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真我，镜子
“雅加婆婆，我想回去现实。”
林浩心里也没底，毕竟雅加婆婆只是地狱男爵世界的巫师，不一定能够预知到现实世界。
“可以。”雅加拄着一只腿骨，缓缓向前，坐在餐桌前。“你能付出什么？”
林浩瞳孔骤然放大，他没想到雅加婆婆竟然真的能知道方法…
她的预知能力都赶上有时间宝石的古一了吧。
“想要我的眼睛么？我可以把两只都挖给你。或者你想吃些不足月的婴儿？我可以想办法。”
雅加掩面微笑：“不，我想要你的心。”
闻言，林浩疑惑地眨眨眼睛：“你也看上我了？貌似我挺有女人缘的…”
“……”雅加有些无奈：“物理意义上的。”
“这个好说。”林浩不以为意道。
不是烂桃花就好说。
黑光病毒与绝境病毒双重修复，他都能靠贩卖心脏为生。
谁知雅加摇摇头，却道：“我不要【林浩】的心，我要【你】的心。”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林浩啊。”
“呵哈哈哈哈…【林浩】是谁？”
“是我…吧。”林浩摸不着头脑。
“迷途的羔羊，让我来唤回你的理智。”
雅加婆婆慢慢走来，林浩额角青筋跳动，双臂骤然化作利爪。
然而，下一秒他却如被浇在水泥柱当中动弹不得。
雅加光洁的双手径直插进林浩皮肤，她用力撕扯着，宛如粗暴猎取食物的豺狼。
抽筋扒皮的痛苦如潮水般冲击着林浩的大脑，但总有一股奇异的意识将这些痛苦储存起来，放入虚无之中。
他对痛苦的耐受力变得更强。
一张完整的人皮撕下，看到的却不是血淋淋的肌肉块，而是…另一副完全不同的身躯。
雅加凭空变出一面等身镜，竖立在林浩面前。
此刻的林浩恢复身体掌控，他只觉得轻盈不少，却是没有太大变化。
但目光移向镜子，他仿佛又回到水泥之中，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在那镜子里，一个陌生的黄种男人正与林浩对视着，双方陷入同样的迷茫。
他有着与林浩相似的眼神，平凡的大众脸，瘦削的鼻梁，左胸处烙印着怪异的蝙蝠纹身。
林浩僵硬地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颊，镜中人同样动作。
“我…我是…这张脸…”
“融合者，达玛多德。”雅加疯狂大笑起来，笑脸越裂越大，直到下颌完全与头骨分离。“一个肆意融合他人的疯子失去自我，反过来成为了最后一个融合的人，【林浩】！”
无数记忆碎片袭来，犹如浪潮冲击岸边的礁石，那本该记录影像的记忆如同褪色的照片，唯剩一片空白。
“……我，不是达玛多德。”林浩抬起头，血肉蠕动，眨眼间便恢复了原样。“我就是林浩。”
雅加远离，回到餐桌给自己呈满汤汁大快朵颐，似乎不再关心林浩的状态。
咚咚咚——
玻璃敲击声阵阵传来，镜中人没有复刻林浩的动作，甚至没有改变那陌生男人的容貌。
他敲了敲镜面，以似笑非笑的样子与林浩四目相对。
“你还不打算醒过来，演够了么？”镜中人充满讽刺。“扮演编剧，你就真以为自己是编剧了？你那蹩脚的剧情编写能力，真的能称作一个编剧？”
镜中人顿了顿，身体缓缓前移，大脸贴紧在镜面，被挤压得扁平。
“你只是个被编排在剧本里的，可悲的小丑！”
林浩阴沉着脸色，呼吸急促起来。
镜中人并未停止嘲讽：“融合者，达玛多德，一个伟大的名字。他是世界的掌控者，他是世界的救赎者，而不是【林浩】这个小丑。醒过来！！我们一起！！君临天下！！”
砰！
滴血的拳头砸碎镜面，林浩凶恶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言语却极度冷静。
“我不是他。”
碎裂的镜片没有隐去，反而照射出无数个林浩。
“你否认的，只是过去的自己。”
“你已经相信了对吧，否则我们早就消失了。”
“林浩？一个小丑而已，凭什么困住伟大的我们！”
“你还要沉迷在过家家游戏多久！！”
轰——
林浩再一记重拳，将那镜子碾得粉碎。
蓦地，他睁开了眼睛。
汗水打湿刘海，粗重的呼吸如拉风箱一般。
自己还是那个自己，没有什么镜子，雅加仍然站在身前，就好像他睡了一觉，做了个噩梦。
幸好，现在我醒了过来。
“醒的很快。”雅加叹道。
林浩擦擦额头汗珠，严肃道：“因为我毫不怀疑自己。”
“因为你的错误认知根深蒂固。”
雅加像是对后辈极度失望，片刻后方才释然。“你怎么样我不管，把心给我。”
“自己拿。”
林浩摩挲着撕下的人皮，还回味在镜中人的话里，哪里有兴趣表演掏心掏肺。
嗯…让雅加自己掏呗，反正他也死不掉。
雅加二话不说，一柄银刀直接刺穿林浩胸膛。
普通人的心自然没什么好吃的，但“融合者”的心脏，她还真没尝试过。
然而叮得一声，银刀仿佛刺到了某个坚硬物体，刀尖竟不得寸进。
林浩挠挠头：“我可没反抗。”
难道是身体适应环境的本能？
他接过银刀，砸碎肋骨剖开胸膛。
叮——
清脆响声之后，刀尖崩碎出两米之远。
雅加冷哼，双臂撕开短刀划开的伤口，将头颅径直塞进胸腔。
“喂喂喂！别乱动啊，那是胃！错了，那是肝，往上点！”
林浩的身体膨胀得像是氢气球，雅加在胸腔内摸索，终于，在无尽漆黑中，一抹红光如星辰般明灭。
滑腻的内脏在雅加粗暴的探索中破碎，血浆沾满她的脸颊与头发，但那颗红光包裹的心脏竟如同金铁般坚硬，无物可破。
雅加的手指轻轻戳动红光，可那红光宛若活物，竟化作一团红雾顺着她的手指攀升。
红雾沾染之处顷刻间同化，雅加连忙收回，带着惊恐的目光远离，慌张之下甚至打翻了餐桌上的几个盘子。
猩红一片的臂膀已化作红雾的一部分，以肉眼可见得速度向上蔓延。
林浩手起刀落，利刃将雅加的手臂齐根斩断。
“抱歉，但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
同为巫师，红雾的主人却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