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破城

在战场上，畏惧怕死的部队打不过一心挣命的部队，一心挣命的部队打不过悍不畏死的部队，悍不畏死的部队打不过唱着歌谣，踏上战场如同踏上回乡道路的部队。

茂密的树林为了获得更多太阳的恩赐，拼命地让自己变得更加高大，茂密的树冠遮蔽了太阳，也遮蔽了树木脚跟处正发生的血腥屠杀。

悠扬的歌声仿佛遮掩住了那些绝望凄厉的哀嚎，如果让视角从天空的角度往下看，那么今天一切又是那么和谐美好。

安兹的心情同样十分美好，散播恐惧一向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活动，尤其是在见到那些路标之后，安兹便打算让这群富有艺术细胞的人为自己的创意献身。

当安兹和博尔曼斯如同驱赶羊群一般，驱赶着联军部队将自己的友军们彻底冲散之后，他们就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了。少数还拥有抵抗意志和勇气的蛮子值得奖励，于是安兹送给了他们快速且永久的安眠。

自己的人手还是太少了一些，如果自己有一千骑兵，哪怕不是全员具装骑兵，都不会让人从这里逃离。

安兹看着标注着溃军，稀稀落落的零散兵牌，忍不住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博尔曼斯已经将那个如同肥猪一般，浑身筛糠般颤抖的城主拖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了安兹的面前。

“老大，怎么样？咱们把他们也做成路标，给那些可怜的孩子报仇？”

很显然，城主听得懂西普里乌斯的语言，在听见博尔曼斯的话之后，浑身的肥肉颤抖得十分有趣，就是胯下传来的尿骚味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安兹却没有任何动作，一把抓住城主肥厚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看着这张丑陋的面庞，语气轻柔，却带着刺骨寒意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他们对你的愤怒已经快要无法抑制。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不用受到太多折磨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得住，就靠你自己了。自己说吧，你那座城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安兹松开了抓住城主下巴的手。只是短暂的接触，安兹就觉得自己左手铠甲的掌心处被涂抹上了一层猪油。

颇有些嫌弃地在旁边一颗树上擦了擦手，然后抽刀砍下一片木头，一边看着城主说话时不断转动的双眼，一边仔细地削着手中的木片。

“……就，就是这样，将军，我真的没说谎，啊！！！！！！”

在城主耍完他的小聪明后，安兹十分温柔地抓住了他那堪比肥猪的手，手中削好的木头片子狠狠地刺入了城主右手小拇指的指甲盖中，随后猛地向上一翻，再用手握住用力一撕，一片完整的指甲便落在了安兹的手中。

看着城主捂住自己的手指在地上不停打滚哀嚎，发出如野兽般咆哮的声音，安兹一脚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腹部。直到他不再哀嚎，只是趴在地上粗重地呼吸，这才松开自己的脚。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想要耍脑筋，我会把你所有手指全部撬开，然后把指甲塞进你的嘴里。”

安兹弯下腰，看着城主那张猪头脸，语气冰冷地说道。

“嗬嗬，别，我说，我说，别打我了呜呜呜。”

很丢人，一个大老爷们，被踹了一脚居然就哭出了声。博尔曼斯看着自家老大从城主口中了解那座被占领的城市的情况，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火花。

从刚才城主的反应看来，敲掉手指甲应该是一件让人愉快的行为。他现在很期待在安兹结束对话之后，自己能亲自上手，把这头肥猪所有的指甲盖全部敲掉，然后再把他做成路标。

他现在对抓住蛮子然后做成路标非常痴迷。

不过安兹显然不打算满足他的愿望。肥猪城主所管理的那座名叫安普尔思的城池距离这片森林并不算太远，就在自己的东边，而这也是自己把人从东往西赶的缘故。

那些溃兵要是想要回城报信，需要走的路就已经比自己等人要远，更何况自己还有战马，论速度已经比他们快。而那个猪头城主，正浑身颤抖地和那群俘虏一起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让大家别休息了，兵贵神速，咱们夺回安普尔思之后再在城内休息！”

没有任何犹豫，安兹十分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安兹现在的情况比太祖要好上不少，最起码城内绝大多数没有选择投靠蛮子，被血洗掠夺的帝国人都是自己隐藏的盟友。经过这么多场战斗，具装骑兵们的武器装备状态都不算好，进城修理几乎是必然的。

而且在夺取一座城池之后，带着骑兵出城埋伏，在他们专心攻城的时候，把那些前来支援的蛮子们全部吃掉，安兹认为凭自己现在的牙口是做得到的。

而这一切的前提只有一个——获得一座自己的落脚点。

一个半时辰后。

当安普尔思那为数不多的守军的主将，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城主带着一群血呼啦的士兵们如丧家之犬一般往城下赶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那个蠢猪城主在出城作战的时候，信心十足气焰汹汹，甚至不打算等周围几个城池的兄弟部队前来增援，就想要一个人独吞功劳，现在果然惨不忍睹。

怒骂了一句上层全是煞笔，守军主将便急匆匆地向楼下赶去。这个蠢猪城主的脾气颇为乖戾，如果自己没下去迎接，恐怕等他回城，会把战败的怒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城墙外，安兹摸了摸藏在自己背后的手半剑，看着被两个满脸嫌弃的士兵架住，还被扼住了喉咙的肥猪城主，脸上闪过一抹期待。

果不其然，正如城主所说，当城门被打开的时候，那个守将果然出现在了门口，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弯着腰撅着屁股欢迎着这位蠢猪城主。

安兹这次带的人并不算多，五百人的具装骑兵，只带了二百人，全都身穿轻甲，没有配马。自己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快速杀死守将，然后死死守住城门。博尔曼斯此时正埋伏在城外不远处的树林当中，只要安兹得手，他和他手底下的三百重骑就会马上杀出，配合自己彻底拿下这座城池。

当肥猪城主来到守将身边的时候，守将赶紧凑上前去，一脚踹开了一个搀扶城主的士兵，没有注意到士兵眼中腾升而起的怒火，一脸谄媚地冲城主说道：

“大人，您没事吧，哎呀，您安全就……”

话音未落，他突然感觉一抹剧痛从自己的脖颈处传来。刚想要伸手摸一摸，意识却逐渐坠入了黑暗之中。

安兹这突然的一剑几乎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守军目瞪口呆的模样，其余士兵也不再伪装，纷纷抽出藏好的武器砍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守军，几乎在一瞬间，安普尔思的城门口就化作了修罗场。

一手拎着守将的脑袋，安兹一脚将想要逃跑的城主重重地踹在了墙上，顺便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将他狠狠钉在墙上，语气中带着浓郁杀意地说道：

“很抱歉，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很多惊喜在等着你啊。”

说完，再次抽出手半剑，一剑砍翻了想要偷袭自己的士兵。

听见城外那如激昂战鼓的马蹄声响起，城主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心里很清楚，安普尔思被帝国人再一次攻破了，而这次被攻破的代价，恐怕就是自己留在草原上的妻儿老小，以及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