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4.上钩
迪恩·奥班宁仰躺在松软的红色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闭着眼睛。两条腿搭在茶几上相互交叠，聆听着窗外传来酒瓶相触碰时的叮铃声，就像是听到了无数硬币落在了他的口袋里。
情不自禁的，他嘴角露出微笑。
这处地点是迪恩·奥班宁的大本营，是一个由联排仓库改建而成的私酒酿制场所。每天都有上百号工人在酒厂中工作，再加上外围有北地帮的底层成员保护，安全问题可以保障。
尽管他已经和强尼·托里奥达成了合作，双方平分彼此的五成收益，但谁知道某一天那个叫做强尼·托里奥的意狗会不会心血来潮派遣枪手刺杀他呢？所以藏身在这个位置，迪恩·奥班宁每天晚上都可以睡一个好觉。
房门被敲响，不等迪恩·奥班宁应答，便被直接推开。
迪恩·奥班宁睁开眼睛，停下敲击扶手的动作，面带不悦的看向走进来的两个帮派高层。走在最前面的是布格斯·莫兰，帮派中的肌肉男、硬汉，掌控着帮派中一部分的底层士兵，同时也是个杀手。
后面跟着的是海米·韦斯，他嘴角噙着笑，似乎是知道这种没礼貌的开门行为会引起老大的不满，笑容中充满着幸灾乐祸。他是迪恩·奥班宁的第二个大脑，有很强的商业嗅觉，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战略家，为人阴险狡诈，不逊于迪恩·奥班宁。
“为什么不等我的同意就开门进来？”迪恩·奥班宁对着这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忠心部下，布格斯·莫兰质问道“这会很危险，如果我认为是杀手，会举枪射击的。”
“奥班宁，别这样。你太小心了，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没有人可以蒙骗过我们的哨兵来到这里。”布格斯·莫兰双手摊开，一脸无所谓道。
迪恩·奥班宁沉默着看着满不在乎的布格斯·莫兰，粗喘出鼻腔中的郁闷，无奈的重新闭上眼睛，恢复了手指敲击沙发扶手的动作问道“纽约市下东区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海米·韦斯提了提裤腿，来到迪恩·奥班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双手交叉合十耽在膝盖上，前倾着身子，颇为无奈道“抱歉，阁下，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迪恩·奥班宁睁开眼睛，认真的看向海米·韦斯道“你确定吗？一个小地方的帮派首领，悄无声息的暗杀掉他很难吗？”
“额。”海米·韦斯话音停顿了一瞬，抿了抿嘴解释道“那个叫做维林·帕索里尼的家伙在下东区的威望很足，一旦出现陌生的面孔，街面上行走的市民会向帕索里尼家族创办的安保公司员工举报。
第一次刺杀失败后，我们的伙计在十五分钟内就被抓住了。
之后，我们第二批伙计想要潜伏到下东区里面都成了问题。而且，维林·帕索里尼躲起来了，他离开下东区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说是因为惹恼了曼哈顿地下之王乔·马塞里亚，出去避难去了。”
迪恩·奥班宁面带不解，他有些好笑的摆弄着手势，道“你的意思是黑帮和市民的关系很融洽？”
“我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的。”海米·韦斯摊开手。他也不信，不对市民下手，黑帮哪来的钱？难不成对那些权贵和政客下手吗？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迪恩·奥班宁嗤笑的摇摇头，他才不信市民愿意与黑帮交好，他摆了摆手“我听说过乔·马塞里亚这个人，一个暴力的疯子。既然维林·帕索里尼那个混球惹恼了他，想必乔·马塞里亚不会放过他的。
让咱们的伙计从纽约回来吧。”
说着，他略显烦躁的从沙发上坐起身，抱怨道“为什么最近我得到的都是些坏消息？就没有能够让我开心的消息吗？
一个小型家族势力的领袖没能杀掉。‘大钞票·汤普森’连任市长的希望渺茫。
反而是一个叫威廉·德弗的竞选者呼声最高。如果大钞票·汤普森没能竞选成功，我们不仅拿不回来送出去的竞选资金。还要面对一个热衷禁酒的新市长，这会对我们的生意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如我们杀掉威廉·德弗。”布格斯·莫兰提议道，说到杀人，他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甚至能从那对亮闪闪的眸子中看到一丝精明”只要杀掉威廉·德弗，大钞票·汤普森的市长连任就可以成功了。”
迪恩·奥班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掉想要骂人的冲动，僵硬的扯起嘴角道“莫兰，这种时候你没必要说话的。我发出抱怨，只是希望你们能为我带来好消息，而不是给我添堵。”
布格斯·莫兰悻悻的闭嘴，抱着酒杯一言不发。
“花店中有一笔大额的购花订单算是好消息吗？”海米·韦斯摸了摸耳垂道
迪恩·奥班宁来了精神“多少钱？”
“一万美金！”
“good。”迪恩·奥班宁直接站起身道“走吧伙计们，去我的花店看一看，这种大额度的购花订单值得我亲自出手剪裁花枝。”
布格斯·莫兰道“跟咱们这里相比，你去花店才是真正会有危险。”
迪恩·奥班宁挑动眉梢道“那么，你们调查那个买花的人了吗？”
“调查了。”海米·韦斯道“是一家要在市政厅对面开店的金融公司，老板是一个其他州来的商人。”
“所以，一个敢在市政厅对面开办金融公司的人，你认为是坏蛋吗？会对我下杀手吗？”迪恩·奥班宁没所谓的笑着，穿上深棕色的西装，带着几人离开。
......
赌场。
连续几天，波什·卡维奇每天都会找机会与芝加哥钢铁工人工会领导者的儿子洛克·芬奇坐在同一张赌桌上。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将筹码输的精光，愤愤离去。
有一句话叫做‘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所以，看到波什·卡维奇输钱，洛克·芬奇心里还是暗爽的。
但同时心里也有羡慕与嫉妒，他搞不明白波什·卡维奇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前前后后输进去得有三千美金了，可到了第二天晚上，波什·卡维奇还是能拿出七八百美金换成筹码放到赌桌上。
这令洛克·芬奇心中产生了好奇。
这天傍晚，洛克·芬奇再次从赌场中见到了波什·卡维奇。只见对方正在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赌桌。于是洛克·芬奇主动了凑到了波什·卡维奇身边笑道“嘿，伙计，晚上好。今天还是德州扑克吗？”
波什·卡维奇看到洛克·芬奇，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拍了拍洛克·芬奇的肩膀道“晚上好，伙计。今晚肯定还是德州扑克，相信我，我一定会在赌桌上将我之前输掉的钱全都赢回来。
对了伙计，你今天手气怎么样？”
洛克·芬奇抠了抠指甲盖中的泥污，满不在乎的往衣服上擦了擦道“今天没能遇到慷慨的家伙，那些该死的赌棍不愿意用一美金向我分享他们的运气。所以我没有筹码。”
波什·卡维奇哈哈大笑，他揽着洛克·芬奇的肩膀笑道“来吧伙计，我们一起，我有预感，今晚上我一定能赢。”
两人走到一张赌桌前，恰好有两名赌棍沮丧着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将位置让出来。
刚一坐下，波什·卡维奇就指着一个络腮胡的赌客骂道“该死的家伙，又是你，你已经从我这里赢走了两千多美金了。混蛋，你今晚上不要走。”
说完，波什·卡维奇还揽着洛克·芬奇的肩膀道“伙计，帮我一起骂他。”
洛克·芬奇咧咧嘴道“伙计，你知道的，我不想惹麻烦。”他可不想得罪赌场中的任何一个人，万一某一天，这名赌客运气爆棚，可能会慷慨的给他几枚筹码的。
希尔顿·克罗切则是轻蔑地做了一个鬼脸，嘲讽道“我肯定不走，因为你口袋中的钱今晚上还会属于我！”然后看向洛克·芬奇，眼中的鄙夷更重“穷鬼。”
洛克·芬奇骚红了脸，他不愿意招惹麻烦，但是别人将他当成了软蛋，直接出言讽刺他。这让他想要发财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他非常好奇波什·卡维奇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这几天看到对方输钱输的气急败坏，没敢开口问，怕被打。
但他不知道的是，波什·卡维奇想要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该死！”波什·卡维奇咒骂一句，便吵着让荷官发牌。
可很快，波什·卡维奇脸色的喜色越来越多，络腮胡希尔顿·克罗切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而一直坐在波什·卡维奇身边的洛克·芬奇脸上也露出了为好友高兴的笑容，但是心里的酸水都快要溢出来了，他现在嫉妒的令头脑发昏。
聚拢在赌桌外围的赌棍们越来越多，吵嚷声和声嘶力竭的呐喊让现场的气氛也越来越活跃，每一个赌棍都眼红的看着将筹码揽在身前的波什·卡维奇，恨不得取而代之。
洛克·芬奇看着主宰比赛的波什·卡维奇，已经幻想着带入了对方的视角，这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脸色通红。
半个小时后，波什·卡维奇直接踩在桌子上，指着希尔顿·克罗切的鼻子咒骂“该死的络腮胡，赶紧将你的钱从你那该死的口袋里掏出来！
怎么？你不会是没钱了吧？我才赢了你两千美金。”看着脸色难看，愤怒使得面容扭曲的络腮胡，波什·卡维奇变本加厉“没钱就赶紧滚出赌桌，你这个该死的穷鬼！”
希尔顿·克罗切暴躁的站起身，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就要动手。
荷官拍了拍手边的铃铛，面色沉静的盯着他那暴躁的双眼，道“伙计，冷静，这里可不是打架的好地方，你承担不起后果的。”
听后，希尔顿·克罗切踹开身后的椅子，指着波什·卡维奇道“明天我还会来，该死的混球。”说完，他转身离去。
“呼哈！”波什·卡维奇用嘲讽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慷慨的拿出两枚筹码递给洛克·芬奇“拿着吧伙计，两百美金的筹码够你用很久了。”
说着，他推开聚在周围的赌客，对着服务生道“该死的混蛋，过来，将我的筹码拿去换成美金。赌场是不会吞掉我的钱的，对不对。”
“闭上你的臭嘴。”服务生骂了一句，将波什·卡维奇身前的筹码摆在托盘上道“赌场看不上你这点美金。”
波什·卡维奇轻蔑的拿起托盘中价值20美金的筹码丢到服务生的上衣口袋里“混蛋，说谢谢。”
“谢谢你，慷慨的先生。”服务生立刻变了脸色。
洛克·芬奇看着变脸如此迅速的服务生，心中感慨着有钱真好。
很快，波什·卡维奇将换好的美金揣进兜里，拍了拍洛克·芬奇的肩膀道“伙计，今晚上我会有一个很愉快的夜晚，先走了。”推开椅子，他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洛克·芬奇看着波什·卡维奇的背影，手中攥着价值两百美刀的筹码，半晌，一咬牙追了上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问出对方是怎么赚钱的。如果问不出来，那就用刀子抢走对方身上的钱。
走出赌场的波什·卡维奇钻进一条小巷，随后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上的鱼儿又没上钩。可下一秒，波什·卡维奇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他知道这脚步声的主人绝不可能是蟊贼，因为如果是见钱眼开的蟊贼，只会被藏在各个角落中的帕索里尼家族士兵悄无声息的干掉。能被放过来跟在他后面的，只会是洛克·芬奇。
“嘿伙计，等等我。”洛克·芬奇大叫道。
波什·卡维奇转过身去，装作诧异的表情，警惕道“你跟上来干什么？要抢劫我？”
洛克·芬奇急忙摆手，另一只手隐晦的将匕首往裤子里塞了塞。他搓着手，组织语言道“嘿，伙计，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发财吗？
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富家公子，但是，你每天晚上都能掏出700多美金。”
“别逗了老兄，你认为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波什·卡维奇一脸拒绝的表情。
洛克·芬奇道“听着，伙计。如果你告诉我在哪里发财，我可以保证，未来三个月赚到的钱我会给你一半。”
“我发财的这个项目，可以快速回收成本，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赚到钱。”波什·卡维奇嗤笑“但是，我发财的这个活计是需要本钱的。你有本钱吗？只有我给你的那两百美金？那远远不够。
所以老兄，你还是去赌场快活吧。”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洛克·芬奇察觉到波什·卡维奇有松口的迹象，一把拽住对方的衣袖。在波什·卡维奇皱眉的表情中，洛克·芬奇急忙道“伙计，我有钱，相信我！”
“可你连赌资都拿不出来，只会靠着某个好运的家伙赏给你一些美刀。”
“不不不。”洛克·芬奇急忙道“我可以拿出一大笔钱，但是一定可以发财吗？而且真的能快速的回本吗？这件事不能被我的父母发现。”
波什·卡维奇皱眉道“你真有钱？”
“真有！”洛克·芬奇笃定，赌徒的本色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的理智根本压不住想要发财的心。
“可以。”波什·卡维奇认真的看着对方道“我们的发财项目是会员制，你自己去肯定不让你加入。这样，你明天将钱带来，我带着你去我们的公司。
只需要三天，就可以让你连本钱带着利润将钱拿到手。但是，你得保证，你赚到的钱，未来三个月有我的一半。”
“可以，我没问题。”洛克·芬奇忙道。
波什·卡维奇点头道“好，明天中午十点，我们在市政厅门口见。如果你拿不出钱，我可不会带你去的。”
“放心，我一定能拿出钱。”洛克·芬奇说完，快速离开了。
等对方走远，波什·卡维奇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快步来到了赌场的办公室，他敲开门，对着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维林道“BOSS，洛克·芬奇这个蠢货终于上钩了。”
“可真不容易啊。”维林放下报纸“他再不上钩，我都打算杀掉他换目标了。”
旋即，他看着等待表扬的波什·卡维奇笑道“卡维奇，辛苦了，或许你可以招揽一些士兵，成为一名家族执行官了。”
波什·卡维奇喜不自禁，快活的向维林提出告辞，跑出去分享喜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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