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郭德义的到来
从校场离开后，旺泰在吃过饭后便返回了归化城。
顾慎行知道对方公务在身，能抽出时间来包头已实属难得，故而没作挽留。
接下来的几天，巡检司一队驻地的校场上，枪声不断。
这是顾慎行正在测试这把燧发手枪在五十丈内击中木靶时所用的火药量，同时还要兼顾使用者所能承受的能力。
最终通过多次的实验，顾慎行终于发现火枪在一定射程内所需的火药量与弹丸重量存在一定关系。
又经N次试验后，顾慎行将确认了当火药量与弹丸重量处于一比三的比率时，使用体验感最佳。
这个发现让顾慎行对火枪有了更深的认识，也许在其他火枪上可能存在有这种关系。
除此之外，顾慎行测出了这把枪的射速在一分钟2～3发左右。
为了解决火药量使用问题，顾慎行采用了伪定装技术。
顾慎行先是用防潮纸制作了许多直径一寸二分的纸筒，然后将米涅弹放进去再用棉线系紧，随后再灌入定量的颗粒黑火药。
为了加大火药被成功引燃的概率，顾慎行在最后放的是更为细小的颗粒黑火药。
如此一来，一个粗陋版的定装弹算是完成了。
顾慎行一共给旺泰准备了五十颗这种子弹，每十颗装一纸盒。
接着顾慎行又将火枪的枪膛清理了一遍收纳到木匣中，等着对方路过包头时再送给对方。
不过在试枪的时间里，这把燧发手枪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不少巡检司的队员在休沐的时候专门跑到一队驻地的校场围观，有幸运者还能来上一发。
就连姚冬虎曾开口表示若是巡检司能装备一批燧发手枪，那么在巡视过程中会有更效果。
顾慎行也认为对方说的对，但以目前的情况有些不现实。
要知道这根枪管，梁氏父子可是花了近两天的时间才锻制成的，若是要大批量装备，所耗费的时间与成本无法计算。
接下来想要在生产上有飞跃式的进展，恐怕也只有获得了稳定的动力来源才行，比如蒸汽机。
若是蒸汽机研制成功，那么锻造一根枪管的时间将会被大大缩减，生产效率也会提升，到那时给巡检司装备火枪轻而易举。
如今自己在蒸汽机上进展一般，结构图才推敲个七七八八，许多细节还需要完善，更别说试验机了。
随即，顾慎行又去书架前翻找之前记录的资料，试图从里面再找些灵感。
虽说在遥远的英国，纽科门等人已经发明了工业蒸汽机，但由于种种缺陷，并没有复刻的价值。
顾慎行想要复刻的是瓦特发明的那款成熟的，且大规模推广应用的工业蒸汽机，故而难度不小。
不过顾慎行现在决定改变策略，也不管结构图进展到什么地步，月底直接启动上手组装试验机。
大不了在实践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嘛。
近些时间梁如月给自己招来了十几名冶炼及打铁工匠，有这些人手给自己制作蒸汽机零件足够了。
在此之前，顾慎行已经将梁如月的那座小冶炼炉改成了一个构造更现代化的小高炉，里面还用了一层耐火砖。
炼铁时再用上焦炭，温度妥妥能达到1300度以上。
上次他去看了下高炉出铁的情况，质量要比之前的小冶炼炉强上不少。
铸造蒸汽机这等工业零件，在顾慎行看来用生铁铸造即可，不需要反复敲打锻制成熟铁。
看来自己要建立一个冶炼作坊，势在必行啊！
从目前考虑的因素来看，最佳的冶炼作坊选址在伊克昭盟的鄂尔多斯左翼三旗里某一处。
左翼三旗里开采方便，容易获取的露天煤矿，再加上此处距离铁矿石产量丰富的忻州、代县等地不远，运输成本较低，综合下来炼铁更为划算。
但若想打通鄂尔多斯左翼三旗的王公，恐怕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当初自己的广恒源能揽下鄂尔多斯部的牛羊皮毛生意，还是靠这天义德郭大掌柜的关系。也不知道郭大掌柜如今有没有忙完自己商号的茶山、茶厂事宜从湖广返回归化。
此时顾慎行已经在心中想好若是郭德义能促成自己在鄂部左翼建立冶炼作坊，自己可以甚至可以将归化纺织作坊的三成股份送他当作酬金。
“东家，天义德的郭大掌柜来了！”
工作间外，想起了文书卢世杰的禀报声。
“什么？”
顾慎行心中忍不住纳闷还正想着郭德义的事，他这就来了。
他莫非是曹操转世？
“赶紧将他请到大堂，我这马上就到！”
“遵命！”
等顾慎行来到大洋，看到了正在喝茶的郭德义，拱手道：“贵客到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怎么？几个月不见，慎行与郭某又生疏了！”郭德义放下茶盏，笑道。
“慎行岂敢！郭伯什么时候回来的？若是想见我，直接派人通知我一声，我去归化便好，何须郭伯跑这一趟？”
“回到归化后，听萨拉齐分号的掌柜说如今包头一天一个样，对此我也是好奇的紧，便跑过来看看。除此之外，我要从这过河去趟鄂尔多斯部的左翼中旗。”
顾慎行好奇问道：“哦，郭伯要去那里所为何事？”
郭德义也没有隐瞒，叹气说道：“左翼中旗的扎萨克王爷病逝，新王爷初立，这个时候去那也是为了探望一番，好维持与王府的情谊去，也好让新王爷看在往日的面子上多照看着我号在那的生意。”
“原来如此！此事看来颇为重要！”
“这不，我返回归化得知消息后便出发。从乔掌柜那里得知你现在常驻包头，故就拐到你这里来了！”
顾慎行感觉天赐良机，正好跟着郭德义前去鄂部。若是郭德义愿意从中说和，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顾慎行也没有操之过急，在听到对方不赶时间时，便挽留他逛完包头再渡黄河前往鄂部左翼中旗。
郭德义欣然接受。
反正那扎萨克老王爷去世两个多月了，前去祭奠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