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船舶上的战争，后记
这次残酷的战争没有真正的赢家，但却存在真正的输家。
那就是总管罗尼耳和其手下数不胜数，为帝皇献出一切的勤务员们。
他们擦拭皮毛上沾染的血液，那些格洛克斯兽留下的痕迹，就算是最好的清洁剂也显得吃力。
黏着的碎肉和油腻，还有烘烤时的篝火在陶钢上留下的灰色痕迹。
只有打磨机才能处理。
而他们至此还有个任务，即用那些皮毛和盾牌，兽油灯和可笑的战鼓在帝皇的圣舰上打造一个房间。
一个芬里斯风格的房间，让这群离家之狼过的舒服。
当总督不理解的向自己的上司问话时，他的上层却说，这是帝皇的意见。
他要将这间居住仓改成芬里斯人的乐园，并永远保留这样的风格。
总督无话可说，只能继续全心全意的工作。
他的“第一次黑色远征”破灭了，残酷的破灭了，但他还会卷土重来，直到……
那些散漫的原始人知晓，不把碎骨和蜜酒洒在地上之时！
————
穿戴上那套漂亮的，华贵的，且透露出野蛮的12重赐福动力甲的黎曼努斯。
他正走入船舶的指挥点。
这座庞然大物的舰桥上，金色的巨人正在看着无尽的虚空。
黎曼努斯的脖颈上披着厚厚的狼皮，将那套代表帝国至高工艺的铸造物穿出了芬里斯气质。
加上那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瞳孔，发达的犬齿跟银色的战甲，就像个远古故事里的战神。
他腰间佩戴着克拉肯海怪之剑，用那种庞然大物的牙齿打磨出来的刀锋，锋利程度甚至在赐福动力剑之上。
黎曼努斯的到来就像一阵寒风，让整个舰桥都冷了几度，那种肃杀，且庄严的气质，像极了北欧诸神降临凡间。
而帝皇，他就站在操纵机器的凡人之中，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因那种威压而恐惧或胆怯。
他就像个理所当然的雕塑，没有人会在意他，但每一个人都记住他，崇拜他。
那是种无法言喻的超凡，让黎曼努斯痴迷，同时也无法理解。
就如纳塔尔所说，原体们比自己的父亲更加接近凡人，因此他们无法理解帝皇，也难以接近帝皇的内心。
这位金色巨人的眼眸看着无穷无尽似的远方，那是盖勒立场勾勒出来的虚假画面，而非真正的亚空间。
可他好像看透了那些东西，正在直面人类文明最恐怖的噩梦。
如今，黎曼努斯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帝皇温和的侧过脸庞，问。
“怎么，我的孩子?”
黎曼努斯只是咧出个笑容，大大咧咧的说。“我的子嗣和兄弟给父亲你添麻烦了。”
“对吧?”
他早就知道了那次恶性械斗，并前来负荆请罪，但是黎曼努斯没有不安，因为这就是芬里斯人的天性。
如果他们能老老实实在那里等着亚空间航行结束才是奇怪到家了。
不过黎曼努斯也做好了弥补他们过错的准备。
既然那群狼崽子实在是安稳不下来，就让他们做点粗糙难搞的活计，或把他们放进决斗坑！
可人类之主只是又一次展示了他的宽容，这位伟大的男人以温和的模样看向自己的子嗣。
“这件事的起因是我没有处理好芬里斯人的文明特色，他们内心的躁动无处安放。”
“而我明明清楚失落的人类世界和另一个世界之间的差距之大。”
“因此，我让第六军团过去了。”
黎曼努斯有点诧异。“您在?挑拨?”
帝皇思考了一个瞬间，然后回答。“你的高哥特语越发熟练了，没错，如果要按事情发展来看，我确实刻意引起了这次斗争。”
“因为芬里斯人和第六军团的战士，他们必然共同作战，而不是如今这般针锋相对。”
“为了大远征的开展，芬里斯文化和第六军团的融合必须提上日程。”
黎曼努斯有点不敢置信，他问。“包括那只格洛克斯兽?”
帝皇回答。“包括那只格洛克斯兽。”
“所以，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我的孩子，我没有通知你这件事。”
此刻黎曼努斯并没有感觉不妥或被冒犯，就算帝皇跨越了他的权利去做这件事。
但黎曼努斯相信帝皇的话语，他是为了第六军团才让这次闹剧愈演愈烈。
黎曼努斯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事情的结局也是极好的，第六军团和芬里斯人的和解，还有文化矛盾的解决。
不如说，除没有通知黎曼努斯外，他对此的解决甚至太好了。
毕竟黎曼努斯也无法用自己的脸面强迫两群狼的和解，但帝皇用一头畜生就解决了。
是让这群人发自内心的和睦和认可，这是黎曼努斯做不到的。
起码短期来看是不行的，虽然这群狼崽子都认可对方，但在流血冲突前，他们会不断比试高低。
而一方将一方彻底降服，则代表一方面心生不满。
将这样的关系稳定成一种可持续的狩猎比赛，惺惺相惜且充满较劲，这是很难的。
黎曼努斯此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甚至不修边幅的在战舰的核心开怀大笑。
爽快的笑容让那些凡人指挥官忍不住侧目，他拍着自己父亲的肩膀说。
“太好了，太好了。”
“我的父亲，虽不想承认，但我做不到！”
帝皇只是默默的点头，然后说。
“等到达泰拉，我还有一位朋友向你介绍。”
黎曼努斯迟疑了下，自己的兄弟目前应该只有荷鲁斯，那么……
帝皇回答。“他的名字叫做马卡多，我出外远征和寻找你的兄弟时，就是他在维持泰拉上的决策。”
“甚至可以说，他的伟大是难以形容的，数千个世界都在他的指挥下井井有条的为大远征付出自己的一切。”
“而他不仅仅是帝国的宰相，也是我……”
帝皇看着无尽的虚空说。
“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更是如今唯一的朋友。”
“而直觉告诉我，你会喜欢他的，我的孩子。”
黎曼努斯舔了舔嘴角，默默的点头。
此刻战舰突然微弱的颤着，巨大的船舶撕开亚空间帷幕，宣告着他们来到了太阳系附近。
巨大的船舶离开曼德维尔点，一颗灰褐色的世界展露在黎曼努斯面前。
那座古老的星球周围，巨大的金属圆环像天生的太空奇观那般耀眼。
红色灰色交杂的模样下，是那生机勃勃的星港不断铸造出巨大的船舶。
他的内心带着一丝悸动，因为他的脑海中，无数的知识正在翻滚而来。
因这颗已经干涸的古老世界，叫做，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