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维特·歌德
“福尔摩斯先生，您今天需要去哪里进行探查呢，上次您说过的检察厅吗？”
奥莉安娜好奇地跟在福尔摩斯身后，走出了房屋。
福尔摩斯回头看向大门顶上刻着的“221B”，刚想说要去检查观察员的死因，忽然又摇了摇头：
“奥莉，查案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我当然知道。”奥莉安娜认真地说道，“如果我能分身，我宁愿所有危险都只需要我去直面。”
福尔摩斯看向这位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俊朗女人，下意识搓了搓手指：
“不用这样……”
话还未说完，一个年轻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先生，我记得您是想问崔斯特的消息以及您的同僚海伦·科林的死因？”
福尔摩斯惊讶地回头，看向满头大汗衣衫破烂的维特，问道：
“维特？”
维特习惯性地摸了摸腰带上的扣环，却没摸到他的提灯，他回过神来，愣了愣随即笑道：
“维特·歌德。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福尔摩斯惊喜地一拍手掌，连忙和维特握了握手说道：
“歇洛克·福尔摩斯。我们这次应该能算正式见面了吧？”
“当然。”维特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我想问一下您和崔斯特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通过他询问一下检察厅和工人大会的相关事宜。”福尔摩斯想了想，还是直说了，“可能事关重大，也可能只是我胡乱的拼凑，但我总还是需要亲自去了解一下。”
“原来如此。”
维特明了地点点头，放在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拨动着皱巴巴的纸张，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可以告诉您工人大会的相关信息，也可以帮助您寻找您想知道的真相，但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福尔摩斯问道。
“拯救邦德里街，拯救哈克尼区，拯救赤红染色坊。”
维特十分认真地说道。
他在说什么？
福尔摩斯内心有些荒诞地看着维特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儿，又看向奥莉安娜。
奥莉安娜却同样认真地思考着，随后她点了点头，说道：
“福尔摩斯先生会尽力的。”
啥？
福尔摩斯沉默地看着两人严肃而认真的神情，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们的认知里，可能这件事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不过也说不定呢。
福尔摩斯在荒诞的心情中逐渐长出一丝肃穆而庄严的信念，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在风中轻微地持续着，接着他笑着说道：
“我会尽力的。”
维特抿了抿嘴，将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再放回去，对着福尔摩斯说道：“那么尊敬的先生，女士，跟我来吧。”
维特朝着街头的破旧马车挥了挥手，那名浑身裹着厚重帘布的车夫便驱车来到了他们面前。三人上了车，维特便靠着前窗对车夫说道：
“赫利俄斯，去公墓。”
和太阳神同名的车夫挥动马鞭，伴随着淡淡的金光一路东行。
“这是你的能力变出来的吗，维特？”
福尔摩斯感受着理智的触动，好奇地问道。
“嗯。”维特有些笨拙地回答，似乎他还没适应在昨天的交锋之后这么快就和矛盾的对象说话，不过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
“昨天的事，对不起。”
福尔摩斯笑了笑：“你有自己的原因，可以理解，我不会再问你有关康斯坦丁夫妇的问题。”
“谢谢您的理解，福尔摩斯先生。”维特松了口气，面露回忆之色地说道，“您刚才提到工人大会，正巧这一整周都在举办，如果您想参加，我可以带您前往，但您最好是……换一身装扮。”
“我明白。”富有换装经验的福尔摩斯点了点头，“具体的时间地点呢？”
“本周每晚的七点三十，在伦敦大桥底下，会有一艘名叫‘自由民号’的轮船停留大约十分钟的时间，错过这一窗口，就只能等第二天的会议了。”维特介绍道，“每天的会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但期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是在真正讨论实事的，大多数时间都在享乐……说来也好笑，明明是一群徘徊在温饱线上的工人，开起会来却这么奢靡。”
福尔摩斯摩挲着下巴问道：
“维特，你先前去过吗？能不能详细说说上面都有哪些人？”
“嗯……”维特低声应道，他边回想边说道，“我前年去过一次，那时候我和崔斯特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孩，他因为展现过神奇的能力而进入了工人大会的内部会议，而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本身有能力，所以也没问过……那时候，大会上大致分了好几十个派系。漕运方面的白鹅帮，冶铁方面的铁汉帮，囊括偷盗倒卖黑拳狎妓营生的乌鸦帮，食品加工方面的炸鱼薯条帮，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大大小小的帮派，非常混乱。”
福尔摩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看向奥莉安娜：
“奥莉，伦敦好像比我想象中乱一点啊！”
奥莉安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伦敦已经算得上和平了，自从上一任祭司温莎大公去世后，已经十几二十年都没发生过邪神降临的灾害了，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诡秘生物还在活动着。”
“希望这些‘普通人’的大型活动背后，不会潜藏着什么邪神的阴谋。”福尔摩斯低声说道。
“不管有还是没有，人们都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奥莉安娜温和地笑道。
“公墓到了。”
车夫毫无感情波动的话语从前座传来，福尔摩斯下了车，看着破旧的车厢在隐蔽的树林旁逐渐化为一张布满褶皱的黄纸，他不禁想道：
“艺术家途径这个将幻想映照入现实的能力真的很强啊……”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维特兜兜转转找到海伦·科林的墓碑，转身向福尔摩斯问道：
“就是她吗？”
“是的。”奥莉安娜向前一步，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说道，“她加入观察员行列的时候，我还没有成为办事处的责任人，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了……”
“女士，麻烦您让一让。”维特却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奥莉安娜话语中的缅怀，他用手刨开棺木上方覆盖着的泥土，敲了敲棺材说道，“海伦·科林女士，请恕我冒昧来访，您的同事想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