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混沌气息

这次只吸引了两头畜牲。

艾弗森凝视着远方的巷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在追随者的簇拥中，真理的使徒总是表现的无比淡然。

两头也好。

怀言者的心里想着。

对于新人的练手行动来说，过多的敌人数量反而有可能导致他们的勇气消失，让他们在艾弗森的辛苦激励下才积攒出的勇气全部溃散。

“孩子们，”艾弗森开了口，以一种无比轻柔的语气，携带着饱满的期待，“敌人近了，等到他们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时，释放你们的怒火，让他们看到文明的威力吧。”

夜风静静的吹拂着，吹过尘土与黑夜，在小巷子的疾风中，艾弗森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声音。

除了急促的呼吸声。

但怀言者并没有感到任何失望，他反而有点欣慰。

因为现在这群握枪在手的可怜人的平静，哪怕只是话语的平静，它也反应了艾弗森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那就是他们起码学会了在敌人到来时要保持安静，不要打草惊蛇。

和经验丰富的艾弗森不同，怀言者知道如何发声能让队友清楚听到的同时又不会惊动敌人，怀言者知道如何在战场上传递消息。

但这群战争的雏儿，这群不久前的可怜人，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要做的就是闭上自己的嘴巴，然后握紧手中的枪支，在敌人到来的时候疯狂的倾泻自己的英勇。

现在来看，他们做得很好。

虽然艾弗森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群雏儿的紧张，他们握着钢铁武器的手心上已经满是汗珠，但这无伤大雅。

第一次上战场的人总是这么紧张，只要多见点尸体与鲜血，他们会平静下去的。

冷风呼啸，人们的喘息声也在风中显得逐渐刺耳。

如果不是他们正处于下风口的话，那些感官敏锐的食尸鬼们一定已经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

但是现在，在这个艾弗森精心寻找的位置上，食尸鬼们不会那么快发现的。

当这些畜牲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它们就已经踏入钢铁风暴组成的死亡漩涡中了。

“准备动手，敌人马上就要过来了。”艾弗森又一次开口了。

但和之前的激励不同，这一次是战斗开始的号角。

在艾弗森话音落地的同时，许多道刺耳的轰鸣声，它们从怀言者的身旁发出，伴随着刺目的火舌，直接恶狠狠的舔舐向黑暗中的敌人。

一切场景就像艾弗森脑海中预演过无数次的那样。

在枪支开火的第一时间，食尸鬼们大惊失措，但小口径的子弹并没有对它们造成致命的伤害，确切点来说，甚至都没有撕破它们的皮膜。

除了让这些畜牲失去平衡，让它们惊慌不堪之外，一切就像之前的许多副场景的重现一样，像之前的刻板印象一样。

枪支只能作为牵制，只能让食尸鬼们行动受限，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致命伤害。

这两头畜牲也很快意识到了袭击者来自哪里，它们的脸上甚至出现了耻辱的表情。

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显然正为自己被枪支吓到而惭愧，它们甚至因为人们只使用火药武器的轻视而燃起了熊熊怒火。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接下来发生的就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食尸鬼们会顶着轰鸣的枪火，释放出自己的狰狞种包，然后让人们见识到血肉的威力。

但改变发生了。

之前被艾弗森特意安排好的岗哨位置，还有一个个枪支交错成的角度，它们组成了一副凶恶的火力网。

虽然这张象征着死亡的铁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捕获面前这两个畜牲的生命，但它已经尽了最大的限度去牵制住这两个家伙的行动。

而在山上和胖男人的眼中，就是四面八方都在射来子弹，似乎每一个角落里都被架设上了烦人的枪支。

这极大的牵制了这两头食尸鬼的速度。

虽然在一开始，山上和胖男人并没有因为它们速度的缓慢而感到任何不妥，但它们随即就因为自己的傲慢而付出了代价。

在不停喷吐的火舌后面，是几个冷冽而又无情的圆筒，就在这些黑黝黝的死亡炮筒中，一枚枚火箭弹正在被紧张的填装着。

这群不久前的可怜人，他们对火药武器的熟练程度并不高，填装的速度也绝对算不上快。

就在食尸鬼们的面前，顶着莫大的心理压力，火箭弹的填装速度就变得更加缓慢了。

可食尸鬼们却只是茫然的目睹了这个过程，它们甚至没有出手阻拦。

它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伏击它们的人们在做什么，准确点来说，在它们的意识中，根本就没有火药武器可以把它们杀死这个概念。

在它们的所有印象中，枪支永远都是一个无用的装饰品，除了让它们恼怒疼痛一点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但它们旋即就认识到火焰与钢铁的威力了。

在火箭弹爆裂开的那一瞬间，巷道中的所有黑暗都被完全驱逐了，刺目的白昼让食尸鬼的眼睛都失去了视野。

它们只能任由自己的眼睛中流出眼泪，然后被碎裂的弹片恶狠狠的咬入体内。

它们无法做出任何还击，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

因为火箭弹的第二次轰鸣很快就到了。

由于人们装填的不熟练，和从未停歇过的火力网不同，火箭弹的爆炸有一个明显的时间差。

但这反而对这两头食尸鬼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当最后一枚火箭弹也被发射出膛时，这两头片刻前还嚣张不已的食尸鬼几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命活力。

在艾弗森的恶魔视野里，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两头食尸鬼的生命衰竭过程。

一切就如同之前无数次演练的那样。

唯一出乎艾弗森意料的就是它们身体的坚韧程度，和前几个晚上杀死的那些家伙不同，这两个家伙的皮肤明显要坚韧的多。

艾弗森准备的火箭弹数量可远远不止能杀死两头，但是现在，人们几乎已经把手中的弹药倾泻殆尽。

不过起码一开始的狩猎目标已经达到。

人类的狩猎目标已经完成，而食尸鬼们，它们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这是这两头食尸鬼的第一次联合狩猎，也是最后一次。

这个战果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些怀中抱着钢枪的战士们，这些刚刚见识过战争与杀戮的士兵们，他们紧绷的身体终于在今晚第一次松懈下来。

这也让艾弗森感到了欣慰，怀言者甚至以为计划会一直这么平静的推行下去。

但接下来尸体调查的结果就让他皱起了眉头。

艾弗森，怀言者军团的一位战士，第二批受祝之子，亚空间恶魔知识的大师，他对于混沌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而现在，就在今晚，他在这两头死去的食尸鬼的尸体上嗅到了混沌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