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8.约翰·弗朗西斯·海兰
大西洋城餐厅。
布尔林·斯科沃局长如约而至。
维林坐在椅子上，敲起二郎腿，两只手交叉叠在大腿上，右手中夹着的香烟，他隔着一张桌子，看向露出笑容的警察局长道“斯科沃先生，近来可好。”
布尔林·斯科沃气色不错，回应道“帕索里尼先生帮了我很大的忙，现在警察局的警员们整天无事可做，所以每天赞美上帝。”
他曾想过桌对面这个叫做维林·帕索里尼的年轻人会统一整个下东区，但他没想过会这么快。在他的设想中，维林会等乔伊·普林斯顿那个老家伙死去之后，才会解决掉群龙无首的普林斯顿家族，可谁知，只是一场暴躁春雨的冲刷，整个下东区的地下社会便换了新的王。
帕索里尼家族灭掉普林斯顿家族这件事情，他是在之后的第三天才知道的。因为原先普林斯顿家族地盘上的犯罪率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当他带着好奇与不解踩在普林斯顿家族地盘上的时候，看到的全都是胸前别着帕索里尼家族徽章的联邦民安保险公司的员工。
布尔林·斯科沃了解过联邦民安保险公司的业务，其中最令他记忆深刻的就是保险公司与市民之间的口头协议，保险公司保证市民的生命健康安全，但是市民手中选票的使用权归保险公司所有。
他认真地调查了整个下东区有多少人购入保险，得出的结论是所有人。
肯定会有人拒绝投保，但是高举正经生意旗帜的帕索里尼家族，通过非法手段向他们证明了拒绝投保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
也就是说，帕索里尼家族掌控了下东区的所有选票。而后，这一个月的发展中，布尔林·斯科沃看出了帕索里尼家族的意图，维林·帕索里尼这个十八岁的青年垄断了下东区的食品供应链，他将下东区的所有人捆绑到了帕索里尼家族的战车上，而且，他最近听说，帕索里尼家族要在普林斯顿家族庄园的原址上建造一个大型医院。
他看出了维林的野心，但他没有任何表示，他快要退休了，不愿意招惹维林·帕索里尼这种冉冉升起的黑道新星。
“我遇到了麻烦，斯科沃先生！”维林掐灭香烟，这般说道。
布尔林，斯科沃诧异的看向维林“像你这种人物也能遇到麻烦吗？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帮你？认真的说，如果是你都无法解决的麻烦，我认为我也没有解决的能力。”
“不必过谦，局长先生。”维林笑了笑道“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我想要和市长先生见一面，你会帮我的，不是吗？”
布尔林，斯科沃扬了扬眉梢，毫不迟疑道“这个事情我可以帮忙。”
顿了顿，他试探道“但是，我不能保证市长会见你，现在他很忙。说一句不尊重的话，你的地位还没有能让他腾出时间见你的资格。”
“我只是想找一个能够跟市长说得上话的人。”维林毫不在意对方的不敬，继续道“我只需要你拨通他的电话。然后告诉他，我，维林·帕索里尼，可以给他在下一届的市长大选中帮忙，相信他不会拒绝。”
“好吧，如你所愿。”布尔林，斯科沃点头，随后道“那么，请给我一部电话。”
维林敲了敲桌面，随即，约翰·马斯洛便提来了一部电话放在了桌面上。
“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布尔林，斯科沃笑道。
维林自信道“我们是朋友，我认为你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是的，我们是朋友。”布尔林，斯科沃不可置否，随后拨通了市长的电话专线。
“喂，这里是市长办公室。”
布尔林，斯科沃拿着话筒道“我是布尔林，斯科沃，下东区警察局的局长，我现在有事想要找市长先生。”
“那么你有预约吗？布尔林，斯科沃先生。”电话另一头的女秘书询问。
“这个电话很仓促，抱歉，没有预约，但请你向市长先生请示，他会与我通话的，我很确信。”布尔林，斯科沃背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道。
“很抱歉，现在市长先生工作很忙，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我无法向你请示市长先生。”
布尔林，斯科沃皱了皱眉头，不满道“那么，我有可以帮助市长先生在下一届选举的消息，你也要替市长先生拒绝吗？”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数秒，回应道“那好吧，请稍等，我去向市长先生请示。”
布尔林，斯科沃回应了一声，然后向着维林吐槽“瞧瞧，这就是市长办公室中秘书的办事效率，难怪纽约被治理成这个鬼样子，真是太烂了。”
“我想，如果是布尔林·斯科沃先生当市长的话，能力肯定比现任市长出众。”维林笑吟吟地恭维了一句。
布尔林，斯科沃挺着个大肚子，笑容爬满了他的脸颊，苍老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了羞涩与自得的表情，谁又会拒绝一个能力出众的人的夸赞呢？他道“或许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维林快活的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赞许。
就在这时，听筒里传来声音，布尔林，斯科沃急忙示意维林安静，随后听到“这里是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布尔林·斯科沃局长，我听说你有能够帮助我完成下一届市长选举的消息？”
“好吧，不是我。但拥有这则消息的人正坐在我的对面。”布尔林，斯科沃急忙撇清关系，他的目的是与市长对话，所以，他现在已经完成了维林的请求。他接着道“那么市长先生，你要与他通话吗？”
“好吧，我想听一听他能给我带来什么样价值的消息。”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好奇道。
维林接过话筒与听筒，笑意盈盈道“你好，市长先生。”
“我很好，那么，不管你是谁，可以将消息告诉我了吗？”市长的态度并不好“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维林·帕索里尼“抱歉，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见一面。”
市长的声音沉默一会，便道“可以，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我的时间很宝贵，纽约市的市民需要我，你懂吗？”
“当然。”维林自然不会反驳，反而恭维道“您是我见过历代纽约市长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市长笑了笑，平静道“听你的声音，年龄不大。那么小鬼，好听的话不用你说，你只需要将消息带给我。如果你敢欺骗我，我敢保证你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我从不撒谎。”维林笑容不变。
“很好，我现在在布鲁克林11区的市政厅，距离下东区不远，下午一点半，我会去市政厅对过的精品咖啡厅喝咖啡，我会在那里见你，这是我休息的时间。我挤出了休息的时间来见你，如果错过时间，这就是你的原因。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得将消息告诉我，否则我还是会找你麻烦。”市长说完，直接挂上了电话。
维林将话筒和听筒挂回在电话机上，低头看了眼时间，此时是上午11.56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拍了拍手，杰克·杜马斯拎着一个箱子走进包房。维林露出笑容感谢道“布尔林·斯科沃先生，我的朋友，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必须在下午一点半见到市长，那么就不陪你闲聊了。
作为感谢，这一箱甜点你可以带回家。”
布尔林·斯科沃笑容满面的接过箱子道“我能理解，需要找市长先生才能解决的事情肯定是大麻烦，所以我先离开了，我的妻子最喜欢的就是甜点，那么告辞。”
目送对方离去，维林对杰克·杜马斯道“准备车子，让阿杰夫拿着录像带和投影机，我们现在出发去布鲁克林。”
说着，他看向门口的约翰·马斯洛道“你也去，我们可以尝试走市长先生的门路，让你进入政府机构。”
约翰·马斯洛耸耸肩“你知道的BOSS，相比于政府机构，我更愿意为家族服务。家族还缺少一个法律顾问，虽然在意大利的传统观念里，父母不是意大利的人，不能担任家族的高层。但是我认为BOSS你不会有这种狭隘的思想。”
“我是一个开明的人。”维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但如果你能成为未来的纽约市长，那就会为家族做出更大的贡献。”
“好吧BOSS，我会努力。”约翰·马斯洛只能点头同意，维林对他有恩，虽说他是犹太人，但是他的家庭是因为躲避宗教迫害才来到的美国，所以，他真真正正的将自己当成了帕索利尼家族的一员。
......
布鲁克林，11区。
精品咖啡馆的包厢内，维林静静的等待约翰·弗朗西斯·海兰的到来。
阿杰夫站在精品咖啡馆门口，充当迎宾。咖啡馆外围散布着家族中的枪手，店内没有任何一个客人，店主坐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
他就是为了安全考虑，才在市政厅的对面开了这家咖啡店，本来经营的好好的，谁承想现在的黑帮这么猖獗，即便是在市政厅的对过都敢将咖啡厅中的客人赶走。
时间很快来到了一点半，携带者女秘书的纽约市长，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先生准时的踩进咖啡馆的地板上，他扫视着空无一人的门店，随后看向西装革履的阿杰夫，轻蔑道“看来想要见我的并不是一个正直的人，而是虫豸。”
阿杰夫对市长的奚落充耳不闻，平静道“我的BOSS在包厢内等待很久了，请你跟我来吧。”
“哼。”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冷哼了一声，迈步跟上阿杰夫。
阿杰夫看向紧跟上来的女秘书，伸出食指指了指地板道“女士，包厢中没有你的位置。”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不满“你在威胁一个政府人员。”
阿杰夫语气生硬“或许你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关于你选举能否成功的消息。”他不害怕市长，他的手中捏着市长的负面新闻，在这个即将选举的时候，这对市长来说是致命的。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皱了皱眉头，心中略有不安，看样子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于是只能让女秘书在外等候，自己孤身一人进入包厢。
进入包厢，约翰·弗朗西斯·海兰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如果没有外面阿杰夫的无礼表现，使得他很厌恶的话。对于维林这个长相英俊，且具有男子气概的年轻人，他还是很欣赏的。
维林并没有起身，指了指桌对面的空座笑道“请坐吧，市长先生。”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心中暗骂‘无礼’，但他对消息很有兴趣，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与不耐烦。
“好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关于那件消息的事情了吗？”市长直白的问道。
维林笑了笑道“先不谈这件事。”他看着正在空地处摆弄投影机的阿杰夫笑着道“市长先生，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市长皱眉道“你确定你消息的价值能换取我的帮助吗？”
“我来自下东区。”维林屏蔽掉对方的问话，自顾自道“有一个坏家伙惹到了我，这对我和我的家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我并没有能力摆平这个麻烦。这个人你应该认识，他叫乔·马塞里亚。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调节一下我们之间的麻烦。为此，我会为你奉上极具诚意的谢礼。”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轻笑出声“我凭什么帮你？”
“整个下东区的选票供我支配，如果你需要，它们就是你的。”维林将胳膊耽在椅子扶手上，坐着手势“而且，如果你不帮我解决掉这次的麻烦，我们之间会出现战争。6月22日是市长大选的初选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旦我和乔·马塞里亚之间出现战争，我可以保证，我能够将战争的时间线拖延到6月22日。市长先生，这会对你不利。”维林这样认真说着。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冷笑“乔·马塞里亚我确实认识，我为他提供过帮助。我知道他的实力与势力范围，他拥有大半个曼哈顿，而你，小鬼，你只是一个下东区的弱者。
最令人发笑的事情，你竟然敢威胁一个市长。你知道吗？我完全可以督促与配合乔·马塞里亚在一个星期内干掉你，而且下东区的选票，乔·马塞里亚一样可以为我办成！”
市长先生脸色阴沉“如果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消息，那么你不仅仅招惹了乔·马塞里亚，同时还招惹了我。”他站起身整理西装，颇有绅士风度的耷拉下眼皮，只留出一条缝隙看向维林“该死的小鬼，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说着，他推开椅子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阿杰夫摆弄的投影机与留声机突然发出声音，里面布尔林·斯科沃的声音传来。
‘战争造成的后果让纽约市长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先生很不满，这影响到了市长先生明年的选举....他压制了媒体的报导，不让暴乱的消息泄露....’
布尔林·斯科沃口中的市长先生顿住脚步，表情从阴沉变得更加难看，他迫使着表情平静下来，可是留声机传来的刺耳笑容让他难以掌控表情。
他突然咬牙切齿的看向投影屏幕，眼中仿佛快要喷出火焰。他手攥的紧紧的，青色的血管鼓起，大吼道“该死的布尔林·斯科沃，你这个杂碎竟然敢讲这种事情说出来。”
“安静些，不要吵到我的老板。”阿杰夫蔑视的看向暴怒的市长。
“礼貌些，阿杰夫，要对市长先生抱有尊重。”维林笑着训斥。阿杰夫闻言立马掀了掀礼帽，表示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谈一谈吧，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先生。”
市长先生深呼吸调整情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维林·帕索里尼。”维林笑着自我介绍。
“好吧，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盘录像带？”约翰·弗朗西斯·海兰笑着问道。
维林伸手安抚“市长先生，请你放心，这盘录像带只有我有。换句话来说，只要你能够杀掉我，灭掉我的家族，这盘录像带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心中一动，但表面上忙道“帕索里尼先生大可不必开这种玩笑。”
“被你听出来了。”维林装作尴尬笑道“我当然会有后手，如果我死了，这个录像带会迅速在纽约市传开。”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脸上的笑容僵硬。
“那么你可以帮我摆平麻烦吗？”维林做出请求的手势“我认为这个消息对你很有帮助。”别管是正向帮助还是反向帮助，对约翰·弗朗西斯·海兰来说都是有价值的消息。
“当然可以。我也认为乔·马塞里亚太过分了。”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强挤出笑容开口。
“很好。”维林伸出手，阿杰夫将磁带放到维林手上“那么这盘磁带就送给市长先生当作礼物。”
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心中一喜，但听到维林后面的话笑容再次僵硬。
“这种磁带我还有很多。”维林笑吟吟地开口道“对了先生，我有一个伙伴，他已经拿到了律师证明，您能否写一封推荐信，让他成为曼哈顿区地法官助理呢？”
“这对我来说只是小事。”约翰·弗朗西斯·海兰客客气气地开口。
“很好。”维林拾起桌子上的圆毡帽道“既然市长先生愿意帮助我，那么我便先回去了。市长先生有消息可以告诉我一声，不胜感激。”
说着，他礼貌一笑，大踏步地走出包厢。
阿杰夫跟在身后，嗤笑道“态度在傲慢和恭敬之间迅速改变，令人发笑。这就是政客的演技吗？”
话音传入约翰·弗朗西斯·海兰耳中，这让他脸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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