上忙而小小地高兴了一下，“先生，如果您能将‘黄色修道会’当中的见闻写成一卷翔实的资料，以便我完成今年的考古协会考核，我会非常感激的。”
“当然可以！”贝尔激动地说，随后他忽然想起刚才的话题，惊呼了一声，“对了，公平交易！”
他转头看向张生，用手抚住胸口弯了弯腰：“阁下，不知道您能否为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易公平做一个见证，在您的注视下，我俩定不会生出什么侥幸之心。”
维尔汀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
“尊敬的‘先生’，不知能否请您将您的眼光投射在我们身上，见证一下这场凡人的交易呢？”
自己竟然也有当中间商的一天……张生心里想了想前世那些心酸的经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举手之劳。”
“阁下，您伟大的意志照耀着我们。”贝尔恭敬地感谢道。
“那么，当我回到学校之后，便会收集好所有的资料寄予你，如果路途顺利的话，资料和必要的道具会在一周之内寄出。”维尔汀整理了一下厚厚的棉服，思考着说道，“不过……到北莱茵地区的话，可能邮递会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
贝尔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和面前的女士之间那遥远的距离，焦急地叹了口气：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
维尔汀也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人并不是真正的能够面对面交谈的关系，她想了想，抚着胸口向张生低下脑袋说道：
“尊敬的‘先生’，既然您在收集诸如书籍圣杯一般的古物，不知能否允许我们再次为您寻找您所需要的物品呢？您日后还会像今天这般把我们召唤到此地吗？”
对！以这位“先生”的伟力，将自己和这位小姐再度召至此地绝对是轻而易举！
贝尔听完维尔汀的话，也是连忙说道：
“阁下，虽然我的力量浅薄，但也许能为您的期许尽一份力。并且倘若日后您有任何不方便出面的事务，也可以交由我们。您已经救了我们一命，再次向您祈求可能过于贪心，我也没办法保证我的能力一定能达成您的需求。这种事情对您来说虽然收效甚微，但日后我们能触及的领域更加深入了之后，说不定也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起到作用呢？”
听完两人的话，张生短暂地感知了一下，他隐隐可以感受到两人确实已经与思维殿堂构成了某种链接，一种特殊印记通过他们带进来的宝物和他们身下的座椅，刻在了维尔汀和贝尔的身上，因此再度召开一个这样的会议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并不确定与他们接触多了之后，自己会不会暴露什么虚实，而且以自己这种对神秘学一无所知的菜鸟状态，怎么想也都无法解决他们可能面临的困境。
说到底，自己也可能时刻面临生命危险，而一旦遭遇不测，届时自己对二人的承诺也将不道德地终止。
“当然可以。”张生的嘴比他的脑子更先一步地应承了下来，随即在心里暗自叹息。不过下一秒，他就打起精神，把欺瞒他人的不适感忍耐住，继续说道，“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下个礼拜的这个时候，请置身于安全隐秘的地方，我会再度召集你们的。”
这位阁下果然是在图谋着什么事情，但看样子他并不邪恶，难道这就是宗教上所说的“正神”吗？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邪恶已经甚嚣尘上了，以至于像这位阁下一般的“正神”都要投来关注的目光了吗？
“感谢您的慷慨，阁下！”贝尔心里转动着复杂的思绪，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好了，维尔汀，这一次可是你第一个接触到这类书本上从未记录过的隐秘，远远地先于其他人！虽然其他人已经不复存在了……维尔汀的心情从雀跃激动突然变得悲伤中带着些许愤怒，她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也有机会获得非凡的能力，未来的某天也应为昔日的同僚报一报仇。
“那么尊敬的‘先生’。”维尔汀带着莫名的肃穆学着贝尔行了个礼，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鼓足勇气说道，“这样的聚会是否有应有的名称呢？我维尔汀·李愿意成为您忠诚的记录官为您传道，不知是否有幸得知我主的名讳呢？”
贝尔惊讶地看了看维尔汀，在他眼中出身名门大学的精英学生不应该如此果断的宣称自己的信仰，然而他也想到自己尚无头绪的现况和依旧冷冰冰地躺在验尸房的导师，咬了咬牙，甩去心中的杂念跟着说道：
“我，贝尔·海因斯，在借助您的伟力为导师复仇后，也愿意将我的一切奉献与您，尊敬的阁下。”
张生傻眼了，作为一位新时代的三好青年，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被人当成神明或者当成信仰，只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在脑海里纠结了半天说辞，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挥了挥手，说道：
“不必做出这样的誓言！”
他站起身，刚想把二人与图书馆的链接解除，忽然想起属于自己的书架上那些有关自然科学的书，一抹淡笑出现在他的嘴角，他点了点桌面说道：
“日后若是能够照常聚集，那么在此的聚会就叫做‘圆桌会议’，而我的名讳……”
张生的意识中，那些跟随自己穿越而来的记忆之书忽然散发出点点星空般的光芒。
“就叫我‘π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