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崩塌
虽然水落莎依的母亲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程怡依旧满脸戒备的拿枪指着地上的尸体，丝毫不敢懈怠。
怎么会这样？！
“程怡姐，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妈开枪？你，你手里……有枪？”
面对水落莎依惊恐的神色和抛出的问题，程怡脸色依旧阴沉似血，平时温和的眼神不见了，美目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杀意。
“莎依……”
她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平和，与她的表情形成了奇怪的反差。
“她不是你的母亲，从来不是。”
话音刚落，还没等莎依反应过来，沙发处又有了动静。
“吱吱吱吱。”
明明已经中弹的“母亲”用一种反人类的姿势缓缓站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时不时还能听到骨骼碰撞发出的响动。
水落莎依看清楚了，那枪正中面门，由于开枪的距离很近，她母亲的脸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弹坑，四周被烧的焦糊，一些粘稠的液体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正常人类……这样还能活的下来吗？这分明是个怪物！
那个怪物扭了扭脖子，脸上又是那诡谲的笑容。
“你怎么不过来呀？”
“母亲”的语调很奇怪，像是断了弦的小提琴。
莎依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失神，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既然不过来……”
母亲身体微往前倾。
“那我就过去了！！”伴随着癫狂的笑声，她快速向两人奔去！
程怡眼疾手快，扣动扳机，又是几声枪响，枪枪落实，打在了“母亲”的身上。可这次却没有任何效果，那怪物的身上频频迸出血花，身体也只是略微晃了晃，速度丝毫不减，朝二人奔来。
“来吧！！！”
趁着程怡换弹的空隙，“母亲”干枯的手直奔向莎依的面门。
看到眼前的猎物唾手可得，近在咫尺，那怪物笑容越发狰狞。就在这时，它的眼前突然一黑。
？
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怪物的脑袋。
那只手有六根手指。
莎依感觉突然没了动静，睁开眼一看，发现一个魁梧的男人背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目测得有两米高。
怪物的身子诡异的扭曲着，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并没有什么用。
那六指男子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只手把那怪物举起，语气戏谑:“老阿姨，你似乎有些饥渴过度啊？看见个小姑娘就忍不住扑过来，换成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你觉得如何？”
身后的程怡松了口气:“六指，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再稍微晚一点你就可以给我们收尸了。”
那男子听罢，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把那老怪物丢了出去，扔进了墙里，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啦，反正像这种货色，你一个人也能对付的过来吧。”
“那还真不一定……特制子弹对它没有用，应该是已经被「左笑」改造过了。”
“噢，又是这个情况，我差点给忘了。”六指男子转头看向那老怪物爬起来的地方，满不在意地说:“那就由我来收尾，你没有意见吧？”
刚才那一扔的力道恐怖如斯，老怪物的身体牢牢的嵌进了墙里。它挣扎着从墙里爬了出来，跪在地上，双掌合十，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又咯咯笑了起来，嘴里嘀咕着什么，浑身萦绕着暗紫色的气。
“坏了！“程怡神色突然慌张:“它要开始发动鬼秽入体了，赶快想办法阻止它！”
“呵呵。”老怪物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眼神里闪烁着疯狂和带着欲望的光:“太迟了，太迟了……虽然这样很麻烦，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你们！！”
男人依旧冷静，左手掐法指，食指尖随即迸发出强烈的雷电，好似一群被囚禁已久的野兽，向着周围冲撞，把昏暗的屋子照的忽明忽暗:“哎呀，别急嘛。”
怪物:“都得！！”
男人双手合十，控制着指尖的雷电，念道:“三天之上，以道为尊；万法之中，焚香为首。今以道香、德香、无为香、无为清静自然香、灵宝惠香，超三界三境，遥瞻百拜真香。急急如律令！！”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在一刹那念完口诀，向那念着咒语的怪物奔了过去。
“死……？！”
那个怪物的话音刚落，男人已将左手向怪物的面门点去，伴随着白光闪过和一阵轰鸣，怪物的脸在雷光中变得扭曲，房间里雷电凌厉的嚎叫震耳欲聋。
雷光冲破了浓雾的笼罩，男人指尖的雷电渐渐消散，那老怪物依旧跪在那里，只不过脑袋被道道雷电给劈没了，脖子正往上飘着阵阵白烟。
“呵呵，那些大人是不会这么算了的……”
屋内回荡着那诡谲的声音。
六指的男人吹了吹左手上残留的烟气:“收工，回家。”
“稍等，我们还有一些正事没有处理……”程怡走到那具没有脑袋却依旧跪着的尸体前，从包里掏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什么。
莎依瘫软的靠在门上，眼睛直勾勾的，喃喃自语道:“变成怪物的妈，拿着枪的学姐，会用手指开大炮的男人……TM搁这儿刷我三观呢？”
片刻工夫，程怡缓缓站起，手里拿着一个小塑封片:“嗯，好了。”随后转身看向正在愣神的水落莎依:“你没事儿吧？”
“啊，没事儿？有吧？有事儿，当然有事儿啊，事儿大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尖叫。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她冲到程怡面前，大声质问。一边的男人一语不发，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你说啊，我是不是疯了……？先是看到满大街都是鬼，然后就遇到了鬼打墙，最后我妈变成了一个连枪都打不死的怪物！”
程怡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这里不太安全，你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不安全的是你吧，学、姐！“莎依的精神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语气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家在哪？你一直在跟踪我，是吗？还是说你早就料到有这一出，提前安排好的？还带上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你这是想干什么？”
“危险？应该不是在说我吧……”六指男人背靠着墙，尴尬地挠了挠头。
“所以，请学姐你，就在这个地方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莎依……”
程怡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后在纠结中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
“按理来说，这个文件除了涉及人员，谁也不能看的……”
水落莎依接过，上面写着“探幽计划，S级机密档案”。
打开文件夹，第一页就贴着她的照片，照片下方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关于她的资料，几乎比她的日记还要详细，内容几乎涵盖了从她出生到昨天的事情:
“本次任务目标叫水落莎依，以下内容简称为「探幽」。
探幽从诞生之时就被「左笑」控制，由两只Ξ级的笑面尸假扮成其父母并养育，其真实父母不详，还有一同胞哥哥水落华，也拥有「探幽之瞳」，没有水落莎依的纯粹，现具体情况不详……”
水落莎依出了一身的冷汗。
养育了自己十五年的父母一直是那种名为「笑面尸」的怪物吗？
自己死去哥哥的名字也在这上面……什么是「探幽之瞳」？难道就是自己这双红色的眼睛？
因为它，水落莎依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从小到大都被周围的人视为不祥的象征，同学都暗地里称她为「来自地狱的妖女」，是被别人孤立的对象。
水落莎依继续往后看:
“据侦查部人员调查，左笑的目的是……”
剩下的大部分内容被涂黑了，根本不通顺，无法判断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