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狠狠拿捏
“我可走不开身！”罗基尔连忙拒绝。他在佛瑞斯村大搞生产，干得风生水起，这时候要他去史迪瓦兰，不是瞎搞吗？
“我知道，所以我当场拒绝了。”洛德里卡说道，“摩根爵士倒也能理解，毕竟碎叶城就你一个骑士能动弹，而他还有卡戎和伊卡洛斯两名骑士。”
“此次过去，他那边也知道了龙族要入侵史迪瓦兰的事情，打算联结东北部几个领地的领主，缔结一个协同互保盟约。我们碎叶城肯定也有参与。”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是筹集军备，共同制定一套完整可靠的应对策略。我们自己的话，也要紧盯龙族的动向……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那头巫师龙，你有没有追踪到？”
“说来丢人。”罗基尔面露愧色，手指紧紧地捏着茶杯的杯柄，“因为专注于种田的缘故，我不仅没追踪到，反而差点被他诅咒了。现在各种事情正好处理得差不多，我打算诅咒回去，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只是顺口一问，你别太在意。”洛德里卡连忙劝慰道。
半晌，他突然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说道：
“你要诅咒他？罗基尔骑士，没必要，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找人帮忙解决。这段日子你就好好放个假，休息休息，别太辛苦了！”
“领主先生，找他确实是公事，你说不让我做，那我就不做。但是它敢诅咒我，那就是我的事了，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是，诅咒他人，是严重违反圣律的！”洛德里卡不停劝阻。
“这你就不懂了，我专门请教过圣职人员。”罗基尔把他从曼莎修女处学来的话，添油加醋地重复了一遍：
“这不仅不违反，甚至是圣典所提倡的。‘第一圣王’葛菲拉在《霍利兰圣典》中有言——杀死那与圣碑为敌的，笃信邪恶之人的，圣碑将赦免他的罪，并赐予他所应得的……”
罗基尔滔滔不绝、引经据典，详细论证该行为的合法性，展现了“深厚”的神学功底。洛德里卡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感慨道：
“原来如此，罗基尔骑士，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名虔诚博学的圣碑信徒！”
“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罗基尔没有开口跟领主讨要诅咒用的材料，因为他不确定这是否会导致洛德里卡违反圣律，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好，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干涉你了。下午我要召集全体官吏开会，你也列席参加吧，中午我们一起用餐如何？”
“好。天天在村里粗茶淡饭，终于能到你这儿吃顿好的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直到饭点才去用餐。期间，洛德里卡跟罗基尔讨论了下午会议的内容，打算杀鸡儆猴，给官吏们吃个大教训，让他们全部大出血。
罗基尔给他提了好些建议，甚至主动帮他拟了个讲话内容，就等下午的表演，一起配合着唱出双簧。
……
下午，碎叶城城内，官邸大厅。
洛德里卡领主及一众官员聚集在厅内。
自桂雷亚袭击碎叶城以来，这是第二次在此召开会议，气氛依然严肃凝重。
所有官员都默不作声，安静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大多数人不敢抬眼看领主，都低着眼，凝视着长桌的桌面。
官员们心里清楚，近期的事情全部败露出来，领主肯定已经知道了。
倘若不是中途出了岔子，他们是可以很好地把粮价上涨，伪装成一次偶然的突发事件的。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洛德里卡领主坐在最上首处，背着双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官员们。
官员们都在等待接下来的咆哮和怒火。
但咆哮迟迟没有出现，迎接他们的不是暴风雨。
而是震耳欲聋的沉默。
这沉默，持续了整整两分钟。
平常领主都是上来就骂，官员们早习惯了。他们没体会过沉默的力量，一旦沉默降临，真正的恐惧才随之而来。
罗基尔坐在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嘴角微微上扬。很明显洛德里卡参考了他的建议。
沉默会将一切微不足道的声响放到最大！
官员们此刻已是冷汗涔涔，手脚冰凉，感觉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一阵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声传来，让官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看到，领主正在翻阅着一沓信纸。有几个官员已经认出来，这是昨天他们秘密呈递给他的密报，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行。
洛德里卡当着他们的面，默默地翻阅着这些密报，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和情绪。
又是三四分钟过去，官员们煎熬得都快疯掉了，他们都想跪下来求洛德里卡，别再折磨他们，有话快说，直接拿刀砍他们都行啊！
这几分钟，像过了几年！
终于，洛德里卡把密报看完，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桌面上，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昨天晚上，有几个人通过我的侍从，陆续送了这些纸过来。”
“上面什么都写了，五花八门的。参与的官员，涉及的钱款，采买的数量，写得是面面俱到，清清楚楚。”
“至于说的是什么事，相信我也不用跟诸位明说吧？”
官员们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得手都在抖。那几个递呈密报的官员，都是各自行动，不知道其他人到底写了什么，就算自己没有提及相关信息，保不齐有人会提。
他们不敢赌，都在心里各种猜测着。
干出递呈密报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摆脱干系，推脱罪责，向领主表忠心。但如果自己瞒报漏报，事态可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选择背叛其他人，倒向领主，反而可能落得个两头不讨好，人人喊打的结局。
只有洛德里卡和罗基尔清楚，密报上面其实没那么多信息，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算准了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串供，都是各自行动，所以借题发挥。
“给我密报的是谁，我都知道。你们做得很好，但其中有那么几个，还有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