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踢馆的代价
回头望过去，就见到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因为千鸣武馆的位置正处于七侠镇主街一端的边缘，一进镇便能看到。
瞅他们的样子，明显是来者不善。
叫嚣声传出好远，引得不少七侠镇上的街坊重新纷纷出来观望。
来的约有十几人，且穿着统一服饰，看步伐就知道有功夫在身。
“那是大成武馆的服饰，看样子是要踢馆？”
周围有人认了出来，顿时议论四起。
自千鸣武馆开张后，徒弟没收着，踢馆的倒是常有发生。
不过之前来的都是一些同等级体量的小武馆，广阳府规模最大的大成武馆专门找来，倒是大家没想到的！
很快，一行人气汹汹来到门口，看李鸣站在原地，还以为他是武馆弟子，一名满脸倨傲之色的青年上前一步。
“喂，你们馆主李鸣呢，叫他出来！”
话音未落，旁边一人上前，青年立刻换上了讨好之色，落后半步，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们大成武馆的王先虎武师，今番特来向千鸣武馆讨教一二。”
“啊，他就是王先虎？”
周围传来议论声。
此人大名他们都多少听过，乃是广阳府大成武馆仅次于馆主与副馆主的招牌武师，一身武功出于少林俗家，据说实力早就已经是罡境圆满，也是大成武馆下一位最有希望突破至后天境的武师。
“大成武馆实力雄厚，据说连广阳府衙门的几位捕快都出身于其中，这位王先虎武师的实力不容小觑！”
有人小声议论。
见李鸣站着没动，王先虎还以为是被他们的气势吓住了，皱眉刚想再询问。
“我便是馆主。”李鸣淡淡开口。
“你？”
王先虎打量一番，随后又看了看正门内千鸣武馆空荡荡的院落，眼中闪过不屑。
见李鸣如此年轻，连王先虎身边围拢的手下们，也都不同程度地发出嗤笑。
王先虎有些失望，已经感觉要白跑一趟了。
按照常理来说，以他们大成武馆的地位体量，压根懒得跑来找这么一家镇上小武馆的麻烦。
之前找来踢馆的，也大都是附近不怎么入流的武师，实力和之前的李鸣半斤八两。
只不过近几日，在广阳府突然传起了白江双恶为首的一行九人，被一名镇上武师单枪匹马轻松擒获的事迹。
李鸣的名头也由此被反复提及。
而且谣言在传播的过程中，多多少少都会添油加醋，市井之中不乏有妄语之徒，以至于这件事越传越邪乎。
很多人都信誓旦旦的描绘李鸣是如何武力碾压一行通缉恶徒，又是如何武艺高深莫测的。
有说李鸣是用剑高手的，抖手间便能刺出剑芒。
有说李鸣擅长外家功夫的，一身横练金钟罩已经刀枪不入。
还有说李鸣是内家高手的，出手间便暗含惊雷……
都犹如亲眼所见一般。
就连去大成武馆报名的人，都有一些提起了千鸣武馆只需十两的价格，试图以此来杀价。
如此一来，便引起了大成武馆的注意。
大成武馆虽不会和小武馆计较，但对于潜在的竞争对手，则不是一般的重视。
立刻派人去向和李鸣交过手的其他武师们打听了一下，但得到的结论却是李鸣实力平平。
可大成武馆依靠在衙门的关系，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并且过段时间衙门还会向李鸣兑现白江双恶的悬赏。
到时候经过了衙门的认证，李鸣的名气只会进一步提升。
最终经过考虑，大成武馆还是决定派王先虎走一趟。
他们估计李鸣实力最高也就是罡境，因此王先虎出马，应该十拿九稳。
见到李鸣之后，王先虎感觉这家伙除了长得不错之外，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不由有些失望。
但还是说道：“既如此，那请李馆主与我动手吧！”
说着话，王先虎一抖肩膀，披着的外套抖落，旁边急忙有人过来接下，露出了爆炸性十足的一身黢黑肌肉。
伴随着内力涌动，身上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一圈。
一看这体型，以及关节处的打熬痕迹，便能判断，这王先虎的外家功夫练得不错。
有些围观者看到了这极富视觉冲击力的一幕，甚至不自禁地叫起好来。
外面的嘈杂声，也引得在同福客栈中的龙门镖局等人出来围观，其中就包括为首的那名镖头。
“怎么回事？”
“有人来踢馆，想不到咱们歇歇脚还能有热闹看。”
“来来，开盘开盘，买定离手！”
“都总镖头，你觉得哪边能赢？我跟你押三钱银子的。”
一众龙门镖局等人戏谑围观。
这边等王先虎拉开了架子，才发现李鸣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站在台阶上，看耍猴一样看着自己。
“嗯？”
王先虎眉头皱起：“你还在等什么，莫非怕了不成？放心，咱们就是切磋一番，点到即止。”
哪知李鸣嘴角勾起不屑：“哪来的一群野狗在这狂吠，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和你动手？”
此话一出，大成武馆众人均脸色一变。
“小子，你说什么？”
“嘴巴放干净点！”
王先虎先是一呆，这还是他第一次踢馆见对方直接骂街的，随即就满脸怒意。
“小子，你说的什么屁话，你武馆打开门来做生意，别人来踢馆，你不敢接吗？”
“为什么要接？谁规定的？”李鸣反问道。
“这……”
王先虎竟然一时语塞，这可真问住他了。
开了这么多年武馆，他早就认定了，踢馆这种行为再正常不过了，既有风险也是机会。
只要实力强，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扩大知名度，也能拿出点真本事让别人瞧瞧。
按照行规，要么凭实力守住自己的场子，要么出点血让对方打打秋风，塞个红包说几句久仰久仰，受益良多的场面话，对方也就不会太紧逼，明面上留住面子。
这早就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现在李鸣突然问出来，他还真有点语塞。
李鸣继续道：“如按你这种说法，遇到来踢馆就要接，我赢了是理所应当，输了就名声扫地，动起手来还点到即止，你踢馆的一方拍拍屁股就走了，敢情一点损失都没有啊。”
“那你待怎的！”
王先虎强忍着怒气询问。
“这倒是简单，动手可以，我若输了，千鸣武馆立刻关门大吉，但我若赢了，你们来踢馆的人，就一起到镇口处大喊三百声，千鸣武馆太厉害了，大成武馆不是对手！”
此话一出，王先虎身边众人霎时又开始咒骂。
就连围观的龙门镖局等人也是皱起眉头，感觉李鸣提的要求过于无赖了，一点都不符合江湖上的规矩。
而且他们再三确认，李鸣身上的气息，顶多了只是罡境武者，大概率不会是王先虎的对手。
“果然是个妄人，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心口出狂言的。”几名趟子手小声道。
李鸣倒是没理会周围的窃窃议论，平静地望着王先虎。
他其实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也知道开武馆的潜规则，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遵守的意思。
他有系统傍身，在擒获白江双恶扬名的时候就注定不走寻常路，自己的目标，也并不仅仅是开个普通武馆。
可以预见以后名声大了，有的是各路人马上门挑战或碰瓷。
正如他所说，自己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应付这些破规矩弯弯绕。干脆一次立威，便能减少后续的很多麻烦。
王先虎已经怒火中烧，一挥手制止了身边的咒骂声，直勾勾盯着李鸣。
“好，我接了，动手吧！”
围观人群一阵耸动，议论声也更大了。
王先虎这可是将大成武馆的名声都压上去了，万一输了，到时候就不是他一个人丢脸了，这只能说明，王先虎有足够的信心取胜。
“快下，买定离手！”
另一边，龙门镖局众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掏出碎银子下注。
只不过看他们的选择，清一色都是押了王先虎胜利。
反向没人下注，那就变得毫无乐趣。
“我也来！”
一只小手趁乱摸了几枚铜钱，毅然下在了李鸣胜利的一方。
几位镖师和趟子手一呆，发现下注的竟然是莫小贝。
大家知道这是佟掌柜的小姑子，也就不敢得罪，只是调笑道。
“小姑娘，下注可以，但一会你的零花钱输光了，可别哭鼻子啊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放心，我绝对输不了！”莫小贝信心满满。
众人只当她是小孩子抬杠，也没往心里去。
此时同福客栈众人也出来围观，除了白展堂，几人表情都很意外。
他们平时见到李鸣都是笑呵呵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强势高调，反差太大，和平时的印象对不上。
“完蛋，李鸣是不是太久收不到徒弟，自暴自弃不想干了才这么说？”吕秀才揣着手猜测。
“兴许是上次抓了几个贼，给他整出自信来了呗，咱们就看看吧。”李大嘴垫着脚观望。
另外一边，王先虎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腕，已经在想如何击败这狂妄之徒了。
“动手之前，有事情先解决一下。”
猛然，王先虎耳边传来李鸣的声音，只觉眼前一花，接着便是耳边传来惨叫。
“啊！”
李鸣竟不知何时已消失在武馆门口，出现在身侧，而他的手中，正拿住了那个刚刚叫嚣着挑衅的大成武馆的青年。
“下次再去别人地盘上，记得礼貌一些，这次就以示惩戒。”
话语声伴随着脆响，这青年的两只臂膀已经被卸下。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两只胳膊无力地耷拉在两边。
围观众人，包括白展堂和杜总镖头，看得都是眼神一紧。
“好小子，你敢动我的人！”
王先虎又惊又怒，惊的竟然是刚刚没看清这小子的身法和如何出手的！
怒吼声中，一拳挂着风声砸下。
正宗少林罗汉拳招式，来势凶猛，距离又这么近，断无不中之理。
然而却落在了空处。
李鸣身子犹如凭空横移几寸，正好擦着拳风躲过。王先虎想也不想，本能的招式一变，化为罗汉伏虎拳，瞬间击出几道虚影，提前落在了李鸣下一步的落点。
别看王先虎块头大，可一旦交手，速度也极快！
看的龙门镖局等人叫了声好。
然而，李鸣下一步以诡异的角度斜斜迈出，竟踏在了一个奇怪的方位上，步伐完全不合常理，身体却轻飘飘的瞬间拉开。
正是逍遥御风的身法。
在围观者看上去，王先虎就像是小丑一样，对着旁边的空气连打了几拳。
王先虎惊出冷汗，自己大半后背竟然暴露，吓得他急忙跳开，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李鸣并未抢攻。
“好小子！”
王先虎已看出了李鸣非同小可，不敢托大，拉起架子，罗汉伏虎拳火力全开。
刹那间，凶猛的拳势如雨点般倾泻而来，瞬间封死了李鸣周身所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