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唐三，你已有取死之道
比比东本就惨无血色的俏脸上逐渐变得更苍白了，她甚至希望自己所看到的霍雨浩记忆是假的。
“就跟唐三一样，我们都是穿越者，只不过他来自封建时代的宗门，我则是千年后略懂科学的知识分子。”霍雨浩顾不上罗刹魔镰造成的大失血，苦口婆心的跟比比东讲述着。
“小子，别打歪主意，夺舍了你，你所拥有的一切记忆、知识都将会为我所用。”比比东脸色无比难看，不甘的怒视着霍雨浩，嘶声道。
“若是那样我的记忆锁就会将一些关键信息抹除。然后呢？你甘心再一次被神界修行变得更强的唐三杀死？”霍雨浩不甘心失去话语主动权，强撑着精神，大吼着反问道。
“你区区一个一级神祇，你斗得过神界里的几大神王？历史被胜利者书写的这个斗罗位面上有哪个势力愿意向你提供帮助？更别说唐昊正在转化为斗罗位面之主，他会让你恢复巅峰？”
“别蠢了，无论你如何愤怒，如何仇视这个世界，你都无法扭转一切，因为你的身后空无一人！”
“你觉得区区一个圣灵教能支撑你对抗整个斗罗吗？你觉得恢复巅峰时期的你，就能够对抗已全部飞升的史莱克七怪？”
随着霍雨浩的每一声铿锵有力的质问，比比东冷漠狰狞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愈加扭曲，脸上的惨绿色纹路缓缓加深。
“闭嘴！你休想蛊惑我！你那些记忆都是假的！”比比东咬了咬银牙，不甘的呐喊：“假的！”
“你分明知道这都是真的，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何不敢面对？“
顶着穿透胸膛的镰刀，霍雨浩硬是一步步推着比比东，后退了足足数米。“我充其量不过一死，大不了再穿越一次，而你，就继续抱着你的执着溺死在这里吧！”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信……”比比东再无先前的强势，霍雨浩的话，通过站在上帝视角的洞察力，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比比东心窝。
堂堂罗刹神祇，现如今只剩下一道神识，一万年来只能龟缩在地底等候传承者，这是何等的悲哀与凄凉？
难道罗刹神就不是神，统管大陆的神界就不该存在邪恶之神？不能以偏概全说神界诸神都容不下一尊罗刹神，看不惯唐神王的毁灭之神麾下不也是有着七大罪原神撑腰吗？
只能说，神界掌权者的争端，终是罗刹神比比东一个人承受了所有，一个被强者玩弄于股掌、被世俗皇权贵族所忌惮的女人，她成为了历史的牺牲品。
比比东跟前世的霍雨浩有一点很像，他们皆哀叹世俗的不公，并且还失去了最珍贵的事物。
甚至于，夺舍重生的机会就在眼前，还让她看到了未来，令她更绝望的未来——
斗罗大陆最终沦为唐家大陆，唐佛祖一门六神王，而他那宇宙执法龙神孙子天上地下无人能敌，麾下唐门坐拥灭星级宇宙战舰，一炮一个她这样的一级神。
她拿什么来顶啊？她觉得自己顶得了？不，她顶不了。
将心比心，换作任何一个现代人穿越成比比东，被自己老师幻境全程设计，逼迫自己远离男友不说，还给自己上了，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后，那同样惨遭老师设计的废物男友马上移情别恋，跟自己堂妹搞在一起了。后面还为了徒弟厚着脸皮向自己请教双生武魂修炼问题，得不到答案后让教出的徒弟把自己嘎了，辛辛苦苦打造的帝国实际上只是那便宜公公给自家嫡亲后辈准备的成人礼。
换成霍雨浩这种性格偏激的现代人，那就不只是报复整个大陆，有可能的话，拉偏架的那群神畜所在的神界都得给你炸了。
比比东相比起霍雨浩这个现代人，在价值观念上未必有后者那么任性妄为。
而更可悲的是，在后记记叙中，证实比比东那段甜美的恋情都源于千寻疾的一场幻境。
在霍雨浩眼里，比比东唯一的错，就错在她太弱小，太无助，只能被自己那畜生老师玩弄在股掌之间，那场虚幻的美好恋情，都千寻疾用幻境一手缔造的。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偏要说！既已看过我的记忆，你跟我又有何不同？有权有势者何时把我们这些弱势群体放在眼里？他们夺去我们最为珍惜之物，玩弄我们的意志，摧毁我们的肉体……”
霍雨浩几乎要将上一世的所有怨念发泄出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在他面前的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罗刹神，他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圣子，这里只有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感受过失去的痛楚，正因为感受过痛楚，所以我能对你感同身受。”霍雨浩痛苦的闭上双眼，嘶吼道，再睁开时瞳孔已然变成觉醒的波纹模样，他一把抓住比比东的香肩，“我们有着类似的遭遇，我已经无法救赎和挽回她，至少这一世，遇到了你，我觉得我还能试着做些什么！”
“天要压我，那我便毁了这天！神要灭我，那我便让诸神迎来黄昏！”
对上霍雨浩血红的怒目，比比东无助的美眸有了些许异样的色彩，没好气的反问道：“蝼蚁，就凭现在的你？你要是能把那个世界叫核武器的东西带过来，或许还能对神界造成一定的威胁……”
“我自有办法！我要利用我唯一的优势，先知的视角，争取一切可利用资源！”霍雨浩注视着比比东的眼睛，一副怒气满满却又信心十足的模样，令得后者的心在此刻莫名的安定了不少。
把核武器弄过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那种科技产物他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接触到，这类能给神祇带来威胁的武器制造的时候，难免会让神界那些感知敏锐的人察觉到，一个不好，唐神王的神念直接下界，给他霍雨浩骨灰都扬了。
霍雨浩站在上帝视角，斗罗系列中，至高神王境界的唐三也并非绝对无敌，后续的剧本中，也有胜过他的存在，只要想办法将那些资源收为己用……
看着霍雨浩胸有成竹的模样，比比东默而不语的将贯穿他的罗刹魔镰拔出，那并非是神器实物本体，只是由她的神识凝聚成的攻击手段罢了。
“比比东，你相信我吗？”霍雨浩忍着剧痛站直了身体，看着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的比比东，轻声问道。
比比东恢复了原著中高贵绝美的模样，霍雨浩原以为钟离玉已经美绝人寰了，没想到还有女人比她还要漂亮，光是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就绝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看着一本正经的霍雨浩，比比东突然笑了，她笑起来美得不可方物，即使是刚由愤慨转为冷静的霍雨浩也不禁看呆了。
“如果你能靠先知规划好一切的话……”
……
霍雨浩终于有了与比比东沟通的资格，他在传承空间跟比比东聊了许多，也是从中得知了原著中不曾描写的许多事。
万年前，震惊大陆的那一战，双神战双神，最终以罗刹神比比东、天使神千仞雪为首的武魂帝国一方落败收场，得到前代修罗神偏帮的唐三被美化成大陆的救世主，被各大帝国贵族奉为传说。
落败的武魂帝国土崩瓦解，各大封号斗罗级别的供奉皆被唐三处决，美其名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而武魂殿多年的积累，被各大帝国搜刮殆尽，其中最为珍贵的一些事物，则是被史莱克学院占为己有。
天使神千仞雪神核破碎，实力暴跌，一生无法再踏入封号斗罗境界，但是唐三明白，曾经登上神位的人，纵使神位不再，也是不可能弱于封号斗罗的，毕竟全套十万年以上的配套传承魂骨加上神器天使圣剑，极限斗罗打得过她才有鬼了。虽然答应了比比东放过千仞雪，但最终千仞雪还是被唐三镇压在了海神岛，设下重重封印吸收其残存的天使神力，并且以神界的仙灵之气滋养她的肉身，令其连求死都做不到，永世不得解脱。
而比比东则要更为凄惨，在其陨落后不仅被唐门后人描述成了祸害世间的女魔头，留下永世骂名，罗刹神位也被神界剥夺，灵魂无法被牵引回神界轮回，只能永远残留在罗刹神的传承里，在阴暗的地底等待邪魂师分食自身残存神力，最后神消魂散。
最令比比东绝望的，则是她曾经的挚爱，一代大湿玉小刚。为了不再让他沉浸在悲痛中，其爱徒唐三出手抹去了玉小刚脑海中有关自己的所有记忆，在其堂妹的温柔乡中幸福美满的度过了余生——
最终，史莱克凭借武魂殿留下的遗产成为了大陆第一学院，坐拥无数封号斗罗，被大陆各国所尊崇，海神唐三留下传说，一万年来不断获得众生信仰之力，加上压榨原天使神千仞雪的收获，在短短时间内成为至高神王。
呯！
“这唐三当真畜生……”霍雨浩轻叹一声，狠狠地一拳砸在空气上，宛如发泄着自身的无力和弱小。就像上一世，女孩自尽回应世间的冷漠，留下的大多却是各大论坛的冷嘲热讽，被群嘲心理承受能力低。
“这些，便是这一万年来不为人知的全部了。”比比东惨然一笑，笑容中多少有着不甘和失败者的颓丧，她也知道，即使现在自己恢复巅峰，也绝不是唐神王的对手，毕竟万年前她跟千仞雪就完败了。
诚然，接受过现代教育的霍雨浩可以接受玄幻世界的弱肉强食，却怎么也不会认同伪君子沽名钓誉的卑劣行径。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原本我就是要打破我这个角色的命运枷锁。”霍雨浩回过头，面对着神色凄凉的比比东，郑重其事的承诺。
“你真打算对付他？对付已然成神甚至是至高神王的唐三？”比比东的美眸中早已布满泪水，望向霍雨浩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希冀，“他可是你未来的岳父，你甚至可以走原本的道路，做一个备受重用的女婿，未来成就……”
“不，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你和大陆，也是对我前世的救赎。我也绝不想沦为他唐家的忠犬！”霍雨浩狠决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再缓缓握拳，最后仰起头看向某个方向，表情变为坚定，“即使败了，我也无怨无悔！”
“唐三，你已有取死之道！”
“噗嗤！”
听到这句唐三曾多次对敌所使用的台词，比比东终于是忍不住露出绝美的笑容。
“也罢，你带上我走吧。”比比东变回原本高冷淡雅的模样，突然开口说道。
“啥？”霍雨浩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的回过头来。
“我说，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在你的身上有着薄弱的气运祝福，你这小家伙或许能够成功。”比比东一个闪身来到霍雨浩身侧，一把揽住霍雨浩小小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
“气运祝福，那是什么？”这次轮到霍雨浩疑惑了。
“或许是你穿越来到斗罗世界的缘故。”比比东淡淡的解释道，“你所凭依的原主人应该是大陆的气运之子，只不过灵魂和肉身并不相匹配，所以你身上的气运祝福变得淡薄了。”
霍雨浩大概能猜到气运之子意味着什么，可他终究不是原本的霍雨浩，这气运祝福他也说不准该怎么弄。
“那我该怎么做？”
比比东突然笑了，“你难道不知道万年前斗罗大陆的气运之子是谁吗？”
霍雨浩顿时震惊莫名，吃吃的道：“陛下，难道你才是……”
“不错。”比比东对着他轻轻点头，“唐三只不过是一介穿越者，自然不可能是气运之子，只是斗罗位面的祝福在神祇面前没有太大的意义，我肩负的气运再强盛，也比不了众神在后场帮阵。”
“接下来我这缕神识会跟着你离开此处，帮你将气运祝福重新聚拢。”
“你这道仅存的神识能离开罗刹神像？”霍雨浩惊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是啊，但也仅仅只能离开一次，失去了我的这缕神识的神像最终只会沦为一尊普通的石像。”比比东笑道，“而我的这道神识，也只能寄住在你的精神之海里了。”
“可以说，我决定把一切都赌在你这小家伙身上，你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我也只能跟着烟消云散了。”
说到这里，她仿佛变回了万年前的那个女皇，有着非同常人的魄力与手腕，行事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刻比比东展现出来的模样，成为了霍雨浩最难忘的一幕。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