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毫不在意
“黄金树的那些家伙已经在尽全力赶来了,主人。”
一个头戴面具的高大男人说道。
他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在厚厚的黑袍中,连一寸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没有,几乎没有展示出任何值得注意的特征。
唯一值得人多看一眼的,就是他那张堪称诡异的面具,那张画着一个大到惊悚的独眼的古怪面具。
佩戴面具是食尸鬼群体的一个常见习惯,这是为了遮蔽他们的脸,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喜欢这样。
但是,一个如此显眼的面具的存在意义显然不是为了隐藏。
他的主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话语,这位世界贵族还在忙碌着他手头上的事情。
一把锋利的刀刃正被他握在手中,殷红的鲜血从每一个绽开的伤口中流出,蜿蜒的痕迹在地面上组成了一朵又一朵的摇曳花瓣。
这种场景对于大多喜欢放纵自己欲望的世界贵族来说都实属正常,当然,如果那伤口和鲜血不是从这位贵族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话就更好了。
“主人……”
直到地面上的血迹都几乎彻底干涸,头戴面具的男人才小心的又呼唤了一声。
虽然厚重面具的阻挡导致无法看清楚他的真实表情,但仅仅只从他的这声呼唤中就能听出那种担忧到极点的情深意切。
这是一种忠诚到了极点的关心。
就在这种关心中,他的主人也仿佛刚刚听到这些话似的,这位贵族放下了他手中的刀刃。
贵族转过了自己的身体,也直接把自己这具伤痕累累的肉体暴露在了面具男人的眼中。
和绝大多数娇生惯养者的白嫩肌肤不同,这位贵族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恐怖的粗糙。
外翻的疤痕遍布于他的每一寸血肉之上,这种痛苦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叫的死去活来,然而这个贵族就仿佛没有知觉似的,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面具男人。
面具男人也情难自禁的咽了口口水,他旋即就立刻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生怕自己卑贱的目光不小心冲撞到这位高贵的存在。
“枭,她过来了吗?”贵族开口询问道。
他的声音就像他的身体一样粗粝,如同赤裸黄土上被掀起的沙尘暴,哪怕贵族的语气十分正常,也有一种恐怖的意味蕴含其中。
这是一种天生高位者才会有的恐怖气质。
“还没有,”面具男人回答着,“不过也快了,我能够感觉到她已经臣服于自己的血肉异变中了。”
贵族笑了笑,与此同时,面具男人忽然间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
“她当然会臣服!”贵族的情绪似乎变得有点高昂。
“谁能够不臣服呢,总有人觉得她可以摆脱神的统治,但是只要伟大存在降下祂们万分之一的目光,连万分之一都不要,所有桀骜不驯之辈就都会成为最为忠诚的仆人了!”
面具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胆敢抬起他的头,事实上,他连和这位贵族谈论这个话题的勇气都没有。
直言神的伟大,这是世界贵族才有的特权,他们是与神灵沟通之人,是这个世界的大祭司,也是这个世界的天生主人。
“回去后记得继续监视!”
贵族似乎有些疲惫了,在一番高昂的言语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略显无聊的叹了口气。
“不要因为粗心大意而出了岔子,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也是离神灵最为接近的时刻,如果因为黄金树出了岔子……,哈,你不会想知道惩罚是什么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贵族又已经拿起了他那把锋利的尖刀,雪亮的利刃在男人的每一根手指间穿梭,就像是一条银亮的毒蛇一样,在跳着一曲致命之舞。
面具男人也随之颤抖起来,哪怕他的身上还披着厚重的灰袍,衣角也开始随着身体簌簌而动。
就在这种可怕的沉默中,贵族平静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你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一如既往的可靠的话,在伟大的力量降临之后,我会考虑让你接受洗礼的。
嗯,我说的是最为圣洁的那一种。”
面具男人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虽然在贵族的可怕威压下,他的贴身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然而现在,他满是汗水的掌心早已经忠诚的贴附在了地板上。
还有他的额头。
虽然厚重的面具阻挡了皮肤与地板的亲密接触,但是在汗水的润滑下,他依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地面的坚硬。
正如这位贵族大人的恩典。
面具男人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以一种无比虔诚的姿势,他连一动也不敢动,而这只是为了向自己的主人表示自己的忠诚。
这种疯狂的示好持续了有一段时间,直到刀刃切割血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面具男人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以手脚并用的方式,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室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世界贵族的房屋内总是这么寂静,只要这位世界的主人愿意,他甚至可以让整个城市都不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种长久的沉默中,模糊的晨光都已经要出现了,浓郁的黑暗已经被撕破,现在只在天边剩下了丝丝缕缕的残余。
“枭……”
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是刀刃被直接抛在桌子上的撞击声。
贵族又一次完成了他的血肉杰作,虽然和以前的无数次练手不同,这次血肉艺术的画布是自己,可他却一如既往的沉醉于这种残酷的美丽之中。
就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看着自己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可怕伤口,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快了,只要身上的伤口更多一些,只要所有血脉纯净的食尸鬼们都能到达世界贵族的居所……
伟大存在,马上就要降临了!
就在这种狂热的念头中,贵族向前走了几步。
他的脚直接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哪怕在破损皮肤与地板接触的一瞬间,大量暗红色的血水就被挤了出来,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得先布置好会场,作为在所有世界贵族中也算得上是信仰先驱的领路人,这是他要完成的任务。
这种迫切的心情让他完全不在乎周围发生的东西。
哪怕就在房间残存的黑暗中,有些隐隐约约的东西正在蠕动,他也一点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