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破罐子破摔
布莱恩特今天起床时，感觉身体不适。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被抽去了些精气神般，手臂躯体不像之前那般有力。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诅咒，消耗掉精力过多吧？”布莱恩特边叠好被子边想。
之后，他尝试运转呼吸法，想调整下身体状态，没想到也感到有迟滞感，似乎是有什么未知的事物正在吸食着自己的精气一般。
“不对，不对！”布莱恩特心里一惊，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本手上还有淡红的血气在，不知何时变成了枯黄发黑，笼罩上一层死气。
这种状况，他只在斯图亚特骑士身上见过，是因为受到自己【枯萎凋零】的诅咒所致，没想到却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怎……怎么回事？不……不！”布莱恩特难以置信，面目狰狞，秃顶上青筋暴起，绝望地吼叫着。
诅咒一旦沾染，对他而言，想要解除可不是那么方便。最便捷的方式，就是让受咒者将施咒者杀死，布莱恩特显然不可能做到。
或者寻求圣职的净化。但让布莱恩特去找圣职，岂不是自投罗网？
布莱恩特彻底慌了，急得疯狂抓着自己的脸。他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本来应该施加在罗基尔身上的诅咒，却跑到了他身上。
“混蛋！难道我早就暴露了？”布莱恩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状若疯魔，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情况弄乱了脑袋，本就不能正常思考的大脑，变得更加不能正常思考了。
多年前，他本是作为献祭给“原罪学者”苦迭塔的祭品，送上祭坛，以换取神力降临，对付那帮围剿幽邃教的圣碑圣职和骑士。
可是被斯图亚特骑士救下后，布莱恩特没能成功献祭，以为是“原罪学者”不想要他这个祭品。后来他才渐渐觉得，尊师可能是要他潜伏在老骑士身边，伺机而动，为死去的教众复仇，将混乱带到碎叶城中。
这也是支撑着他隐忍这么多年，等待机会的信念源头。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在某一瞬间，他忽然感到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事已至此，我只能……”
布莱恩特狠下心来，当即决定，立刻行动，刺杀罗基尔！
他走出房门，进入地下室，准备盔甲武器等。
此时，亚利尔也在暂时栖息的山洞中苏醒，张开龙嘴打了个哈欠。
他也感到自己四肢力量不够，活动起来有点提不上气，头也有点发晕。
“不对劲。”亚利尔施法检查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上，笼罩着丝丝缕缕的血雾，似乎血液正透过皮肤和鳞片，逐渐渗透消失。
“糟了，是诅咒！”亚利尔倒吸一口冷气，“我不是已经销毁了媒介吗？难道说【变形咒】没成功，而且那家伙还存有一些鳞片？”
“该死，我在碎叶城要上哪儿找圣职人员给我治愈？赶回极北估计也来不及，飞到半路肯定就没力气再飞了！”
亚利尔气得咬牙切齿。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布莱恩特诅咒的他，毕竟亲耳听到他称赞自己带来的材料好，亲眼见到他家里放着材料和自己的鳞片。
他在愤怒之余又感到些许庆幸。还好知道诅咒自己的人长什么样，住在哪里，可以直接上门干掉他。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亚利尔念动咒语，随着乌鸦扑动翅膀的声音，化作乌烟消失。
……
曼莎牧师手持圣铃，小步疾走，遵循刚才仪式的指引，带着罗基尔在村里穿行，靠近斯图亚特骑士的居所。
罗基尔一听村子里有幽邃教徒，也很奇怪。村里人不多，每个村民他都认识，没印象哪个人有异常。
但是，想到自己曾经被幽邃教徒施加诅咒标记的事情，他又觉得曼莎修女可能是对的。
难不成，诅咒我的另有其人？罗基尔想着。
“你是要去抓他吗？”罗基尔问道，“这可是去老骑士家的路。”
“没错。”曼莎牧师越走越快，后面干脆迈开步子跑起来，没一会儿就和罗基尔一起跑到斯图亚特骑士家门口。
老骑士家没有上锁，因为要方便村民等到地下室存取物资，所以平常他只锁自己的屋子和房间。
两人顺利地进到院子内，见到布莱恩特的屋门大开着。曼莎牧师神色严峻，脸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冒出了抬头纹。
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门看，灰色的睫毛也是纹丝不动，脸眨眼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幽邃教徒就会凭空消失。
见到布莱恩特的房门大开着，罗基尔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平常这家伙不论在不在家都是锁着门，此时屋门大开，答案昭然若揭——
布莱恩特是幽邃教徒，他八成是因为早上见到驻村的圣职人员到达，赶紧跑掉了。
怪不得之前自己说要在村里建教会，这家伙极力反对，还口口声声说是要“节约开支”，全是鬼话。
而自己身上的诅咒标记，八成也是他的杰作。
再联系到他是斯图亚特骑士的扈从，而斯图亚特骑士始终身有诅咒，甚至因为诅咒，被桂雷亚所杀……
想到这里，罗基尔眼中杀意浮现，握着法杖的手不禁发紧。
两人冲进屋内，早已人去房空，留下空空的床铺，甚至连衣服物品都没有收走，全部放在原位，可见走得有多么地仓促。
罗基尔伸手摸了下被褥，发现竟然还有余温，显然布莱恩特是刚跑不久。
“还没走远，可以追！”罗基尔捏起枕头上掉落的头发，准备施法。
“我知道，我能感知到。他就在这附近！没有离开，离我们，很近！”曼莎牧师把圣铃贴在额头上，用心感受着，“这儿你熟吗？哪里可以藏人？”
“还有，他是什么实力？”
“有个地下室。”罗基尔的心脏也不自觉地跳得飞快，“他很菜的，用剑气打个麦子都飞不出多远，顶多是一阶呼吸法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