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惊天裂变
堂洞城附近。
连续攻下三座城池之后，织田军本阵的将士们士气昂扬，一路高歌猛进。
“停下！”
忽然间，前方领军的织田信长目光一凛，声音洪亮。
后面柴田胜家和丹羽长秀两位家老跟了上去。
“柴田、丹羽，看前面。”
两人一愣，抬眼望去。
乳白的雾气浮动在城池当中，拨开一片一片的雾气，只见木制的简易城池大门敞开，两个小童在城门底下清扫，一派萧条光景。
直觉告诉织田信长，其中有诈！
柴田胜家不屑地笑了笑：
“家主大人，看来敌人已经被我们的虎狼之师吓得弃城而逃了！哈哈哈！”
身后佐佐成政也随之附和道：
“家主大人，我们直接拿下堂洞城吧！”
大家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织田信长吸取了上次新加纳之战的惨痛教训，觉得敌人不可能将一座城池拱手相让，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昨夜发生异象，他的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叫泷川一益过去打探一下情况，你们对四周进行查探，要确保没有敌人的伏兵！”
柴田胜家听后心里不快，嘟囔道：
“家主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谨慎了，像个小女人似的……”
佐佐成政闻言连忙劝慰道：“柴田大人慎言！”
“别废话！把附近三町以内的山道丛林全都探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哈！”
织田信长一声怒喝，家臣们纷纷领命离去。
这时，黑云滚滚而来，甚至将整片天空晕染成土黄色，一场狂风骤雨正在酝酿着……
“唔……”
织田信长望了望天边，他想到了死去的今川义元，心中暗道，此战绝对不能大意！
“再等等吧。”
接下来，织田军硬是等了半天，直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土腥味，正午时分的天气却如同夜晚那般昏暗。
疾风掠过这支六千余人的队伍，卷起漫天黄沙。
旌旗摇摆，不远处的山间密林再次传出嘈杂的鸣啼声。
鸟雀如蝗虫过境那般，遮天蔽日。
织田信长已然萌生退意。
然而，前来汇报的家臣们则是满脸不愿。
“家主大人，堂洞城只留下了一群老弱残兵，主力部队已经不见踪影，这对于我们来说相当于就是一座空城！”
“家主大人不要犹豫了，天色暗沉，我们赶紧攻下城池好有个庇雨之地！”
“报告家主大人！三町之内没有任何敌人的踪影！”
“……”
饶是一向沉稳的丹羽长秀也是附和道：
“我军连续告捷，士气高涨，将士们愈战愈勇，此时应当一鼓作气，不要挫了大家的锐气！
而且，臣接到消息，羽田正义已经率领一万足轻抵达我们身后的伊木山，我们后备兵力充足，完全不惧！”
织田信长望向四面的高山，不由得怀疑起来，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仿佛经历了鸿蒙初开般的安静的一瞬间，然后……
轰隆隆……
织田信长沉吟中，还以为是雷声响起，正举棋不定之际，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喊。
“家主大人，要变天了！！！”
话音未落，脚下陡然一动！
大地竟是剧烈震颤起来！
许多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马匹开始嘶鸣长啸，一片慌乱。
在织田信长的眼睛中，突然倒映出一道蜿蜒狭长的裂痕。
紧接着，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从地底深处吐出来的震波向目力所及的一切侵吞过去。
河川的水在这片刻间像是被煮得沸腾，四面的山峦此时都被笼罩在一片剧烈的震动当中。
砰砰砰！
滚石从山上裹挟着巨大能量那般冲向人群，被瞬间砸死的足轻甚至连一声嚎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让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视线摇摆不定，织田信长不再犹豫，大吼道：
“传令下去，前往堂洞城躲避落石！”
“哈！！！”
“快跑啊！”
“……”
轰隆隆……
黑云涌动，雷鸣自穹顶之上轰然炸响，惊天裂变！
金山城，斋藤家本阵。
长井道利深吸一口气，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苍天助我——”
“杀！”
“……”
地震持续了半个时辰，昏暗间所有能见的一切轮廓似乎都给人一种慰藉之感。
大地平息，慌乱渐渐恢复，而织田军撤退的山路已经被滚石碾压堵塞，随着狂风暴雨的冲刷下，山路变得更加泥泞。
这样一来，织田军想要退却的后路几乎都要被阻断了。
织田信长的心仿佛被拎起来那般，开始紧张起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一刻，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一时间，所有人脸色大变。
泷川一益仓皇赶来，大喊道：
“家主大人！有敌袭！”
“纳尼？！”
……
斋藤家三万大军形成合围之势，犹如天罗剑网那般源源不断地朝着堂洞城合拢过去。
织田信长被逼无奈，堂洞城四面城门皆是被敌人拆除，只能率军开始野战。
一边厮杀，一边朝着伊木山撤退。
但是撤退的路几乎布满了落石，想要快速撤退并不容易，大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羽田正义能快点支援过来。
前方激战正酣，而在后方正义阵容。
斥候来报：
“羽田大人，前线战事告急，家主大人被敌人合围了！”
蜂须贺正胜也快马来报：
“家主大人，臣已探查清楚，斋藤龙兴目前身在金山城，城中守备大约四千人。”
前田利家闻言急忙道：
“正义，快去救家主大人！”
羽田家臣们皆是心急如焚，纷纷劝谏。
唯有竹中半兵卫脸色凝重，叹道：
“终究还是要走这一步棋吗……”
就在众人以为正义会立刻前往堂洞城支援信长大人时，正义给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答案。
正义顶住压力，沉声道：
“全军听令，目标金山城——”
“出击！”
一语落定，众人皆惊。
前田利家怒吼道：
“正义，你疯了？！”
正义沉默不答，只是拔出太刀跨上骏马，任由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
信长大人，你一定要坚持到我杀了斋藤龙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