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至高注视

黄金树干部们在那片庞大的地下洞窟中聚会过很多次，但他们从没有在其他地方聚会过。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尽管今天已经出现了许多第一次了，例如说第一次在大量普通人的面前释放自己的真身，第一次迎着上午的阳光在街道上奔跑……

但在辉煌的人类宫廷之中漫步、聚会，这依然是值得所有黄金树干部们感慨的事情。

中午，狰狞扭曲的怪物们在宫殿之中相遇了，这里的氛围也立刻变得高昂起来。

虽然在他们到来之前，连环的祷歌就已经回荡在宫廷的华丽墙壁之中，但是，食尸鬼们的喧哗声音依然引人注目，并且立刻让空荡的宫廷变得充实起来。

这也正是贵族们的本意。

在祭祀仪式正式开始之后，在剧烈的情绪引来伟大混沌之力的横冲直撞之后，美丽的极光几乎在贵族们的面前戛然而止。

宽阔的宫廷中实在是太过空旷了，世界贵族们的灵魂与热情远远不够，提前开始的祭祀导致这场献祭先天不足。

他们苦不堪言，急需补血。

于是，所有黄金树的干部就都在眼睛的命令下在这里相遇了。

多亏了贵族们一开始的计划。

如果不是他们一开始就准备销毁这些丑陋的造物，那今天的这场祭祀仪式还真的有可能出现意外。

祭祀中没有祭品，这与亵渎何异？

不敬神，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名头。

幸亏现在所有食尸鬼们都在宫廷中晃动着。

无论是那些忠心耿耿的家伙，还是完全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家伙，亦或者是像枭一样的意图反叛之辈，他们一同在这里相遇了。

只要出现在这片庞大的宫廷中，那就一切都好。

贵族们完全不在乎这些食尸鬼们究竟会做些什么，只要他们到达了事先指定的地方，那原本不完美的东西也会变得完美的。

喧哗声不会持续太久，尤其是在贵族们的大量祈祷诗的歌唱下。

信仰先驱依然站在那个高台上，但他脚下的平台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光滑的地面变得如同被鲜血洗过一样。

他看着那些在华贵长廊中晕头转向的食尸鬼们，这位贵族满是伤痕的可怕面孔上流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而他面前的所有人，所有食尸鬼们的创造者，所有的世界贵族，他们还都在一刻不停的大声赞美着。

信仰先驱当然也在赞美，他怎么可能不赞美呢。

身为爱与美之神在这个星球上最为受宠的信徒，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自己口中的赞歌。

但他还可以用自己的第二张嘴说话，这同样也是爱与美之神的赐福。

“这是迄今为止最为圣洁的一次聚会！”

他高昂的诉说着，就在他的面前，高台下的所有贵族们也一同点起头来。

他们一边吟唱，一边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而就在远方，上百个食尸鬼们站在一起，一开始还能够感受到他们的迷茫，但是欢喜随即就从他们的队列中迸发出来。

空气中充斥着的混沌之力强迫他们去快乐，无论这些食尸鬼是否愿意。

很多头食尸鬼到了现在终于发现了不对，但现在意识的回光返照毫无作用。

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因为混沌之力的结果，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就已经与这种东西彻底共生了。

狰狞的血肉武器内部是许多条纤细的神经束，它们放大了混沌之力带来的所有触感，食尸鬼们的口腔中都发出了一些让人意想联翩的靡靡之音。

宫殿的空余面积足够大，足够给每一头食尸鬼都留出欢乐的空间，站在所有生命的最上方，信仰先驱就俯视着他们的一切行为。

除了世界贵族之外，宫殿中还有一百多个灵魂，有些依然忠于贵族们，有些则不置可否，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欢愉已经从他们的每一个毛孔中溢出，食尸鬼们在空旷的地面上直接互相拥抱，他们彼此打着滚，就像是最为原始的动物交尾一样。

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情，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世俗道德的廉耻存在了。

先驱就看着他面前的这一片荒唐之举，世界贵族的目光望着他们污秽不堪、蠕动不停的身躯。

“就是这个样子，”

在先驱开口的同一时间，所有食尸鬼之间都靠得更近了，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上方的存在，只顾着忙活着自己面前的事情了。

“一切都和我预计的一样，祭祀会被完美完成的，你们这些不完美的污垢也会全部消失的……”

信仰先驱诉说了有一小会，他的第二张嘴喋喋不休的发泄着他的兴奋。

在几个关键的时间点上，比如说最为强大的那几头食尸鬼喷涌着他们的生命时，先驱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要随之颤抖起来。

其他的所有世界贵族们，他们则都依然沉浸在那些绝美的祷告诗中。

就在这些声音与荒唐的行为中，时间静静的流逝。

先驱已经无法分辨到底过了多久的时间了，因为时间本身都已经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在伟大的混沌面前，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它们都是一些狭隘的、随时可以被篡改的渺小理念。

仿佛就在一瞬之前，所有食尸鬼们还都在兴致勃勃的蠕动着他们的身躯，但是在下一个瞬间，面前就已经翻天覆地了。

一半以上的食尸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不是在交欢中消失，而是一种意味难明的突然离去。

就在先驱的面前，他们上一秒还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下一秒就完全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看不到任何涟漪，这是家伙完全没有任何离开的可能，但他们就是消失了。

就在这些生命消失的瞬间，也有可能是很久以后，粉红色的烟幕开始弥漫起来。

在这种甜美的雾气里，许多个残余的食尸鬼失去了四肢，还有他们的血肉武器，但与此对应的就是，他们获得了更为旺盛的生命活力。

他们开始与这座华美宫廷合而为一了。

如果是在平时，这种场景有可能让先驱感受到恐惧，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犹豫的情绪。

他完全不想去思考面前的场景代表着什么，他只想在这粉红色的雾气中永远沉醉、永远快乐。

他又一次想到了他信仰的神灵，那位代表着爱与美的伟大存在。

“祂来了！”

先驱高声呼喊着，这次是两张嘴一起。

虽然到了现在他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呼喊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