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征前夜（上）
匆匆一个月过去，时间已经到了12月月底，众人在沉默的寂静中度过了圣诞节。
往年圣诞节在卡塞尔学院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但大敌当前，没有人有心情庆祝。只有行色匆匆的人们在穿过中庭时偶尔会见到路边堆着的小小雪人，才会偷偷会心一笑，想起来佳节已至。
再怎么严肃紧绷，学生们始终是年轻人，他们需要一个渠道去释放自己的压力。
圣诞节之后就要跨年了，路明非将在元旦的第三天奔赴三峡执行屠龙的“青铜计划”。
路明非坐在诺顿馆大厅的沙发上给绘梨衣发着信息，旁边暖炉的火光烧的正旺，把诺顿馆照的更像一座小说里的欧洲古堡了。
当初路明非离开日本的时候并没有跟源稚生他们说明真正的原因，只有绘梨衣坚持每天用PSN给路明非发消息。路明非也是偶然打开PSP才知道原来绘梨衣这么挂念他，这倒是他的罪过了。
两人及时交换了电子邮件和手机号，平时就靠电子邮件交流。
“Sakura什么时候再来日本呢？”绘梨衣已经开始想他了。
“等最近忙完吧，最近在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是什么样的任务呀？”
“是要去打败一个很坏很坏的敌人。”
“敌人是关都地区的火箭队还是法路易岛的恶魔兽？”
路明非默默扶额，绘梨衣平时都呆在房间里看动漫，有时候甚至会分不清动漫与现实。
“....绘梨衣，那些都是文艺作品里虚构的，不是真实存在的。”
“啊，那邪恶库巴和比克大魔王也是不存在的吗？”
“...下次见面我会跟源稚生谈谈对你的教育方针，至少少看点动漫。”
路明非看向窗外，外面又下起了大雪，过不了多久零点的钟声就要响起，与中国传统的春节不同，海外大多数国家以新旧交替的这一天的作为一年伊始。
芬格尔一早就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诺顿馆的管家、保洁等其他工作人员也休假回去了。今晚学校食堂并不送餐，路明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着微波炉热过的烤肉。
德式的烤猪肘，表面切了纵横的花刀以便酱料在烤制中更加入味。即使微波再加热，肉里的汁水依然饱满，再加上解腻的酸菜，一道美味就这样做好了。芬格尔最喜欢吃这个。
在寒冷的冬夜里一个人吃烤猪肘，如果能再有一个朋友作陪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他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给绘梨衣发消息。
“绘梨衣现在在干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复，是不是看红白歌会（日本春晚）入迷了呢，路明非放下了手机。
就在这时诺顿馆的门敲响了起来，路明非疑惑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人过来。他打开门，寒风直往屋内灌。
一道身影站在门外，他穿着长风衣，系着黑色的厚围巾，雪落在他的发梢和肩膀上。
是楚师兄，路明非有点意外。
“楚师兄，快进来吧！”路明非把楚子航带进屋，他挂起落雪的风衣和围巾，在火炉前烤起了火。
“今天跨年，我来看看你。”楚子航对他说道。
“楚师兄身体都会恢复了吗？”路明非问道。
楚子航则回答说：“不做剧烈运动的话没什么问题。”
接着他看到路明非吃到一半的烤猪肘，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食堂出品，他又来看到了桌边摆着的微波炉，明白了路明非就是对付着将就了一顿。
楚子航皱起了眉头问：“你跨年就吃这个吗？”
路明非点头反问道：“食堂的肘子还挺好吃的，楚师兄要不要来一份？”
楚子航递过来了两盒雪梨糕和玫瑰饼，这是他上门带的伴手礼。
“这是我妈妈给我寄过来的点心。”
他总是一个心思细腻考虑周全的人，他的妈妈苏小妍的闺蜜团曾开过玩笑说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岁，说什么也要把楚子航给拿下。
路明非刚接过糕点，楚子航就站起身来问道：“你先吃这个吧，诺顿馆的厨房在哪里？”
路明非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带着楚子航来到了厨房，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子航熟练的穿起围裙，打开冰箱打量着食材，开火做起菜来。
路明非一边嚼着梨糕一边问道：“想不到楚师兄这么会做饭。”
楚子航一边快速地切着土豆一边回答：“在我家一般是阿姨做饭。但妈妈偶尔会想吃她家乡的味道，阿姨做不来，我就学了一些。”
看他手起刀落娴熟的样子，学生会的人绝对想不到楚子航这样一个平日里拿着村雨砍龙的执行部王牌现在变成了一个拿着菜刀切土豆的厨子。
他剁排骨的手艺说不定比他砍龙的手艺更棒。
楚子航找到压力锅，放下一只拔了毛的整鸡开始炖起汤来。
路明非在仕兰高中的时候曾经和其他男生一样，对于楚子航霸榜“此獠当诛榜”榜首感到羡慕嫉妒，但现在的他只能默默感叹楚师兄这么受欢迎确实是有道理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仕兰高中上学时候的事情。
随着蒸汽冒出，鸡汤的香味开始在厨房里蔓延。
楚子航盯着压力锅，这里就像他的另一个战场。他对路明非说：“我去年跨年的时候没有执行任务，是休假回家陪我家人一起过的。但是今年师弟你们要去杀死龙王诺顿，我不想在你们屠龙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家里休假。”
在高架桥上的那个雨夜，他已经缺席过对神灵的战斗了，没想到他这次又要缺席。
路明非听出他淡淡的话里藏着不甘，他于是认真的对楚子航说：“楚师兄，要不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三峡吧，我会说服校长的。”
楚子航摇了摇头说：“这跟校长没有关系。不说这个了，还是吃饭吧。”
他心里清楚，就算他自己偷偷跑过去，但他的言灵同是青铜与火之王一脉遗传下来的君焰，这种言灵对诺顿本人不可能有任何伤害。除非卡塞尔学院有大型武器支持，不然他提着村雨就用刀去砍龙王和去赶着送人头没有区别，而他现在正好被学院排除在计划之外。