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出成绩那天，姜穗特意挑了件裙子穿上，白色的连衣裙在她的身上非但不显得寡淡无味，反倒多了一丝的清冷气质。

昨天许川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是一起去看成绩，顺便了解下分班情况。姜穗开心的一晚上都几乎没怎么睡。

对着镜子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她才放心的出门了。

隔着老远，许川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那个左顾右盼的身影，她也正好看到了他，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许川挥了挥手，那抹白色的身影立即欢喜雀跃的向着他飞奔而来。

“在找什么？”许川有些疑惑的询问身旁东张西望的人。

被抓个正着，姜穗有些尴尬，“怎么不见苏亦洲？”

不怪她好奇，实在是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许川和苏亦洲好的跟连体婴一样，有许川的地方，肯定会有苏亦洲，这是大家早就公认的事实，刚才她隔的远，有些稍微看不清楚，到跟前了，才确认真的就只有许川一人。

“阿洲说有点事，今天不来了”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原来是苏亦洲有事，许川被暂时性的“抛弃”了。

也就是说，今天就只有她和许川两个人独处？姜穗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个事实，她强忍着笑意，但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被许川抓了个正着。

“偷着乐什么呢？”见她腮帮子鼓着，跟只小松鼠似的，许川忍不住开口。

“没什么”姜穗忙掩起笑，开始转移话题，“快走吧，是在那边看成绩吗？”她可不敢告诉许川她是因为能跟他在一起独处而得意忘形了呢。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许川的成绩自是不用说，遥遥领先的挂在第一排的第一行，而姜穗的成绩稍微差点，但好在，都在青一中的录取范围之内。

最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姜穗和许川竟然分到了同一个班:高一五班。

之前的初中同学，很多人最后都选择放弃了青一中，侥幸考上的那几个，和许川的关系也不是多么亲厚。算来算去，竟然只有姜穗和他关系好些，也只有她，是他熟悉的人。

不可否认，对于许川来说，青一中确实是个陌生的环境，哪怕他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但心里，还有有些不踏实的，好在，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有了他熟悉的人，之前的那点不踏实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许川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身边，这一看，却让一向镇定自若的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姜穗死死的捂住脸不松手，但本能的，许川就是觉得那张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颊上此时此刻早已经布满了泪水。

许川是真的急了，好端端的，听怎么哭了？

他想扒开她的手，又怕动作太大伤着了她，平常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少年此刻却是慌了神。

“没事，许川，我只是太高兴了”姜穗背过身去，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湿润，再回头时，已经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

曾经，她怨恨过上天的不公平，明明她才是最乖巧，最听话的孩子，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她却总是被忽略，被舍弃，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她是生长在沼泽地里的一根荆棘，拼了命的想要冲破束缚靠近阳光。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她终于看见了属于她的那道光。

那道光离她好近啊，近到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他。

她退缩了，再等等吧，等到我成长到足够优秀的时候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告诉自己。

见姜穗确实没什么问题，许川也是毫不掩饰内心的开心。

少年脸上青涩的稚嫩还未退却，他的声音清清凉凉，像是盛夏尾巴里的最后一株薄荷草，轻轻松松便抚平了她那颗燥热的心。

“姜穗，我也很高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呢”他说，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呢。

是啊，许川，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呢。

看完成绩的那天下午，许川让姜穗陪着他走遍了青一中的角角落落。

他在前，她在后，一路上，许川的话都多了起来，他絮絮叨叨的跟姜穗描述着他的高中生活。

姜穗有些羡慕的望着他的背影，这个少年，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骄傲的资本，他描绘的蓝图，于她而言，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好在，他的蓝图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青一中从来都是个特殊的存在，根本就不给这群少年们享受生活的的权利，便开始了严苛又难熬的军训。

短短三天不到，许川原本细腻白皙的脸也变成了小麦色，这给原本看起来稍微有些纤弱的他增添了不少的阳刚之气。

许川本来长的就好，再加上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青一中的，凡他所到之处，只要是提起“许川”这个名字，总会引起一阵惊呼声。

当然，顺理成章的，许川也被委以重任，继续担任学习委员的职务，本来班主任是想让他担任班长的，却被许川一句“难以胜任”给拒绝了，大家非但不觉得他傲气，反而更觉得胸怀坦荡，不爱出风头。

这样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很快便激起了大家的交往之心。

姜穗原本以为许川会像之前一样，不予理睬，可让她不可置信的是，这一次，许川竟一一都回应了。

姜穗心里有些难受，她有种强烈的感觉，总有一天，她可能不会再是许川最好的朋友。

许川开启了他热闹而丰富的高中生活。

姜穗依然还是一颗小透明，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遇见他的那个时候。

只是那时候，他们彼此不识，是真正的陌生人。

而现在，他们早已熟识，却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为时半个月，紧张又刺激的军训生活终于结束了，大家都明显松了口气。

当一叠比一叠厚的教材被搬到教室里的时候，大家原本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这也太多了吧，有人哀嚎。

许川也是望着面前厚厚的一叠书本皱了皱眉头。

青一中不亏是百年名校，让人畏而却步的从来都不是它的外表，它本身雄厚的师资力量，强大到让许川这样的天之骄子都感到震撼。

好在许川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相反，对于高难度的挑战，他向来都是选择迎难而上的。

除过开学那几日的不适应，很快，许川便犹如鱼入大海般尽情的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姜穗就没他那样的幸运了，高中老师的讲课方式和初中时候的方式大相径庭，很多的时候，她总是听不太明白，尤其是物理课，她都听的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做起习题来更是吃力。

每次课后，许川总是会看到姜穗跟在任课老师的身后。

他问过老师，姜穗是去找老师解疑答惑的。

听到她如今这么勇敢，而且这么的上进，许川也替她开心，军训的时候，他忙着到处交际，没顾上她，他还担心姜穗一个人会不适应青一中的环境，没想到姜穗倒是没有让他失望，她比之前，胆子大多了。

之前姜穗有不会的题还可以去问老师，可老师讲了一遍又一遍，姜穗还是有些迷茫。

她想过去找许川，可许川实在是太忙碌了，许川好像变得有些忙碌起来了，他还爱上了篮球，每天晚上，他都要和苏亦洲还有新的伙伴们一起去打球，几次之后，姜穗便息了心思。

“许川，去打球啦”

清脆悦耳的男声大大咧咧的在教室门口响起。

苏亦洲裹着一身明媚的阳光蹦跳着，手里的篮球在他的动作下上下翻飞，看的一群人羡慕不已。

“马上就来”许川起身，顾不上收拾凌乱的课桌，他随意的将校服脱掉塞进桌兜里，追着苏亦洲离去。

姜穗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身影从远到近，再由近到远。

她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勇气开口叫住他。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她喊他，他就一定会停下脚步，会驻足。

可她没有，那一刻，心底里那个自卑了很久很久的小人儿又出来作祟了。

一次两次就算了，时间长了，许川是会烦的，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烦恼。

只能在每个深夜里，强迫自己反复去做题，去理解那些晦暗难懂的公式计算。

每次在即将要崩溃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都会自动浮现出少年清冷的身影。

只要想起他，姜穗觉得，这难熬的夜，似乎也不是那么寂寞了。

那时候，她是那么的迫切渴望能够站在他的身旁，哪怕，他的光芒会灼伤她，她亦甘之如殆。

那女孩对我说

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等待里，期中考试成绩单终于出来了，毫无疑问，许川依旧稳坐第一的宝座，不止是班级第一，更是年级第一，最让人惊讶的是，许川总成绩整整超了年级第二名三十分。

下午的班会上，班主任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左一句许川，右一句许川，惹得大家心里艳羡不已。

班主任趁机让许川和大家交流下学习经验。

随着热烈的掌声，许川拗不过，只得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

之前他是最不屑于用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的去维系友情的。

真正的友情就该如同水一样清纯，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

不久前，苏亦洲的话却突然间在脑海里响起:

“川，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虚情假意的套路，可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得学会应对，哪怕有些事情，是你不屑一顾的……”

许川手里原本高高举起的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晃晃悠悠的掉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着面前的人，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亦洲，你是在怪我没有给林清辞面子吗？”

苏亦洲低下头，沉默着不说话。

那个被舍弃的篮球在被晒的炽热的塑胶场上孤独的弹动着，越弹越慢，最后，它滚出去好远好远。

许川只觉得心底有些隐隐作痛，和苏亦洲相识一场，他以为，苏亦洲是最了解他的，可他没想到，苏亦洲竟然会质疑他们之间的友情，这还真是有些讽刺。

他忽然间有些想姜穗了，甚至为姜穗感到一丝不值得。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许川和苏亦洲，谁都没有再说话。

“苏亦洲，我原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没想到，呵，我真是没想到……”

许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刺的苏亦洲心底一慌，他有些不敢直视许川的眼睛。

“对不起”良久，他才缓缓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句话。

“对不起？苏亦洲，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姜穗，要不是姜穗，你这会说不定还躺在医院里……”

许川丝毫不再顾及苏亦洲的感受，倒豆子一样的将那天的事情重新翻了出来。

时间逆转，许川的思绪也回到了一周前的那个深夜里。

青一中明文规定只有两节晚自习，可为了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也不知道是在从一届开始的，青一中住校的学生们自发向学校申请要求多加一节自习课，由于是学生们自发提出来的，学校也不好否决，经过商议，最后也便默认了。

这一习惯便从此保留了下来，原本这只是住校生们的特权，之后，便演变成了第三节晚自习，只要不怕累，谁都可以上。

姜穗家离的远，她不会骑自行车，每次下自习后，她都是走路回家，因此，她一直都只上前面两节晚自习课。

可为了全力以赴的应对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平常只上两节晚自习的姜穗特意多上了一节。

自习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出了教室门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好在，她并不怕黑。

在经过器材室的时候，姜穗隐约听到一阵压抑痛苦的呻吟声。

想起白天班里有人说起的八卦，原来看似友好的热血少年们之间私下里也会有摩擦和矛盾，而男生们解决矛盾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约架。

之前，姜穗也不止一次见过有人打架的，可大家心里都有数，顶多就是破点皮，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拉开了，然后劝解，再和好。

姜穗本来就不多事，再加上之前有林清辞的前车之鉴后，姜穗更是不愿意多凑任何热闹。

可还没等她走两步，那呻吟声似乎更大了些，这一次，姜穗不仅仅听到了呻吟声，还有阵阵笑声，在漆黑的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姜穗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跑出去好远后，她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器材室那扇黑漆漆的铁门。

器材室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姜穗想了各种办法，还是没能将门打开。她想找东西将门砸门，可又怕惊动里面的人，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不远处露出一丝缝隙的窗户让她眼前一亮。

“你怎么进来的？”

林清辞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问了一句特别白痴的话，随即在视线落在那扇半开的窗户上，他心下便明了。

见是林清辞，姜穗明显也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便定下心来，也幸好是林清辞，若是别人，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穗懒得搭理他，在跳进来的瞬间，她的目光就落在林清辞的身后。

听到有人，地上半躺着的身影终于动了动，借着昏暗的手电光，苏亦洲这才看清楚来人。

“姜穗，怎么是你？”许是太过于惊讶了，苏亦洲面部的表情动作有些夸张，拉扯的他嘴角生疼，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林清辞见状，起身将人挡在身后，说出口的话却是漫不经心。

“你又要多管闲事吗？”

当看到地上的人是苏亦洲时，姜穗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回头。

苏亦洲的鼻子里还在往下滴血，原本整洁干净的校服上满是灰尘，手上，脸上，更是有不少的红肿。

姜穗不敢想，若不是她硬闯进来，林清辞会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将苏亦洲折磨成什么样子。

“我要带他走”

姜穗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林清辞没防备，被她推的一个踉跄。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生。

“姜穗，你以为你是谁？天使吗？许川不在，你以为，你能带走苏亦洲吗？”

那件事情之后，林清辞特意打听过姜穗，得到的结果就是:胆小，懦弱，性格孤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多管闲事。

不提许川还好，一提起许川，姜穗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了一样，瞬间炸毛了，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林清辞，许川说的没错，你也就只会自虐，欺负人这点下三滥的本事”

这话是许川曾经说过的，姜穗随口就拿来怼林清辞了。

林清辞气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一直以为姜穗是只软柿子，可以随意任人拿捏，万万没想到这只兔子竟然会咬人。

“我和许川还有苏亦洲之间的事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姜穗打断了他，“苏亦洲现在很危险，我必须要带他走。”

林清辞像是没听到一样，杵在那，堵着门，就是不让路。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那扇铁门随着钥匙的转动缓缓打开。

饶是许川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他还是忍不住眼皮一跳。

姜穗此时蹲坐在地上，怀里紧紧的搂抱着苏亦洲。

许川对上姜穗的眼神，她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许川心下了然，确定了苏亦洲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林清辞，你有病吧？”

本来就被姜穗怼的有些郁闷，许川一开口，林清辞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

在他看来，处于劣势中，许川怎么着也该低头认错吧，可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许川竟然还是如此的固执。

他风轻云淡，而他，气急败坏。

在所有人眼里，许川永远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只有林清辞清楚，这些，不过是许川的伪装，他今天还非要将他皮囊之下的阴暗抖落出来。

“许川，别假惺惺的了，我为什么会找苏亦洲麻烦你心里没数吗？”

林清辞索性破罐子破摔，准备将之前的恩怨抖落出来。

“你和苏亦洲不和，也是你先欺负苏亦洲在先的，我替苏亦洲揍了你，你输了，也是你技不如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许川倒是承认的光明磊落，林清辞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挑拨离间，让苏亦洲和姜穗误以为他是个阴险的小人。

许川相信苏亦洲，若说之前，他可能不会信姜穗，可在看到姜穗扶着苏亦洲的那一刻，许川心底里最后那点疑虑也打消，他信她。

“你已经伤了苏亦洲，这事算是扯平了，现在，请你让开。”

许川将人扶起来，和姜穗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往外走。

林清辞还是不让，他死死的瞪着许川，眼里满满火气，他讨厌许川，小时候，明明是他和许川先认识的，在苏亦洲没出现之前，许川从来都是向着他的，可自从苏亦洲出现后，这一切都变了，他讨厌苏亦洲，更讨厌许川，现在，就连胆小怕事的姜穗都向着许川。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会落在许川头上，还有苏亦洲那个二世祖，除了吃喝玩乐，一身臭毛病，他不甘心。

林清辞的拳头毫无征兆的就落了下来，目标是许川。

许川只顾着苏亦洲，压根儿就没发现林清辞的动作。

“林清辞你疯了吗？姜穗，没事吧？”

林清辞刚想要上前，却被许川一把推开，许川的力气很大，林清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子不至于狼狈跌倒。

谁也没想到，在林清辞拳头接触到许川身体的那一刻，姜穗会拦在许川面前。

许川愣了，林清辞也愣住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瘦弱的身影。

林清辞是下了死手的，姜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整张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疼。

“……”许川看着她脸上的伤，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捏紧了拳头，

眼底里满是波浪汹涌，仿佛下一秒这些带着愤怒的浪潮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一切都淹没。

原本这些事情跟姜穗一点关系都没有，却害的她受伤，既然林清辞要发疯，那他今天就让他知道，胡乱发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穗也注意到了许川的不对劲，她伸出手，轻轻的拽住他的衣袖，许川不为所动，姜穗只好顺着他的袖子去摸索。

许川紧紧的握着拳头，她能感觉到他的指甲已经深入掌心，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的手掰开，尽可能的抚平那些伤痕。

苏亦洲全程都是注意着姜穗的动作，这样的动作要在以往，苏亦洲肯定会第一个跳起来指着姜穗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占许川的便宜。

她的动作很轻柔，不带丝毫的暧昧，眼神清澈如水，许川就像是个固执顽皮的小孩子一样被她认真的哄劝着。

她没说一句话，许川却是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的眼里，明晃晃的写着，不可以。

她的手掌很小，手指光滑细腻，明明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小女生，却死死的攥着他的手。

许川放弃了挣扎，他松开拳头，任由那只娇小的手掌牵着他离开。

林清辞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人的背影，一旁看戏的朋友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将人拦下来，林清辞摆了摆手。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姜穗的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许川的身影。

林清辞没想过伤害姜穗，倾盆大雨中，周围都是冷漠的看众，只有她，也唯有她，宁愿自己淋雨也要将手里的伞递给她，那一刻，他的心被狠狠的揉捏住了，可她却和许川关系好，她的眼里，都是他。

毫无疑问，那一刻，他是嫉妒许川的，嫉妒让他丧失了理智。

好不容易让他逮到了落单的苏亦洲，本以为利用苏亦洲可以打击到许川，没想到却被姜穗给撞见了。

他林清辞算不上什么好人，如果要说这世上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恐也怕只有姜穗莫属了。

她曾在他最狼狈不堪的时候给过他一把伞，遮住了他心上的那道疤，可如今，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像只疯狗一样的咬到了她。

许川，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伤到她。

林清辞将这一切都归咎到许川的头上，总有一天，他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