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祭血神
轰！！！
罗基尔手中的法杖碎成了木屑，连带杖端的星辉石粒都一并炸开。尖利的木屑四散飞舞，扎进了罗基尔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尽的划痕，刹那间便鲜血淋漓。
他的手伤势最重，深可见骨。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尤为扎眼。
同时，他所积蓄的魔力从毛孔中钻出，瞬间消散殆尽，像蒸汽一样在空气中升腾消失。
体内，【熔炉】的旋转停滞了一下。
一发魔法击出，罗基尔手中的普通法杖根本承受不住，连带着把他也炸伤了。
璀璨耀眼的“太阳”，在黑石镇内绽放，吞噬一切。
星空的力量在法球内倾泻而出，冲击在桂雷亚的躯体上。能量肆虐，但凡触及到的地方，都立刻蒸发殆尽，连半点渣子都没能剩下！
好在法球凝聚得还算成功，庞大的能量被魔法自有的引力牢牢束缚在法球内，没有引起大范围的爆炸波动，而是在命中目标后就自我坍缩湮灭。
否则，黑石镇将不复存在！
“啊啊啊！！！”
尖利的龙吼声在刚发出来时就被掐断了，整座黑石镇都在颤动，碎石砂砾被震散弥漫，感觉就连地面都陷下去几分。
猩红的龙血像喷泉一样不断喷出，汩汩而涌。
可怖的大缺口从桂雷亚的下巴处向后延伸，途径颈部，胸口，侧腹，翅根，直达后腿。
整条龙看起来就像屠宰场里被切成半扇的猪肉一般。
恶臭的内脏从腹部流出，小山包似的堆在外面，隐约还能看见硕大的龙心脏越跳越慢。
“呼……”罗基尔长出一口气。
属于桂雷亚的灵魂力量源源不断地涌进他的身躯。
在这片世界，杀死超凡生物，即可获得其攒有的灵魂力量，若数量够多，甚至能获得块状灵魂。但此法获得的灵魂力量损耗会很大，远不如藉由媒介传递，或是通过其他方式积攒。
对巫师而言，可以通过冥想法，将灵魂力量转化为自己的魔力，让魔力得到提升，从而施展出更强大的魔法。
于此同时，【熔炉】也重新运转起来。
桂雷亚，死了吗？
魔法爆炸产生的滚滚浓烟仍未消散，罗基尔什么都看不清楚，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一道祈祷声被风送进了罗基尔耳中。
“……伟大的……‘荆棘母神’。”
“您最谦卑的信徒……桂雷亚……向您祈祷……”
“我将献上我的灵魂……作为祭品！”
“请赐予我……击败强者的力量！”
磅礴的血气与血雾从龙尸上炸开，雾霾被一扫而尽，黑石镇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嚎哭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冲击着罗基尔的精神。
短短一瞬，黑石镇就笼罩在一片血红之中，“荆棘母神”回应了桂雷亚的祈祷。
“怎么还有二阶段？”
罗基尔咬咬牙，看着一根根巨大的荆棘从桂雷亚残缺的龙体内钻出，捆扎成新的身体，慢悠悠地将它顶起。
弥留之际，桂雷亚回光返照了一下，完成了祈祷。
“怎么办？”
没法杖了，这可如何是好？
桂雷亚似乎是向什么“荆棘母神”祈祷获得的力量。
那我现在信奉母神还来得及吗？
等等，桂雷亚的灵魂，似乎已经被我吸收……
那他哪来的灵魂献祭？
空手套白狼吗？
罗基尔并不清楚，以自身灵魂作为祭品，神祇并不会立刻收走，而是会在赐福完成之后，才收取。
不然，献祭完灵魂后人就死了，还赐个什么福，谁还会愿意献祭灵魂？
所以，桂雷亚是趁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卡了个小小的bug，白嫖赐福。
罗基尔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仰望血色天空，学着桂雷亚大声祈祷道：
“伟大的荆棘母神！”
“您最谦卑的信徒罗基尔向您祈祷！”
“桂雷亚以不存在之物作为祭品，犯下渎神之罪！”
“我将献上渎神者桂雷亚的灵魂与血肉作为祭品！”
“换取击败强者的力量！”
语毕，血色忽然将罗基尔吞没，他身上刚刚吸收的，属于桂雷亚的灵魂力量又被母神抽走。
作为回馈，荆棘母神竟也治愈了罗基尔身上的伤势。
桂雷亚身上的荆棘骤然收紧。
“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啊！”
它大声惨叫着，刚刚获得的力量瞬间蒸发，身体亦被抽干，与荆棘融为一体。弥漫的血气充盈四周，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荆棘母神”欢愉地吸吮着桂雷亚的血肉，让他痛苦不堪。
黑石镇中心，荆棘蔓生，龙尸处隆起一株参天的荆棘树，整具龙尸被荆棘紧紧包裹，向蛇一样缠绕收紧，直到吸干血液，血色才消退下去，荆棘石化变为灰色，只留下遍地狼藉。
一本暗红色的书籍从空中坠落，掉在罗基尔跟前。
“这是什么？”
罗基尔将书捡起，见到上面用鲜血涂着几个大字。
《血之圣典》。
他简单翻阅了一下，里面都是些限制级内容，充斥着血腥、暴力元素，不禁让人想查询作者的精神状态。
“早知道就不该换取力量，这是我冲得最困难的一次。”
话虽如此，圣典内倒是记载了几种祷告，适合罗基尔使用。
例如【浴血重生】这种有恢复能力的祷告，以及【飨血盛宴】这种可以增加伤害的祷告。除此之外也有【鲜血追索】之类可以用于追踪的功能性祷告。
他还看到了刚才桂雷亚临死前用的祷告，是以献出灵魂为代价的【血信徒的祭魂回生】。
罗基尔将书收回背囊，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寻找老查理和曼莎修女的踪迹。
他们两个躲得很远，听见罗基尔的呼喊声，才如释重负地回来。
“马夫呢？”罗基尔问，“没跟你们一起？”
老查理心有余悸地摇摇头，面如死灰，双眼紧盯着罗基尔：
“毫发无伤……碎叶城境内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巫师。罗基尔先生，我能知道您是几环巫师吗？”
“我还是巫师学徒，你信吗？”罗基尔笑笑。
巫师环级，是依据其魔力，掌握的知识和魔法综合决定的。
他的魔法卷轴《星辉入门卷》记载的魔法都是零环魔法，所以即便魔力能够到一环，不会一环魔法的话，不掌握其相应的知识，也不能称之为一环巫师。
老查理当然不会相信罗基尔所说的。在他看来，声称自己是巫师学徒，只是不愿意告知真正实力罢了。
“罗基尔先生，感谢您的义举！”曼莎修女真挚地道谢，“能斗胆问一句，您如此强大，是师承何人？”
巫师都是学院制、师徒制，从罗基尔刚刚的表现来看，其必定有一位强大的老师。
罗基尔想了想，微微一笑。
穿越之前，原主跟随一名流浪巫师学习魔药学，在一次试药的过程中出现了失误，师徒二人当场殒命，而他也穿越了过来，并觉醒【熔炉】天赋。
通常的巫师需要修习各种深奥的魔法，掌握复杂的知识，才能晋级环级，掌握毁天灭地，决定生死的力量。
但他不需要。有【熔炉】天赋在，只要增幅叠得够多，叠个几十层上百层Buff，哪怕是最基础的入门魔法，也能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我师承万物。”罗基尔给了个故作神秘的答案。师从万物，求取知识，这很巫师。
正说着，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马夫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队城防军骑兵。
“噢，圣碑护佑。大人，您还活着！”马夫很高兴。
见马夫回去请来了援军，老查理如释重负，但脸上不知为何又挂上了隐忧之色。
他被人搀扶着骑上马，对罗基尔说道：
“罗基尔先生，请随我们一同回碎叶城吧！”
“您杀死了桂雷亚，仅凭这份功绩，领主大人一定会给你丰厚的封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